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武技
徐错说道：“好，那我们开始吧。”
无忧和他相对而立，正视着他说道：“那我们先从武技开始讲起——武技源自上古时期，那时候其实也不叫武技，而是被叫做‘搏杀术’……”
“当时的上古先民为了抵抗荒兽的侵袭、以及外出狩猎，开始不断向荒兽学习搏斗、捕杀的技巧，同时学会了利用石矛、木矛、木弓等器物。后来经过了代代的繁衍与继承下来的搏杀经验，上古先民便将这些技巧，包括如何利用石器、木器杀死荒兽，统称为‘搏杀术’……”
“再后来，洪荒大劫之后……百废俱兴，玄力出现，人们开始不断发掘玄力、修炼玄功；在那同时也有无数的玄兽衍生，他们的强大不亚于人族，甚至犹有过之。人族和玄兽建立了各自的国度，不断征伐，你死我活……在经历了数万年的大战之后，玄兽和人族都有许多国度破灭或者新生——最终人族取得了最后的胜利，而胜者成立了统一的皇朝……也就是后来的太苍皇朝！”
“而惨败的玄兽则被赶出了天断山脉，锁在了关外千年，至今不得踏入一步……”
“在这场战争中，人据新产生的兵们利用上古先民留下了‘搏杀术’，并根器，例如刀枪剑戟，进行不断的改进，最终衍生出了最适合近身搏杀，甚至以一敌数的强大技巧，而这些技巧被统一称为——武技！”
“对，这就是武技的由来，是人族数万年来遗留下、并不断改进的智慧结晶。”
无忧总结了一句。
这时候徐错说道：“可是我们今天忘了带上武器，这该怎么修习武技呢？”
无忧笑着说：“这倒是无妨，我们可以从拳脚开始修习——毕竟武技之间大多是有共通之处的，可以相互借鉴、相得益彰。”
“那好。”徐错说道。
这时候无忧突然补充了一句：“虽然武技是从太苍时期流传下来的，但是如今仍旧适用，我想这大概是因为‘玄力’和‘灵力’有很多共通之处……”
徐错若有所思。
“那么武技的第一个要诀——冲拳！”
无忧这时没有顾及仪态，而是直接一脚朝着徐错的脸上横劈了过来，快如闪电——徐错措手不及，根本来不及反应，那条纤细柔韧的长腿已经在他的脸上扫出一阵风来，凉飕飕的，在他的冷汗险些坠下来的时候，霍然停在了脸侧……
然后汗浆从鬓发里涌了出来，弄湿了脸颊……
徐错半天才反应过来，赶紧挪开脸，擦了把汗。
无忧双拳握在了腰侧，身形稳若松竹，纹丝不动，下一刻好似竹身微晃，肩膀、腰侧微微一震，收回了长腿，敛起了架势。
面纱下面无表情，十分严肃认真的样子。
徐错方才想起来有什么不对，苦笑着说道：“不是说冲‘拳’吗？怎么突然变成鞭腿了……”
无忧抿唇一笑，目光流转，道：“这自然就是‘冲拳’……”
不待徐错争论，她又道：“武技一道，不在定式，而在变化——腿可为拳，剑可为手，身可为影，风可为耳……拘泥者不知变通，束缚于一招一式，再无存进；而悟变化者，招数千奇，防不胜防，往往一个月可抵常人数年苦功，境界如飞——”
“所以徐大哥你还是要学会灵活变通，这样方能在与敌人的搏杀之中更多一线生机！”
无忧认真地望着徐错的眼睛，她是真心希望徐错明白这个道理。
既然走上了灵修这条路，自然就要比别人走得更远，懂得比别人更多，比别人更加强大……这样方才能在这条不归路上存活下来。
“……是！我明白了！”徐错放在心底想过，这句话确实是金玉良言，况且人家也是真心为自己着想。所以他很用力地点了点头，回望着无忧的双眼，神情也变得认真严肃了起来。
“徐大哥，你能明白真是太好了。”无忧由衷欣喜，说道：“那么接下来，我讲解一下‘冲拳’的要义：‘冲拳’，顾名思义，关键在于一个‘冲’字！讲求的是以力带劲、以劲伤人……因为劲道造成的伤害往往比肉体直接的打击要更强，而且劲道与自身肉体之间也有缓冲，甚至能避免‘杀敌一千，自损三百’的风险！”
“那么要怎么以力带劲？关键就在于‘灵力’的用途！以腿部为例，可以控制灵力，将其汇聚到‘涌泉穴’、‘阴陵穴’、‘血海穴’……这些地方，切记不要以身带力，即避免灵力未到位就将鞭腿使出去，这样不仅力道会不够，反而会成为交战中的致命弱点！”
“至于手臂则有‘曲池穴’、‘少海穴’、‘阳谷穴’……这些建议徐大哥去买一本《穴位图解》，以方便了解使用‘冲拳’时灵力的运作！”
