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见厅堂里侍奉的人都下去了，就连白瑾和竹月也离开了，顾星瑶满心期待地看向了云衍，其实她也想知道原因。
哪想到，云衍又看向她，“顾九小姐也退下吧。”
“？”
顾星瑶怀疑地眨了眨眼，又看向云衍一脸认真的表情，才确定自己没听错。
抬手指向自己，顾星瑶的声音里还满是不可思议，“我？”
云衍极其有耐心地点了点头。
顾星瑶鼓了鼓腮帮子，也只好不甘心地离开了。
不是说无关人等？
她身为当事人都是无关人等了，没有知情权？
看着小姑娘气鼓鼓地离开了，云衍的心情莫名也好了几分。
小姑娘生气的样子也还挺可爱的。
目送顾星瑶离开后，顾浔拱了拱手，“如今没有外人了，大人不妨直说。”
云衍似乎是在想措辞，酝酿了会儿才道，“顾星瑶的来历，本座不问。”
顾浔明显惊了一下，随即又笑着打哈哈，“小女可不就是顾府的九小姐，内子怀胎十月生下的。”
云衍也没去追究顾浔的话，就像他说的，他不问顾星瑶的来历。
不过...这个徒弟，他要定了。
“顾将军想知道原因，本座给你。”
云衍轻点着桌面，状似随意地往顾浔脸上扫了一眼，“顾星瑶是预梦师。”
可能是因为之前云衍直接说出来顾星瑶的身世有问题，再听到这句话的顾浔反而没什么太大反应了。
不过面上看上去还有些震惊，看来顾浔之前也是不知道这件事的。
“大人说的可是真的？”
“不然顾将军觉得，本座为何要收她为徒？”
顾浔没有回话，像是在思索着什么。
顾浔不急，云衍也不急，就坐在那儿继续慢悠悠地品茶。
顾将军今天这是答应也得答应，不答应也得答应。
良久，顾浔郑重其事地看着云衍，“如果小九真的是预梦师，我将军府也保不住她，反而还埋没了小九的才华。如此，便是要有劳大祭司了。”
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答案，云衍惬意地眯了眯眼，“顾将军言重了，不过，为了防止顾九小姐在成长起来之前就被人扼杀，还希望顾将军对此事守口如瓶。”
云衍这一句话倒是提醒了顾浔，前些时日顾星瑶遇害肯定也没有表面那么简单。
顾浔点了点头，“大祭司放心。”
将军府，清梦院。
顾星瑶回到自己房间后越想越不对劲，云衍给她的感觉，就是一副志在必得的样子来的。
他到底哪来的自信父亲会答应，想不明白。
左右想不出个所以然，顾星瑶又捞起了一边的典籍挣扎着，希望能从里面看出些什么来。
预梦师...
在有一本典籍上，顾星瑶突然瞥见这么三个字。
还没来得及深究，竹月的声音就传进来了，“小姐，将军同意了。”
顾星瑶已经习惯了竹月这不见其人先闻其声的状态，随口接道，“同意什么？”
“就是你拜大祭司为师的事呀！”
顾星瑶一个激灵坐直了，手里的典籍也不顾了，直接扔到了一旁，“爹居然真同意了？！”
就大祭司那个喜怒无常的性格，她还打算离他远远儿的。
“是呀。”竹月有些奇怪地看着自家小姐，拜大祭司为师不是一件好事吗，怎么小姐看起来有些不怎么开心的样子？
“我去找爹问原因。”
央都，祭司府门前。
云衍看了白瑾忍了一路的欲语还休的表情，终于大发慈悲地开了口，“说吧。”
“大人怎么会突然收徒，还是顾九小姐？且不说顾九小姐还未及笄，就算是及笄了也未必就能测得她就有天赋。”
听着白瑾说完，云衍才看向了他，“本座做事，哪次是没有缘由的了？”
“那大人此次...”白瑾话刚出口，就意识到自己多嘴了，“属下僭越了，甘愿领罚。”
“下不例外。”顿了下，云衍又接着道，“不过，倒是可以告诉你原因。”
白瑾竖起了耳朵。
“因为...本座愿意。”
说完又留下白瑾一个人在原地凌乱。
他怎么感觉大人从将军府回来后心情就好了不少，还有心思调侃自己了。
将军府，书房。
顾星瑶此时正缠着顾浔，得不到解释不肯罢休。
“爹，大祭司怎么突然心血来潮收我为徒？”
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要说大祭司没有一点目的性地收自己为徒，她可不信。
顾浔手里还是正在看的兵书，眼神却是已经落在顾星瑶身上了，“大概是大祭司看你聪慧，一时起了惜才之心？”
“爹，这个理由，您信吗？”
顾星瑶翻了个白眼，毫无形象可言地瘫在一旁的椅子上。
顾浔看她这般，从书桌旁起身，过去就到她头上敲了一下，“你一个姑娘家，怎么坐得这般毫无形象。”
顾星瑶摸了摸头，又笑嘻嘻地看着顾浔，“那不是没有外人嘛，女儿在爹爹面前哪里用得着这般拘谨。”
“油腔滑调。”
顾浔最是疼这个小女儿，数落归数落，到底还不放心地叮咛了两句。
“日后去了祭司府，可不能这般没有规矩了。将军府是自己家里，没人敢说你不是，到了祭司府就不一样了。”
祭司府不知道被多少人盯着呢，后宫无皇子，诸王都想趁机拉拢大祭司，免不了安排眼线盯着祭司府的一举一动。
他将军府的小女儿拜了大祭司为师，还不知又会有怎样的暗潮汹涌。
若不是小九身份特殊，他还真不想让小九入祭司府这样的龙潭虎穴。
“入祭司府？”顾星瑶一下坐直了身子，眼睛都瞪大了，“怎么就拜了师，还要待在祭司府了？”
怎么这拜师拜的像是签了卖身契一样？
事情越来越脱离她能掌控的范围了。
本来想着拜师就拜师吧，自己平日里也和大祭司碰不着什么面，这要是直接进了祭司府，可不是得夹着尾巴做人？
她可不想，毕竟先前在大祭司面前装得一副大家闺秀的模样已经够辛苦了，要是天天这样，她还不得憋坏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