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了?“水灵儿见白诺一回来便只是抱着自己,什么话也没说,脸色倒甚是不好。
“我,我……“白诺终究说不出口,他怎能说出他心里很害怕呢?
他终究还是放开了水灵儿,极力用平淡的语气说道:“听说隐族联合了水穆和灰羽开始收集失落的神器了。“
“什么!“水灵儿大惊,一下子从躺椅上站了起来。
白诺见此,忙安慰道:“你放心,我绝对不会让他们伤害到我们的孩子的。”
水灵儿却不管了他,顿时眼泪便如断线的珠子,大颗大颗地掉落了下来。情绪更是激动,浑身颤抖得很厉害。
“水灵儿,水灵儿,你怎么了?怎么了?”白诺没想到水灵儿竟然会有这么大的反应,有些被吓住了。
“为什么,为什么上天要这样对我!”水灵儿发狂地大叫道,“我恨你!我恨你!”
便就大哭了起来。
“怎么了?到底怎么了?你和我说好吗?”白诺急了,却一点力也使不上,只得在一旁干着急。
“好痛!”水灵儿突然抬起了头,拽着白诺的手喊道。
白诺看时,水灵儿面庞上豆大的汗珠不断地渗出来,脸色一下子便惨白了起来,更是惊得不行,连忙大喊:“萦壬,萦壬,快去叫太医,快去!”
外间除了萦壬候着,其他的人都是远远地站开了。萦壬开始时候屏息凝气,大气也不敢喘,待听到水灵儿呼痛,白诺叫太医的时候,也慌了,连忙叫了一个有些身手的侍卫去喊太医,这边又安排着烧水布置产房,安置水灵儿。
白诺见水灵儿因为疼痛而发出的呻吟,只觉得自己可以千刀万剐了,竟然和一个快临盆的孕妇说如此恐怖的消息,自己一个大男人都有些扛不住,又让她一个女人怎么办?
此时虽然恨不得代她受了这些痛,可是终究也只能在这外间苦等着,空听着她一声一声的叫喊。
不由得抱头蹲坐在了地上,任这些侍女、女医们进进出出。
“你这是干什么?”上清王躺在椅子上让人抬了进来,见了白诺如此有些生气地喝道。
“爷爷,你怎么来了?”白诺连忙拭了面上的泪痕,站了起来。
“坐下!”上清王指了指旁边的椅子,说道。
白诺自是顺从地坐了。
“你看你,就这么点事就要扛不住了,就一副要崩溃的样子。那这一个国家你又拿什么去负起这个责任?”
“爷爷教训得是。”白诺嘴里虽然这么说,但是心内还是不免有些慌张。
此时却从外间进来一位男子,跪礼道:“参见王上,太孙殿下。”
这人却不是别人,而是钱云。上次白诺带水灵儿从姚城府邸到王宫后,便也就带了钱云过来加强王宫的守卫,今日倒正是他的班。便知道今日还有大事了,便言道:“到外面来说。”
“就在这里说,我抗得住!”上清王掷地有声。
钱云望了望白诺,这才禀报道:“虹家反了,正带着家丁和叛变的城守军进攻王宫!”
白诺闻讯脸色亦是变了,虹家这些年由于外戚身份的缘故,势力越来越大,已有侵凌王权的趋势,所以他必须要打击、压制,这一切都很顺利,却没想到虹家竟然会狗急跳墙公然造起反来。
他这一点倒没有料到,失却了先机。
“怕什么!天掉下来你也得去扛着!因为你是王,是这块天地所有人的支柱!无论在什么时候,你都不能先倒下!”上清王掷地有声!
白诺惊醒,看了看屋内,迟疑了会,心中不舍,也只能硬着头皮转身,头也不回随着钱云离去了。
上清王却不急不缓地从衣襟里拿出一节像竹管一样的东西,放在嘴里一吹,一个身着黑衣的人如影子一般飘了进来,上清王低声吩咐了几句话,那人又飘进了夜色里。
这个夜晚,上清王宫很是不平静。城墙上硝烟弥漫,血流成河。岚风宫内水灵儿早产不顺,灯火通明人头涌动。
“现在情况怎么样了?”白诺脸色沉着。
“禀太孙殿下,今日是换防的日子,王都驻军曹参已率一半人马前往兹城,余下刘幽节制的人马大多效力涂家了,新的防军最早要明天才能到王都。王宫戍卫军只有攻城军的一半,虽然将士们拼死以战,但是伤亡惨重,恐难坚持到明天早上。”钱云禀报道。
白诺眼睛盯着室内挂着的王城地图,沉思了片刻,吩咐道:“让宫内所有暗卫马上到这里来集合,王上贴身暗卫不动,让他们保障岚风宫的安危。另,派人把曹参的弟弟曹旬叫来。”
“是!”
