“老……老板。”秦晓秋注意到刘老板在看自己,轻声唤了一声。
“秀水,我要没猜错的话,那位公子是为你而来吧?”
“怎……怎么会,我不认识他。”
“加上他第一次来,这是连着六天了。只要你一出现,他的目光就没一刻离开过你的身上。你还说你真不认识他?”
“老板,是他认错人了。我这样的人怎么会认识那样的富家公子。”
“你不要骗我,我活了这么长时间什么没见过。何况,我这个老头子也年轻过的。你看看他看你的眼神,哎,就连我这个半截入土的人都觉得有点可怜。他每天来这里一坐就是大半天,点的菜也吃不了几口,有时动也不动一下。走时直接让伙计打包送给了附近的乞丐。秀水啊,你的事我不想管,但你老这样躲着也不是办法。那公子我看虽是大富之人,但也是有情有意。不管有什么事,还是快些说开了的好。”
刘老板苦口婆心的说完,叹了一声,转身而去。
六天了,南廷羽每天都会带着南石在同一个位置上坐上三四个时辰,搞得她只能重新躲回了后堂。有时实在太忙,她不得不到前堂时,他就那么直直的盯着她看。不上前来,也不说话,只是那么看着,就像要看到她的骨头里。
她不明白他到底想干什么?
他不是和查兰儿在一起了么,为什么还要到处找自己?
若他继续这样下去,对谁也没有好处。看来这天下第一楼的差事,是不能再干下去了。
***
“羽哥哥,你这几天怎么这么忙?”南廷羽刚进门,查兰儿就迎了上去。
“有事。”南廷羽从她身边直接绕了过去。
“有事,有事,到底什么事让你天天出去,一出去就这么长时间。”
“公主,公子爷确实有要事要办。他……”南石知道今日公子爷没有见到那个秀水姑娘本就心情不好,根本没心思理会查兰儿,便想代他说上几句。
“我在和羽哥哥说话,这里有你什么事?”自从南廷羽为了南石而让自己下不来台后,查兰儿就一直看南石不顺眼。
“南石,去拿些酒来,我有话要和公主说。”南廷羽低声开口。
“是,公子爷。”
南石将酒奉上,与查兰儿的侍从一同退了出去,从外面关上了房门。
查兰儿气呼呼的坐在南廷羽的另一侧,等着他开口。
南廷羽倒了两杯酒,将其中一杯轻放到查兰儿面前。
“查兰儿,你为耀国和丘丰国两国百姓换来了五十年的幸福安定,我在这里替两国百姓谢谢你。“南廷羽举起酒杯一饮而尽。
“你也说了,我是为了两国百姓,用不着你谢。不喝。”
“我重病百日,你一直在我身边悉心照料,我南廷羽由心的感激。”南廷羽又是一杯。
“我照顾你不是为了要你的感激,不喝。”
南廷羽苦苦一笑,再次端起酒杯。
“前两杯酒是致谢,这第三杯是致歉。”
“我不需要你致谢,更不需要你致什么歉。你什么也不用说了,我不想听。”南廷羽话未出口,查兰儿就察觉他要说些什么。“不早了,我回房了。”
“查兰儿。”南廷羽将查兰儿叫住。“你心里有我,我感激。但我心里只有秋儿一个,再也装不下其他人。你与其在我身边浪费你的大好年华,不如去寻找那个心里也只有你的那个人。”
“我不听,我不听。我为你做了这么多,为了就是能和羽哥哥你在一起。什么别人,我不知道,我也不想去找,我心里只有羽哥哥你一个人。”
“可是你要知道,这样下去不会有什么结果的。”
“和我没有结果,难到你和那个秦晓秋就有结果了?她都不要你了,还害得你大病一场,难到你都忘了吗?”
“对于秋儿,我是心之所向,情不自禁。对于你,我有的只有抱歉。”
“南廷羽!!!”查兰儿看不得南廷羽对自己心怀歉疚的样子,那只能让她更加气愤。她拔出墙壁上的长剑,抵在他的咽喉处。“你可相信依我的身份就算我现在杀了你,你们耀国的皇帝为了两国的安定也不会将我怎么样?”
“我相信。”南廷羽每吐出一字,剑尖都会刺破他的喉处,红色的血流了下来。
“那你就不怕我杀了你?”
“若不是你向皇上求情主动要求撤销婚事,我怕现在也不知是死是活。我的命既然是你救的,你若想拿回去,我绝无怨言。“
“你……”查兰儿此时恨极了眼前这个男人,但又爱极了这个男人。大滴大滴的眼泪无法自控的从她的眼窝中流下,让眼前的男人完全模糊不清。“那个秦晓秋到底哪里好?到底我哪里比不上她?”
“你贵为公主,不仅样貌出众,还才华横溢,。她只不过是一个身无长处的乡野女子。“
“那为什么?为什么你不选择我?“
“为什么?”南廷羽一笑。“说实话,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以前我曾说过一句戏言,我说娶妻生子是顺应天命之事。现在想来,她应该就是我的天命。”
“天命?呵呵……可笑,我查兰儿竟然输给了天命。”
查兰儿丢掉手中的长剑,踉跄的打开房门。
“查兰儿,相信我,我只是你人生中的一个过客。”
查兰儿没有回头,她不想再回头看身后的男人一眼。她丘丰国的儿女本就活的随性,可她在这异国他乡委曲求全这数月,到头来什么也没得到。够了,真的够了。
“公子爷!!我刚才看到公主她带着人……”南石看到查兰儿和所有侍从都离开了别苑,本想问问公子爷是怎么回事,结果看到他的脖颈上的几道血痕。“公子爷,您怎么受伤了。难道是公主伤了你?她这是伤了你就想走吗?我去找她理论!”
“别去!这是我欠她的。”
“可……”
“你刚才看到她带着人怎样?”
“我看到她带着所有侍从骑马离开了别苑。”
“走了吗?也到了该走的时候了。”
“我去给您拿着伤药来处理下伤口。”
“不必了,皮外伤而已,没有大碍。”
“那不行,伤口不处理若是化脓感染怎么办?别的全听你的,这个你得听我的。”
南石不容南廷羽拒绝,固执己见的去拿伤药。
南廷羽捡起地上的长剑,看着剑尖上自己的血迹,想起刚才查兰儿泪流满面的样子,心中又是一阵歉疚。
“查兰儿,对不起。祝你能够诸事顺遂,早日找到属于你的天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