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那天闫大宽头砸桌子之后,整个宿舍都进入了论文答辩环节。
整天弄论文,搜资料,忙碌不堪,大三大四的,流窜在各大招聘会,找实习单位的,换公司的。只有大一大二的学子,整天荷尔蒙旺盛,动不动来个楼下喊话,唱情歌,表白。整个校园,仿佛都因为夏天变的浮躁了。
时光如梭,论文答辩只要态度端正,条例清楚,不管你是给黄河边上弄边坡,还是水上建机场,只要理论可行,基本都过。当然了,还有主题太大,把自己弄死的。
大多数都是谈谈混凝土浇筑,打个桩,聊聊环保建材,主题小,好讲述,轻松过关,至于你毕业后工作好不好,学校不管,该教的,都教给你了,学不学的会就是自己的事情了。
至于学生的成功,几十年后如果没有收到学校的邀请函,那么在你的母校眼里,你还要更加努力。
闫大宽宿舍的几个人,都在落实工作。
老大白锦龙已经确定进入壅安本地的市政公司,老二刘世荣已经开始学习公务员考试题,老三马燕兵没找工作,说毕业后回家再和家人商量商量。
至于闫大宽,每天往渭河边一坐,一坐就是一天,宿舍其他人以为他和实习公司签了就业协议,就等着毕业证。
其中,见了郑师洋一次,她忙的天昏地暗,闫大宽也没打招呼就主动走了。
……
……
六月底,整个壅安大学嘈嘈杂杂,早上几个人领完毕业证,中午去吃饭,喝酒。
到场,七个人。
宿舍三人,一人带了一个媳妇,闫大宽长的不好看也不难看,就白白胖胖一个人,四方桌,一人独占两席,特别霸气。
整个宿舍就白锦龙修成正果,其他人都劳燕分飞。
三个女孩,一个高宁,另外两个叫什么,闫大宽也不太记的住,大家吃吃喝喝,多有感伤。
整个宿舍在一起住了四年,都了解对方是什么人,说难过也不难过,不难过都带点迷茫,象牙塔里走出去,很多人都得怀疑一两年,才能转过弯,挤入人群中去。
马燕兵吃着菜,说:“老大,啥时候结婚?我们都来喝喜酒。”
“别说我呀,我就等我家高大小姐下命令呢,你们怎么说?”白锦龙拉着高宁的手,怎么好听怎么说。
高宁是个飒爽的姑娘,直接一口酒:“你不自觉点?我一姑娘,我出招,你一个大老爷们也好意思啊?”
白锦龙笑了笑,低声在高宁耳边说话。
马燕兵看着白锦龙道:“别看我,也别看老二,我两都分手了,毕竟我两都回老家。”
马燕兵看了眼身边的姑娘,说道:“我和微微在一起一年多,时间不长不短,谁也别说对不起谁,我们就是和大伙一起吃个散伙饭。”
马燕兵旁边的娇小姑娘李薇,听了马燕兵的话,直接对所有人说道:“他以为自己很成熟,说什么好聚好散,要回家乡,不就是不够爱我吗?那那么多屁话,姐也不是扭捏的人啊,今天毕业,不谈感情,没意思。”说完,又是一口酒。
马燕兵一怔,没有接话,不留痕迹的转移话题:“老二怎么说?”
刘世荣一口肉一口酒,看了看旁边姑娘红红的眼睛,笑了笑说到:“我啊,身不由己,我旁边这姑娘,谈了三个月。今天说要和我在一起,明天各奔东西。”
刘世荣转了转身子,扭头对身边的姑娘说:“杨丽,你是个很聪明的人,我不适合你,你条顺盘亮,又会抓机会,我驾驭不了你,所以,各自安好,别整那些没用的。”
旁边可以打八分的姑娘,瞅了瞅刘世荣,没说话,倒了杯酒喝完,说了句:“晚上你给我打电话。”
说完起身走人。
李薇看了看杨丽的身影,又想了想,看了一圈其他人,转头对马燕龙说道:“晚上我给你电话。”也拎着包走了。
高宁哈哈大笑,盯着刘世荣说到:“你小子这是赶人啊,我要不要也走?”
刘世荣笑道:“我那是没有结果的爱情。高美女,你和我们老大就不同,七八年了,你呢?我们也了解。老大啥人?我们也清楚,所以说,你肯定是要当嫂子的。”
高宁听了刘世荣的话,很高兴,整个人眼睛都眯起来了。
马燕龙也随声附和,白锦龙更是胸脯拍的咚咚响,闫大宽也跟着笑。
刘世荣停了一下,对闫大宽说道:“老三,你为人我们清楚,马上毕业了,我也和你说说心里话,你是个好人。”
“有问题,有困难给哥几个说,别憋着,兄弟一场,麻烦我们,就是当我们兄弟,上一次,喝酒的你,我们很喜欢。”
“是啊,老三,咱们宿舍都是兄弟,也没坏人,以后有问题找我们,我家还离你家近,像他两,指不定几年见一次。”
白锦龙伸手搂住闫大宽说道。
“就是大宽,你媳妇的事,放心,嫂子给你介绍。”高宁更是豪爽之极。
闫大宽心里有些感动,压了压嗓子:“我要有事,必须麻烦你们,不麻烦都不行。”
农村的孩子进入大城市上学,多少有些拘谨和格格不入,闫大宽多亏宿舍几个带着,没有游离在朋友圈外,家庭困难也没人嘲笑,白锦龙大一大二更是给他介绍兼职。
寒门难出贵子的原因就是:大部分人都有勇气去坦然面对自己所缺失的东西,并将自己变的强大。但很晚,才会理解一个“争”字,人生路,只有争,才是进。
老四马燕兵看气氛有些低沉,迅速说道:“扯远了啊,喝酒,都在酒里。”
“我看了很多书,说大部分大学毕业了,进入社会历练,随着时间,很多人都变了,也有很多人没变。”
“我呢,就想说,无论怎么变,我还是我,我还是你们的兄弟马燕兵。”
闫大宽没接话,端起酒杯碰了一下就喝。
白锦龙和刘世荣也不接话,两人脸上多少有点迷茫,再成熟的年轻人,终究是年轻人。
高宁更是不会说话,出门在外,给足了白锦龙的面子,从不抢话头。
一时间饭桌上五人都有些安静。
咘咘……
突然不知道谁放了个屁,四个人的抑郁一扫而空。
“哈哈哈哈……”
“哈哈哈哈……”
……
几个人吃完饭,回宿舍拎起收拾好的行李,就走,谁也没送谁,都说qq号不变。
闫大宽没走,行李还放在宿舍。然后去父亲所在的工地,和父亲一起吃了油泼面,说自己毕业了。
闫建平看着儿子正真的长大成人,感慨良多,话叨叨的没完,闫大宽也不答话,就听他讲。
闫大宽没告诉父亲,自己不打算去工地了。只说工作定了,自己这几天打算去报道,闫建平以为他是去原来实习的公司上班,也没多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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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开工地,闫大宽摸出手机给郑师洋发了个短信:“有空吗,一起吃饭,我有点事和你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