河阳城西北八百里无名山谷
眼见那面色阴沉的枯瘦老者人随剑走,红色仙剑剑芒暴涨一尺,瞬间来到了范齐天的面前,范齐天已然认命般的闭上了眼睛。
就在那剑气即将透体而过之时,一只白皙的手凭空伸了出来,轻轻的夹住了剑尖。
“这等食言而肥的不要脸之事,果然还是名门正派做的更有仙气一些。”
枯瘦老者一生苦修,造化不说通玄,却也非泛泛之辈。如今被人轻轻巧巧的捏住了剑尖,自己无论如何催动真气仍然不得寸进,红色仙剑已经被前后两股大力挤压得发出了嗡嗡的阵阵悲鸣。
枯瘦老者只觉眼前一花,一位身着白色锦袍的伟岸男子,就那么出现在枯瘦老者与范齐天中间。一只手曲肘举起,两根手指夹住了那红色仙剑的剑尖,另一只手背在身后,看起来满是写意与潇洒。可那枯瘦老者却是处境尴尬,进退两难。
这时,只见白袍男子两指用力,食指轻轻的弹在了那红色仙剑的剑身之上。枯瘦老者看得清楚,早早的做好了准备,真气运转直达握剑之手,关节因为过度用力已然泛白,可是等了半天,还是没有任何力量传来的预兆。于是果断的撤剑,后退,动作行云流水,一看就是逃跑的行家里手。
枯瘦老者后退了丈余方才站定了身形,右手持剑,剑尖指地。刚欲开口说话,突然那剑身之上一股大力爆发开来,这突然的爆发之力震得枯瘦老者险握不住手里的剑,只好暗运真气死死抵抗。为了掩饰自己的失态,手里的剑迅速的挽了几个剑花,从剑尖指地变为变成端剑平指,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将那股爆发之力全部抵消。虽然阴沉的面色未见变化,可额头上却多了隐约可见的细小汗珠。
锦袍男子脸上带着淡淡的嘲笑,看着那手忙脚乱的枯瘦老者,
“如果没有认错,你应该是焚香谷的吕顺,可对?”
站在对面的枯瘦老者开口道,
“你是何人?你即然识得老夫名号自该清楚,我焚香谷行事最讨厌被旁人打扰,我劝你速速离开,否则定杀不饶。”
“哈哈哈哈哈。”
锦袍男人仰天长笑,
“就凭你吗?”
“是我太久未在这世间行走还是这世道变了,趁我还有耐心,快把云易岚叫来,我知晓他就在附近,不然我真的会大开杀界的。”
吕顺目光有些躲闪,心中暗自思量。这锦袍男子刚刚一手空手入白刃足以证明道行应该在自己之上。真要是动起手来,想必自己是要吃大亏,可是就这么灰溜溜的去把云易岚叫来,自己这老脸还往哪搁。
思量间,一道刺目的红色流光划过长空,眨眼之间落在了吕顺的身边,落地之时,片叶不起。
来者正是焚香谷谷主,云易岚。
锦袍男子上上下下的打量了一下眼前这个身着红色长袍的英俊男子,
“云谷主,你这焚香玉册果然有造化之功,现在是何境界?我猜应该是玉阳之境了罢。”
“呵呵,我当是谁,原来是鬼王宗的白虎圣使。”
表面上云淡风清的云易岚心里却是翻起了很大的波浪。
当年鬼王宗在上一代鬼王的带领之下异军突起,不仅鬼王本人修习天书第二卷大有所成,一身魔道功法超凡脱俗,麾下更是人才济济,其中便以四大圣使最为出名。当代鬼王万人往身边的青龙、朱雀,在南方镇守的玄武,加上眼前这个锦袍男子白虎,正是当年鬼王座下四大圣使。当年鬼王宗不仅成为魔教分支中最为强大的一支,更是令所有名门正派闻风丧胆,上一代鬼王雄心壮志正愿效仿当年黑心老人实现一统魔教的宏图大业,却中途陨落,只好将这重任交到了当代鬼王万人往,也就是碧瑶的父亲身上。
这鬼王宗四大圣使个个身怀绝技,道法高深。当年伏波山一战青龙便拿出了异宝乾坤清光戒,谁知道这个许久未行走于世间的白虎还会有什么压箱底的宝贝。
只听那锦袍男子继续说道,
“云谷主当得是老当益壮,一句我要你就得给说得当真霸气无比。却不知云谷主要这魔教之物有何作用?”
“云某想做何事,想必还轮不到你来关心,更无需向你解释。”
“呵,还是当年那个臭屁的模样。”
白虎轻轻抬起右脚,重重落下。云易岚却是像在散步一样前踏一步。
只见两人中间忽然平地起龙卷,瞬间拔高九尺,而后失去了力量的支撑,缓缓的湮灭在空气中。
锦袍下摆无风而飘,红袍却一动未动。
“云易岚,咱们废话少说。今日这个年轻人我要带走,你杀不得。”
“你们即为邪魔异教,我等自然有责任为天下苍生谋,将你们彻底铲除,你觉得此事会有商量的余地吗?”
“哈哈哈哈,说真的,我就是喜欢看你们这帮所谓的正派人士面不改色的说什么正魔之分、善恶有别。”
白虎面带鄙视的继续说道,
“你想要的东西你已经拿到了手,那是你们二人之间的事情,与我无关,我只是要带走这个年轻人。”
云易岚盯着白虎的眼睛,
“如果我说不呢?”
“当然没问题,我转身便走,这个徒儿不要也罢。你是要杀还是要剐,是清蒸还是红烧都于我毫无关系。”
“但是,”
白虎脸上浮现了一丝残忍的笑容,
“如果我这徒儿有个三长两短的话,即便我杀不了你,但我不会介意杀光你焚香谷门下所有弟子用来给我徒儿抵命。”
“你危胁我?”
“你可以这么理解。”
云易岚平静的望着白虎,白虎也面无表情的回望。
良久,白虎轻轻掸了掸袍子上的尘土,
“云易岚,我没空跟你在这耗时间,真要动起手来想必短时间内也分不出个胜负。”
“我话已说完,你自己考虑,我就先走一步,后会有期。”
言罢,整个人腾空而起,转瞬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