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許還有方法。”北冥余开始运动他那不存在的那种大脑。
“对了,如果我只能掠夺他人的意识的话。”
“面前这不就有一个可怜人嘛。”
北冥余忍不住看向依500米外托着脑袋闭目睡觉的那位斩首犯。
“这不就是现成的吗?”
“嗯,真是想睡觉就有枕头啊。”
其实北冥余对于这个俗语的用法并不对,但他也没有什么语文知识。
北冥余心中占据最高位置的只有自已。
他也无比崇尚独裁统治者。
所以北冥余永远不会对这个反抗联邦统治的劣民产生怜悯。
这个人被斩首都是活该的。
“她的九族都应该被连坐。”
北冥余想到这种劣民竟然敢反抗联邦统治就无比生力,如果不是自己只剩精神意识表情一定会十分丰富。
北冥余花费了很久才平稳下自己那激动的心情。
“先等着货醒来吧。”北冥余觉得自己那白骨上竟然已经恢复出了皮肉应该会引起这个人的注意。
之后再来一套哄骗就可以了。
如果实在不行就要等这个人被斩首的那天,看看能不能篡夺其他人的意识。
晴天的夜晚,满天星斗闪烁着光芒,像无数银珠,密密麻麻镶嵌在深黑色的夜幕上。
天河像一条淡淡发光的白带,横跨繁星密布的天空。
当然了,这些美景是不会让一个低等的Z区欣赏到。
北冥余只能感到机械嘈杂的轰隆,与闷热不堪的空气。
他只能看到一块儿又一块儿破旧不堪的半机械化装置,看到每个人都在过度的劳累,都在为伟大的联邦奉献自己的一生。
低等人是自干被掠夺的,毕竟他们连反抗的资格都没有。
“怎么会...”
那但断断续续的抽泣声又传了出来。
在寂静的停尸房中传了出来。
似乎是因为供电系统暂时阻断的原因,整个停尸房处于一片黑暗之中。
那令人反感的停尸棺以及监控传出的嘈杂声也没有了,这点倒是让北冥余很开心。
“已经醒了啊。”北冥余发现那个名叫寅令的斩首犯又开始哭泣了。
“能听见我说话吗?”北冥余悠然声音传了出来。
这个声音并不能打破黑暗的宁静,但却能让这停尸间更加诡异。
“听得到吗?”
北冥余见寅令没有反应就又说了一声。
“谁?!”寅令刚刚似乎恍惚了一下,才听到北冥余那沙哑的声音。
“这里还有人吗?”寅令强忍住自己的伤心装做有点开心的说道:“真是的啊,一开始打个招呼我都没看见你。”
北冥余没能从那人的精神波动中感动恐惧之类的情绪。
当然,没有恐惧是最好的。
“你在哪里呀?为什么我一直都没有看见你?”寅令声音也稍微有点儿沙哑,但不免能听出那特有的轻柔。
“朝着后门的墙角走一走就能看见我了。”
北冥余继续说道。
“我也是才注意到你呢。”
寅令尽管万分诧异,但还是没有多想,只是单纯的向后门走去。
因为停电的原因,整个停尸房无比黑暗。
寅令有夜盲症,所以只尽管是500米,寅令也是在一路上磕磕绊绊的走过来。
“看见我了吗?”
北冥余的声音越来越清晰。
寅令因为刚才被绊了一跤,所以走得很慢。
她边走边聊道:“话说你的声音挺好听的嘛,如果不是那么沙哑的话。”
“哈哈,还是第一次有人这么夸奖我呢。”北冥余觉得反正这个人也命不久矣,所以就陪打趣的回了一句。
“哎,你人呢?”寅令尽管有夜盲症,但还是能看得清十米以内的东西。
寅令一路磕磕绊绊的走到了尽头,却只看到了一具没有腐烂的尸体。
用一具其实也不太对,因为寅令可以明显的看出这具尸体的下半是没骨头的。
“你人到底在哪里?别不回话啊。”
寅令脾气很好的,很和善的又问了一句。
“这就是我啊!”北冥余说出了一句实事,随后就咯咯地笑了起来。
“哎,你这样开玩笑很过分的!”寅令有些哭笑不得,她听声音还以为是个成熟的人,还想聊两句呢。
月亮是一颗稀有的珍珠,镶嵌在天上,但低等区人没有资格欣赏。
月光像一片轻柔的白纱,围绕着地球,让每个小镇都沐浴在这柔和的月光里。
当然啦,低等地区人没有资格感受到。
月光在田野里流动,一切都那么安静,却又无比嘈杂。
稍稍离开贫民特区就能看到灯红酒绿。
但可惜,北冥余只在贫民特区待过。
一阵清凉的夜风轻轻掠过,它似一壶老酒,将屋后的树、竹,田野里的庄稼灌醉,它们摇摆着,发出欢快、活泼的“沙沙”声。
田野里,蛙声、虫声此起彼落,一浪高过一浪,“呱呱呱”“嗡嗡嗡”,连提着一闪一闪灯笼萤火虫也来凑热闹。远处传来几声狗叫,牛脖子下的铃铛“丁零叮零”作响。
这样的美好生态早已不存在了,至少北冥余从来没有听说过这种可笑的世界。
高等对低等的掠夺是必须存在的。
寅令轻柔的身体突然倒下,脑袋撞击地面发出了清脆的响声,如果有人视力好的话还能看到脑后已经渗出了鲜血。
夜色越来越浓了,月亮像一面白玉镜子,但这个镜子可不是谁都有资格看。
这个由所谓慈善机构建议的,用来存放因实验失败而死的低等区人的尸体的停尸房。
里面或许真发生了什么。
但不会有人在乎,这只是一个存放低等劣民的房子。
唯一有点意义的就是,这里存放这一个几天后就要被斩首的反抗者。
这个斩首者这已经死了,这个死了是指精神上。
不过很快就好了。
这个完美的身体将会被一个新的精神所占据。
停尸房狭小窗户能看到的夜晚依旧寂静的要死。
天空的乌云渐渐散去。
月光难得慷慨的洒进了这个破旧的停尸房。
寅令但是头颅依旧渗着鲜血,但她却诡异的笑了起来。
“太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