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燕等三人,还是直接回了客栈,要不然还能怎样呢?难道问人家小正太:你是大战长坂坡的赵云么?而且赵家看来还是富豪之家,来到这个世界张燕对这个时候的生产力也有了很大的了解:如果家中没有点积蓄想把武学练到小成,是根本不可能的!你每天得先要填饱肚子吧,否则还没练成呢先饿死了啊;那么且不说每天的劳作占用得时间,领悟能力、身体天赋也都要上上之选,即使三者齐备若能小成也得要很长时间吧;如果张燕没有这么强悍的领悟力,达到现在的水平恐怕至少也得十五六岁!
简单吃了饭食,三人各自回房,因为赵云的缘故,在客栈里胡思乱想了一阵:这涉及到对未来的发展规划,首先,张燕对什么统一天下,领袖群雄什么的暂时根本没什么想法,想管理好个小破山村都这么费心费事的,天下那么大,那得多难管啊,自己现在能填饱肚子,把这套拳法大成,至少也要小成,然后才有脸找那个佛门老道问问什么修行法术,不求永生但求延寿,这个目标最起码还是能看得见的,至于乱世求活的话,在自己经营之下还是没什么难度的。
至于搞搞什么发明,富国强军什么的在身为理科生的张燕看来不太现实:先说造酒吧,这时候的酒精度大概在15%左右,也就是说要造出45%左右的酒来,理论上需要百坛成酒才能出35坛蒸馏酒,但是温度一项就控制不了,密封一项也很难解决,这两项导致的挥发浪费你都很难想象,至少是半数以上的浪费,那么百坛成酒出十几坛蒸馏酒的情况下,你把价格提升十倍不过本钱销售而已,算上人工设备就得赔钱,而且这时候面临着人口增长快和粮食产量低的社会矛盾,酒本来就是奢侈品,你还要把它奢侈到什么程度?以这时候人们的消费理念,接受那么贵的酒恐怕不容易吧,短期的忽悠等手段?那除非满世界都是傻子,就你一个聪明人才行啊;古人造酒的时候少加点水,这样酒的度数就会高啊,他为什么不呢,因为消费能力有限、运输能力也有限,颠簸的路面会使损耗超出你的想象啊。
至于什么火药之类,现在的冶炼技术基本为零,凝练硝石和单质硫黄的过程,还是先保证怎么才能不中毒吧,就算技术没问题,靠武力能统治多久呢?人力资源一项就是大问题!靠快速培训仅能解燃眉之急而已,打造君主的人望就更难了,没点家底还是不要想了。而且,老黄提过多次的是这个世界是有天罚的,人为的污染环境,破坏灵气的存在,结果未知啊,一旦是真的呢?在没有实力与天争命之前乖乖顺从天意乃求存之道!所以玻璃啊、水泥啊、造纸啊什么的需得慎重考虑,除非改进配方以求降低污染,瓷器还是可以考虑的,因为已经在制造了,稍加改进,以求精美,同时还得降低污染,才是发展方向。
“嗯,这些都是些不靠谱的主意,人间还得走正道,小爷照样混的开!”辗转反侧之间不知不觉睡着了。
第二天,三人继续逛街,这次以采购为主,还是不敢乱花钱,只好去了西坊,西面大多贫民居住,坊市里东西档次不高,价格也便宜些。
三人一上午也没买太多东西,只有些爆竹和布匹,男人逛街很快就累得不行,三人于是找了家酒肆,吃点东西休息一会,下午没什么意外的话,张燕打算抽时间再到奴市看看,如果有合用的人手还要找一些的,不然了解一下行情也好。
酒肆分上下两层,上面是包间。张燕三人也没有去楼上,楼下也仅剩下了最后的一个位置,只好就坐了;虽然一般情况下都是坐在席榻上的分餐制,酒肆里仍旧坐在席榻上,却是可以合餐的,否则大堂再大也还是坐不了几个人;所以三人是坐在一张席上,共用一张桌几,只是这桌比日常所用要大,几乎见方,张燕坐首位,张诚和木头坐于两侧。
叫伙计来点了吃食,给张诚要了三角酒,三人就等着上菜了。
大堂里人也不少,这时候的平民一般每天两餐,午餐在下午申时左右,但现在冬闲时节,而且能到酒肆的,也都是家有余粮的;所以中午依旧是酒肆一日之中客人最多的时间。
张正对着门口,一抬头就见一位女子走了进来,头上带着斗笠,斗笠四周垂下轻纱,手中拿着把剑,一身素白短打,脸色看不见,身材在宽大的汉服里也看不见,个头却不是很高,仅有一米六左右。张燕连忙低头,不敢表现异色。你看不见不代表对方看不见,盯着陌生女子一直看总是没礼貌的。
女子在门口处,打量良久,伙计上前说道:楼下没有空位了,姑娘还请上楼。女子犹豫了好一会,还是上楼去了,一个伙计忙跟了上去。
还不待问问张诚,张燕就听见一楼的酒客纷纷议论,虽然声音都不大,但张燕还是听得清晰,有说:“不知姿色如何?”,也有说:“这是女侠啊,人家是练家子,莫要招惹!”