钱云放了暗卫集合的信号,又着人速速去叫了曹旬来。见白诺去了城墙,忙跟了过去。
将士们见王太孙亲临城墙,手刃叛敌,顿时士气大涨,城墙上的鼓敲得震天的响。白诺却止住了鼓声,站城墙上高声喊道:“我是王太孙白诺,底下的将士听着,曹参将军已在城外,不过片刻便就要到这里了!弃暗投明者按功论赏!弃械投降者不罪!叛国作乱者灭族!”
一时万剑齐来,只是白诺身手甚是了得,一把剑舞得如飓风,倒是毫发无伤,便又一一喊了一遍。果见了有些人弃械,有些人反攻了起来,底下的叛军一时骚乱起来。
白诺忙下了城墙,此时暗卫和曹旬已经都候着了。白诺细细吩咐了一遍,便也就都行动起来了。
这些暗卫身手都是不错的,几百人的队伍从城墙上缀下竟未弄出一点声响,就是捎带了曹旬这个书生,身手也甚是快的。
叛军这边才将将止住了骚动,那边曹旬已经带着暗卫们从后方夹攻过来了。人群里,不知道谁在大喊着:“曹参将军来啦!曹参将军来了!……”
一时人群又沸腾了,到处都响着:“曹参将军来啦!曹参将军来了!……”
白诺见此,对钱云吩咐道:“除了留少量的守城之军,其余的人都全力出击,杀敌者有赏,抓住首贼的有大赏!”
一时内外冲击,叛军不战而逃,死得死,降得降,反而攻之的亦不少。叛军溃败之迹已现!
白诺冷冷地在城墙上看着,心内虽然焦急,但是却愣是不移动一步,就站在城墙上。
突然,前方火把通明,向王城方向移来。白诺心内不由得大骇,忙拉了一个军士,吩咐道:“快去探明,是谁的军队。速速来报我。”
“是。”军士领诺策马而去。须臾便又回转了过来,大喜道:“太孙殿下,真的是曹参将军来了。”
白诺却并未喜上眉梢,而是吩咐道:“鸣金收兵!让曹旬马上来见我。”
底下守军正战得兴奋,却突闻收兵之令,虽然不舍,但是却仍然迅速退了回来。曹旬亦回到城墙上,兴奋地对白诺禀道:“太孙殿下,我哥哥回来了,我们为什么不乘胜追击呢!”
白诺温和地笑着说:“曹旬呀,你一介书生,让你上战场是难为你了。现在你哥哥回来了,就把战场交给他吧!你和我在这里看着,平日你也没有机会能够看见你哥哥在战场的英姿吧!”
“是,是,还是太孙殿下考虑周全。”曹旬喜气洋洋地说道。
白诺却凝眸紧盯着近来的火把,见火把开始对叛军进行剿灭时,心内才算松了口气,一个时辰后,叛军基本被剿灭或是俘虏、投降。曹参在门外拜道:“臣曹参,救驾来迟,请太孙殿下恕罪!”
白诺对钱云低声说道,钱云上前一步,大喊道:“太孙殿下有令,请曹将军入宫说话,其他守军原地修整。”
白诺以手托腮,双眼紧紧盯着曹参。曹旬见自己哥哥获胜归来,太孙殿下却不喜反忧,甚是觉得奇怪,待要问时,见了城墙上弓弩手竟然早已持满待发,一时明白了过来,不由得在心内暗暗祈祷,哥哥千万不要犯糊涂才好。
曹参倒没有别的心思,见太孙命令他独自进宫,便吩咐了军士就地休整,自己便独自进宫去了。
至此,白诺一颗悬着的心总算是安稳了。
“罪臣曹参,参见太孙殿下。罪臣救驾来迟,请太孙殿下赐罪!”曹参见了白诺,再次拜道。
“曹将军请起,”白诺连忙亲自扶了他起来,温和地说道,“今日曹将军是大功之臣,又何罪之有呢?只是,曹将军不是已经动身去兹城了吗?怎的倒又回防了呢?”
“禀太孙殿下,是王上吩咐臣下在城外隐藏候着,待城内情况行动。这是王上密令。”说着递给白诺一只小小的竹筒。
至此,白诺这才会心地笑了,果然姜还是老的辣,爷爷能够看清敌人,料敌于先机,确实比他又高上一筹。
“殿下,刘幽已经被乱刀砍死,已俘得虹家老小,殿下看怎么处理为好?”曹参又报道。
“哦,这样,军士一切按军法论功行赏,按罪处罚,至于虹家,先看押起来,等刑法司会审。”说着,白诺拍了拍曹参的肩膀说道,“曹将军辛苦了,就和我一起去向王上禀报情况吧,这里就交给钱将军和令弟。”
又对钱云和曹旬吩咐道:“钱将军,回来的守军暂时由你节制,修缮、守护宫城。曹旬,你带着人先安抚受乱百姓,稳定人心,张贴告示皇榜,讲明事情,抚恤受牵连的百姓,消除恐慌。”
“是!”二人领命便各自忙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