无忧将徐错身上的几个关键穴位指了出来，并让他自己尝试运作灵力，然后又告诉他：“‘冲拳’之道，在于其势——有去无回，碎玉断金！所以在使出‘冲拳’的时候，万不可犹豫迂回……”
然后徐错在她的指点下不断演练，直到稍微有些娴熟了，要诀也能够把控的得到，方才停下。
“那么接下来要讲的东西，可不像‘冲拳’那么简单，甚至可以说是很难！”无忧严肃地对徐错说道。
徐错说道：“放心吧，无忧。既然我选择了这条路，自然不会再有畏难的心理——不管有多么艰苦，多么劳累，我都会坚持下去的！”
他面貌清俊，长发向后束成马尾，虽然样子有些不拘一格……但是那沉凝中带着稳健的躯体，幽深中闪烁着眸光的双眼，都让无忧感到十分可靠。
确实，平日里徐错再怎么大大咧咧、木讷发愣，在关键的时候却从来没有掉过链子，就比如修复匕首那次……
无忧的目光柔和了一些，她说道：“好，接下来要讲的是‘玄舞’……如今也叫做‘灵舞’。”
“‘灵舞’的妙处在于其十分诡谲，它并非某种舞蹈，而是对灵力的运用达到扰乱对方的判断和攻势的一种武技，或者我们也可以把它叫做‘无形之舞’，即‘无法让人捕捉到痕迹的舞蹈’……”
“这恰恰暗合了‘武技之道’，因为两者的要诀都在一个‘变’字——只不过‘灵舞’将‘变’的过程都掩去了，只留下了结果，如此方能称之为‘诡’道！”
“当然，‘诡’道并非就意味着邪或者背离正义，灵修之争、生死相搏与寻常切磋较量并不同，可以说是‘无所不用其极’！所以我们应当以开阔的心胸来看待‘诡’道。”
她望着徐错，徐错点了点头，她继续说道：“灵舞的要诀还可以用一个字概括，那就是‘藏’——通过对灵力的操纵扰乱对方的感知，不让其发觉到你的灵力运作轨迹，这样对方连你何时出手、怎么出手都难以知道……”
“因为灵修之间往往在几个交锋的时候便能感知到对方的灵力运作方式，而你的武技或者灵术——当然，灵术只在第五阶之后才会拥有，何况灵术也并非完全能决定一场同阶之间对决的胜负，而往往更取决于一位灵修的本能、武技、意识和信念……你的武技或者灵术一旦被对方探知到了，那么你在面对着对方的时候就是防不胜防……”
“当然‘灵舞’并非长时间的‘掩藏’，一旦暴露了，还是会有被看破的风险——这其中的关键就是在于谁能掩藏地更久，谁能盲中取胜！谁能先杀死对方！”
她说这话的时候声音冷冷的，像是经历了很多残酷的争斗似的。
徐错不敢过多猜测，他怕说多了会引发对方不好的回忆，甚至影响情绪。
他问道：“然后呢？那么我该怎么修炼‘灵舞’？”
无忧回过神来，她面对徐错笑了笑，说道：“本来我是打算直接让你对我出招的，然后你操纵灵力抵挡我的感知，这样不断练习……但是现在我突然有了个更好的想法——不如让我来对你出招，你来观察我是怎么掩盖灵力轨迹的，顺便破解我的出招程式。”
徐错听到她这么说突然有种不祥的预感。
他并不知无忧到了第几阶，但是他猜测无忧身世不凡，像这种大家族出身的子弟一般都是从小开始修灵的，再不济也要超出他一大截……
他不禁扯了扯嘴角，又想使出装可怜那套，可惜脸上表情太僵硬了，反而看起来有些呆呆傻傻的。
他“抹着眼泪”说道：“无忧啊，无忧妹妹……你该不会是想借机打我一顿吧……不要啊——我还想活着回去呢！”
谁知无忧根本不吃他那一套，她笑眯眯地说道：“不行哦，要想尽快变强就要学会吃苦——‘吃得苦中苦，方为人上人’！更何况你放心，我会把灵力压在第一阶的，保证不会‘以大欺小’……嘿嘿……”她“奸笑”了起来，算是报复之前徐错装疯卖傻给她的难堪。
徐错“眼泪汪汪”，心知这回是躲不过了，不让这个“无忧妹妹”痛扁一顿她是不会罢休了。
于是他“可怜兮兮”地对无忧说道：“那你可要怜惜我呀——”
无忧看着他这副怪样子，有点想笑，又有点想替他脸红，她没好气地说道：“好啦好啦，放心吧，我会轻一点的，保证你不会爬着回去。”她的语气故作温柔，带着点安慰的意味。
徐错相信了，可惜他没想到的是……
不会爬着回去……当然是爬也爬不回去啦！
她那“故作温柔”的样子，内里充满了小小的坏念头——看来是跟徐错学坏了！
然后就只听见原野上响起了“啊！”、“别！”、“痛！”、“不——”、“不要！”、“救命啊——”……源源不绝的惨烈声音！
响彻云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