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几何时,这个身着金黄色龙袍,凛风威武临架强国位上之人,竟也留下了几缕岁月的沧桑。
“拔它做甚,老了发丝自然也就白了。”
皇帝倒是看得极为开,瞧着飘落的银色,眼中闪过一抹向往。
蹉跎岁月一晃便是十年,相得场景相近之人,而她却不再是那含昙少女。
言冰芸瞧着他,不知该如何形容自己此刻内心的触动。
记得彼往时,他还只是受人处处压制之太子,而她亦是太子所收麾下义女。
一切絮果皆只因那场变故而终变。
往日恩情历历在目,如今能得缘,又当如何倾囊相报?
幽静沉思中,皇帝朝她侧了侧身子。
“芸儿,我听闻明日城中有场大型游湖会,去……拉上你二哥哥也前去凑凑热闹,省的他一日困在那藏书阁,都快成书呆子了。”
言冰芸诧异:“父皇这是想让我出去散散心?”
“算是吧!”
皇帝朝他肩膀处轻轻拍打,只身离去。
言冰芸乖巧行了行礼,应声:“是,父皇!”
瞧着皇帝有些孤单离去的背影,生出一丝心疼。
其实,您并不想坐上那个虽高高在上,却冰冷无情的权皇之位吧。
迫于当年的无奈,为了护住自己所在意之人,才不得不陷入这场权力的附属之争。
她转身背驰离去,目光幽幽透着薄凉冷淡。
若是你觉得孤独,那女儿便陪您一同孤独。
镇国大将军府正厅内。
一道不寡不淡的凉凉响起,
“老爷,我听说三公主昨日不光将一个舞女赐给了樊家大公子,还送去一个死人当新婚贺礼。”
饭桌前,二夫人白氏一副冷漠,问起了现已传遍京城的奇闻。
眼中满是对三公主的瞧不起。
“你一个妇道人家懂什么,三公主此举明在立威,立樊家的威,更是为皇家立威,是想将以往丢出去的面子给拾回来。”
镇国大将军,荆霖!
虽对言冰芸无感,但对她此次之举却颇为赞赏。
“有计划有筹谋者日后才能成就一番大业,这三公主也算是坐对了一件事。”
话间,视线更是有意朝旁扫去。
对坐,年轻男子神色漠然。
此刻正夹起一根青色细细咀嚼,透着优雅的高贵。
察觉视线扫来,眸子微微抬起,“听爹这意思,对三公主算是改观了?”
男子饶有兴趣的嘴角,荡起冷艳般绝色。
荆霖内敛锋利的眸子一顿,倒是难得见这孩子发一次言。
也就抓紧了机会,继续道。
“这段时日,皇上没少提及你两婚事,都被我以三公主心有所属给回绝了。
眼下这出一闹,怕是不好再薄了皇上面子。”
荆霖会这般说,定然是这婚事已经逃不过去了。
男子眉目平淡,眸中并未因此生出半点波澜。
“父亲放心,孩儿知道该怎么做。”
只是狭长眸底,荡起了几分勾人,略透深意。
这一切似乎越来越有意思了,自己是为了复仇而归,那她又是为何?
“我吃饱了,你们二老慢用。”
一语落下,玄色的身影便已踏上清风。
淡黄色金光下白皙肤脂唇色一片妖娆,深紫色外纱泛起丝丝光亮,有着与众不同的妖艳冷魅。
神秘且高傲,朝着人流涌动之处而去。
若是没记错,早在十日前萧菲菲便已邀他游园,此等算计的诚心实意,荆沅澈自然不会辜负。
只是阴霜般散发寒意的身影,另人隔着老远亦能生出恐惧。
白氏远远瞧着,心中不禁闪过一抹惆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