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羽哥哥,听说府京的天下第一楼的菜都特别好吃,你带我去吃好不好?”
一辆豪华马车内,南廷羽手持书卷正在看着,查兰儿从自己的位子上直接坐到他的身边,像小猫一样腻着。
“好。”南廷羽说话时没有任何表情,就连嘴唇都不像曾开启过。
“羽哥哥,你知不知道那里什么菜最好吃?”
“不知。”
半年来,查兰儿虽然已经习惯了南廷羽对自己的冷如冰霜,但见他如此还是气的跺了下脚,大喊了声“停车”后,就自己堵气跳下了马车,大步走了。两个侍从也快步跟了上去。
“公子爷,公主走了,咱们怎么办?”查兰儿使性子的画面,南石已经司空见惯。知道她过不了多久就会自己主动回来,所以问话的语气也相当平淡。
“回别苑。”南廷羽。
“是。”南廷羽的回答,在南石的意料之中。
南廷羽放下手中的书卷,掀起窗帘,看着窗外的景致。
热闹的街市,琳琅满目的货品,行行色色的人群,府京还是那个府京,但此时他的心情远不及半年前与秦晓秋一起从这里走过时那样欢悦。
半年了,秦晓秋已经离开他半年了。
这半年里,王少华只是偶尔送家书回来报平安,信中并未提及秦晓秋的任何消息。南廷羽不知是王少华故意不提,还是秦晓秋还没有找到他。如果没有找到他的话,那秦晓秋现在在哪里,过的好不好?
“秋儿???南石,快停车!!”在街市的一角,南廷羽看到一对男女的背影闪过,而那个女子的背影像极了秦晓秋,他没等车停稳便从车上跳了下来,朝着刚才的方向跑了过去。可是那个身影已经不见了踪影,被来来往往的人群所吞没。
“公子爷,您是不是又看错了?”南石追了过来。
“也许吧。”南廷羽垂下头,转回身。“走吧。”
南石已记不得公子爷这是第几次大喊着少夫人的名字在街市上乱跑一通了,可次次都是兴冲冲的去,情绪低落的失望而归。
在这半年里南家发生了很多事。先是南廷羽大病不起,南廷玉掌管了南家所有财政。前一个月到处处表现不错,可日子一长就将他挥霍无度,贪婪好色的原形暴露出来。南老爷原本是一忍再忍,但当鸿云将派黑衣人劫杀南廷羽的幕后指使查出,并指认是南廷玉后。南老爷本想将他送官,最后念在他身上毕竟流着自己的血的份上,将他和外室方氏一同逐出了南家,从南家族谱上永久抹除。
查兰儿许的诺也得到了兑现,丘丰国大王同意五十年内不再进犯耀国,而耀国的皇帝也撤回了赐婚的旨意。不过,旨意是撤了,但查兰儿对南廷羽的心没撤。秦晓秋离开后的第二天她就大驾光临南家,本想让南廷羽陪她四处游玩,却没想到他病倒了,于是游玩变成了照顾。南廷羽这次大病足足四个月才见起色,这段时间查兰儿也是处处体贴细心,在南家博得了很好的口碑。只是,无论查兰儿对南廷羽再好,南廷羽也都像个木头人一样对她不理不采,视她为空气一般。
***
自从与张秀山相遇之后,他就让秦晓秋顶用了自己妹妹秀水的名字。有了他的照顾,她的日子过的有滋有味起来。
酒楼的活照样做着,但刘老板知道她是总捕头的家人后便不敢再刁难。只让她在前堂干些轻便的活,就算遇到有找事的客人也会派别的伙计来打圆场为她脱身。“丑妞”这个名字也没人再叫。绣活虽然也照常做着,但只接一下大绣坊报酬高的单子。这样一来她就有时间为张秀山准备一日三餐,早餐中餐还都专门给送到衙门里。
“王大哥,刘大哥。”
“秀水姑娘来啦。”
“嗯,来啦。”秦晓秋从手里的竹篮里拿出一个汤锅,四盘炒菜,几个包子摆在桌子上。“你们快点趁热吃。”
“你看看,每次给头儿送吃食还想着我们几个,这多不好意思。”
“就是,就是,以后只给头儿送就行了,我们就不必了。”
“那怎么成,你们都是大哥的好兄弟,再说了,平时大家都要互相帮衬照顾,几个菜而已,捎带手的事,不麻烦。”
“秀水姑娘说的是,头儿真是好福气,能有你这么个好妹子。”
“哪里的话,我做的只是当妹子的应该做的而已。你们慢慢吃,我把这些给秀水哥送过去。”
“好好,你快去吧,头儿就在里面。”
秦晓秋拎着另一个竹篮轻快的走进了内室,看到张秀山一人坐在椅子上愁眉不展。
“秀山哥,吃饭了。怎么今天心情不好吗?”
张秀山表情严肃而凝重的看着秦晓秋一言不发。
“秀山哥,你这是怎么了,是……是我做错了什么吗?”
张秀山将秦晓秋拉坐在自己身边:“晓秋,你和我说实话,你身上的红斑是得的怪病,还是中了毒?”
张秀山的话将秦晓秋问的一愣:“秀山哥,你……你怎么这么问,当然是怪病,不是和你说过吗?”
“怪病?”张秀山没想到秦晓秋到现在还不说实话,气的手拍桌面大喊一声。“你为什么要骗我???”
“头儿,这是怎么了,有话好好说。”
“就是就是,头儿,秀水姑娘若做错了什么你慢慢说她便是,别这样吓到她。”
张秀山的低吼声传到了外室,引的两个捕快立刻放下筷子赶了过来。
“这里没你们事,你们先出去。”没想到才几日的工夫,秦晓秋就与自己的下属关系好成这样,张秀山无奈的摆了摆手。
“那你有话好好说啊。”
“消消气,消了气再慢慢说。”
捕快们再三嘱咐后退了出去。
张秀山直直的盯着秦晓秋,看得她心里忐忑不安。
“是不是梅里红?”
梅里红这几个字一入耳,秦晓秋就吃惊的抬眼望向张秀山。
“果然,是哪个混蛋给你的下毒?”秦晓秋的反应无疑已确认了张秀山的猜测,这让他胸中的怒气直冲脑门。
“没有人,是我自己自愿服下的。”
“没有人?晓秋,你真当我傻吗?若不是今天原总捕头回来看望我们几个同僚,我无意间向他提起你的情况,才得知你的症状和中了梅里红的毒一模一样的话,你就打算瞒我一辈子吗?”
“我……我不是有意瞒着你的,只是不想让你担心。”
“现在这样就不让我担心了吗?是不是和那个南廷羽有关?是不是他给你下的毒?”
张秀山的问话让秦晓秋再次惊讶不已:“秀山哥怎么会知道他?”
张秀山狠狠的敲打着自己的头:“我简直比猪还蠢。早就听闻坊间有段戏文写的是秦家娘子千里寻夫的事,我怎么就没想到那里说的秦家娘子就是你呢?当时你不也是为了找人和王公子一路南下吗?”
“这怎么能怪你呢,姓秦的女子何止千百。”
“可我认识的只有你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