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回到原来的地方,那奇人宗也不在了,也不知道是不是已经回去了。
虽然天色一直昏沉沉,但明显能感觉不早了,林浦便也不耽误了,顺着原路返回。
等林浦回到破庙的时候,雨也越下越大,沙沙作响的雨帘让整个天地融为了一体,庙中的火也早就熄灭了,林浦从马车留着的空挡钻了进去,就见几个成员坐在了一个破损的屋檐下,只是却没有见到奇人宗的身影,也不知道他跑哪里去了。
林浦也来到屋檐下,抖掉了蓑衣上的水珠子,看了看旁边的几人,都一副没精打采的模样,这几日下来,虽然吃的有保障,但大多都是冷食,又遇到了这种雨天,被困在这里,更别想吃到什么热乎的东西,而且雨水把草席都打湿了,睡觉都没地方睡,精神状态不佳也难免。
就在林浦打算进屋汇报的时候,庙门口突然又钻进了一人,这人个子修长,身穿一身青衣儒袍,一副读书人的模样,只是面相太过清瘦,目光阴厉,嘴唇刻薄,实在不讨人喜。
这人一进屋子,也不说话,就直勾勾的望着他们。
林浦旁边的一人站出来喝到:“你是什么人?”
虽说这个青衣男子来的有些诡异,但此时仗着人多,倒也不怕。
“避雨。”
那青衣男子说完,便不在理会他们,自顾自的便想要找个干净的地方坐下,只是他找了又找,周围地面上都是一片的湿漉漉,随即又抬头,将目光投向了寺庙唯一的那间还算尚好的屋子,见里面火光隐动,抬脚便朝屋里走去。
“站住。”
此时几个大刀门的成员,都立马挡在了这青衣男子的跟前,一些年轻冲动的,更是将大刀拔出了刀鞘。
“怎么,这里面是龙潭虎穴,我还进不得了?”
青衣男子阴沉的目光从眼前几人面前扫过,却丝毫没有畏惧之色,当目光望向林浦的时候,微微愣了一下,随即却又不屑的哼了一声。
“不能进就是不能进。”
为首的是济安,他是江玉贵的人,自然不会放任这青衣男子就这般进去。
那青衣男子冷笑一声:“我偏要进又如何。”
“那就别怪我等手中刀剑无眼。”
济安自然不会因青衣男子的这番作态便退缩,一把抽出腰刀,顿觉气势涨了三分,这些人平日里都是跟着江玉贵为虎作伥,在街上欺负平民商贩,那都是一把好手,刀一抽出,对面就得矮三分。
只是这青衣男子却依旧只是发出冷笑,抬脚便往前走。
这一下,这些大刀帮的成员都面面相觑起来,虽然他们口中说的凶,但真动起来手来,一旦伤了人命,那是得去吃断头饭的,这些人只敢持刀围着青衣男子,每当青衣男子往前一步,他们就只得往后退,很快便退了屋子门口。
“你们这些腌脏货,吵什么吵。”
屋门吱嘎一声打开,随后又吱嘎一声掩上,门中出来一个黑色的劲装大汉,正是敬安,揉着惺忪睡眼,好一会儿才看清眼前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这人是谁?”
“不知道,他说自己是来避雨的,还非要闯到屋里,我等几个兄弟自然是不干,没想到了为此惊扰了敬总事。”
济安一上来就将自己摘个干净,敬安听了,停顿眉头一皱,望着那一脸冷笑的青衣男子:“不过是一个酸儒的穷书生罢了,将他赶走,要是惊醒了少主子,少不了你们一顿罚。”
“可是,这人他就是不走。”
“你们的刀是拿来吃饭的?”
敬安此时依旧发困,话都懒得于这济安说,只想回去睡个回笼觉,这鬼天气,一直在刮风下雨,只在外边站着这么一小会,就又冷又潮的,这个地方唯一能呆的,便是那间温热的小屋了。
见敬安又折回去,济安只能暗暗摇头,望着眼前的这位青衣男子,知道拿刀吓唬也没用,便收起刀来,对那青衣男子抱拳道:“兄弟,都是江湖中人,不如各退一步,前方的屋里,确实是不能走了,不如这样,我们在外边给你腾一个好位置,你看如何?”
“谁与你是江湖中人。”那青衣男子一副不屑的模样:“我今日就是要进这屋。”
林浦望着青衣男子的神情,突然想起了西总管,他说起江湖中人,亦是这般不屑的神情。
“既然如此,那便多有得罪。”
济安说着,便招呼其他人一声:“将他给我抬了扔出去。”
其他几人一听,也将刀收起,随即便要去拉扯那青衣男子。
青衣男子眉头一皱,顿时不耐的一挥袖子,那原本想上前抱住青衣男子腰部的济安顿时成了葫芦般滚了出去。
济安一身湿漉漉的从地上爬起来,淤泥布满了身上和脸上,就像一只大花猴,让其他人不禁发出笑声,再看那青衣男子也是一副嘲弄的神情,让那济安顿时羞恼万分,一言不发的抽出腰刀,朝着青衣男子大力劈砍下去。
“找死。”
青衣男子看似只是迈了一步,人却同鬼魅般,来到济安的身边,一拳打在了毫无防备的济安胸上,济安顿时整个人呈现弓状倒飞出去,随后重重的砸在柱子上,发出一种让人心底一凉的沉闷的撞击声。
“动手,动...手。”
倒在地上的济安抬起手中的刀,指着青衣男子,还想挣扎着爬起来,只是口中毫无预兆的喷出鲜血,随即双目放大,头一歪,竟然就这般气绝生亡了。
这一下,顿时把其他几人都吓住了,谁也不敢动。
而这声闷响显然也惊动了屋里的人,屋门一下子大开,温暖的火光从屋里飘了出来,只是门外的几人,谁都没感觉到暖意,只觉得一阵冰冷。
江玉贵是最后出来的,但他一出门,就见地上躺着的济安,那白胜走了过去,摸了摸济安的脉搏,随即回到江玉贵身边,对他摇了摇头,江玉贵顿时脸色一下铁青。
“谁干的?”
江玉贵一边问,一边目光从场中几人身上扫过,最后目光落在了那青衣男子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