张燕还是问道:“敬德,这游侠亦有女子么?”
张诚说道:“虽然不多见,可也总能见到。”
张燕想了想,实在想不出来,一个女子在什么情况下才会选择走这条路,但是存在就是道理,也许这种职业会有更多的自由吧,但也不是长久之计啊,除非不必为饭食劳碌,“莫非这时候有什么江湖帮派或者教派?”,心中想到,“一会那女子下楼我要是装成小孩子的口气不知道能不能问问?”,又想,“要不先跟张诚打个招呼?还是不要了,他多半不许。”
张诚心中考虑,就没注意楼上,一会功夫,只听楼上叮叮当当的刀剑相撞声传来,“我靠,这是打起来了,这什么世道这是?”楼下有酒客就要起身离去了。
张燕刚想用脑海中景象查看一下,只见那女子已经快步下楼,身后有两个大汉紧追其后,只是身上已经挂了彩,那女子身法甚快,转身出门,倏忽间跑得远了,两个汉子仍旧不舍,其中一人随手掏出两吊钱扔向柜台,不一会就都跑得不见了,脑海景象中但听得其中一汉子喊道:“小姐且随我等归去吧,主公病倒矣!”
张燕心想:“果然不是常态啊,原来是离家出走的,不知是因为何事”。
三人这顿饭都不知道吃得什么滋味,吃完也匆匆离去,仿佛酒肆乃不祥之地。
下午又买了些肉食,着木头送回客栈,张燕和张诚二人就去了奴市。
申时许,奴市仍旧人声鼎沸,街上人流不息,道路两边站立着形形色色的人,头上都插着草枝:有年幼的男童女童都瘦的皮包骨;也有脸色青白而沮丧的中年人;也有身体壮实的胡人;当然也有低头不语的老年人。张燕还真没想到,这里的奴市这么火爆,心中暗道:“不是说都成了封建制国家,奴隶怎么还这么大张旗鼓的买卖?”,当然这问题没有人能给他答案。张燕也由面露不忍之色渐渐满脸的麻木。
张燕果断停下脚步,既然随时都可以添置人手,还真不必提前太长时间储备,毕竟他自己现在也没到很宽裕的时候,闲人他还真养不起。
带着张诚回转客栈,心情无论如何也好不起来,想要做些什么,细想却什么也做不到,一种无力、无奈、愤恨、庆幸….的诸般混乱情绪涌上来,最后变成了一种沉重的坚毅。
晚餐的时候,张诚来招呼他,他也没有动身,只言不想吃了;张诚和木头摸不着头脑,只得自行去了,回来的时候给他带了他爱吃的米粥和鸡腿;然后在张诚催促之下不知何味的吃掉。
晚上,睡不着,张燕索性盘膝坐起,闭着眼睛,用脑海景象观察整个真定县城的人生百态:“哦?这是县令的府衙么?嗯,还真是够忙的,这么多的莺莺燕燕的居然都在忙忙碌碌的走来走去;嗯,城北果然贵人居多,家家的宅院都这么大;城东居然是商人的天下么?这些原来都是行商啊;城南居然以手艺人为主啊,这家是织席贩履的么?还真是知名行业呢。”看着间不觉渐渐心情好起来,“咦,城外居然还有庙宇么,这个时候就有人信佛了么?啊,原来是座土地庙,哦,居然这么晚还有人在拜土地公么,看来香火不错啊,啊?原来是她吗?”脑海的景象中,县城西门外有座土地庙,建筑也还保持完好,看来有人打理,中午在酒肆里看见的那位离家出走的女侠,正在土地公神像面前的蒲团上面跪拜祈祷着。
“终于舍得拿下斗笠了么?咦,原来还真是漂亮呢,只是看这年龄也就是个十一二的小丫头片子罢了,嗯,日间曾打退两个大汉,还能全身而退,看来身手还不错,不知是何处高人门下?难道还真有武林门派这种传说?”
这时候,脑海中又显现从南面方向十里之外跑来一骑,马上人一看就是官府中人,“这么晚还在跑,看来是有什么急事啊。”心中想着,仔细打量这个人:满面风尘之色,面白无须,看衣着官府中人无疑,只是什么部门什么职务自己认不出来,只是感觉好像见过。“嗯,哪里见过呢?我靠,莫不是太监?”,忙搜索脑海中记忆:还真是个太监,居然跟上次那位死去的太监还认识,都是宫中同一位常侍手下传令太监。
这个问题有点严重啊,如果又是来传令杀人,并发下海捕文书之类带着头面画像什么的,还真是很麻烦啊,距离上次的事情,也有几个月了啊,消息即使没有传回去,也足够他们做出判断了。
抓不着人也应该就算了,这帮家伙这么敬业么?难道父亲做过什么让对方记恨不已的事情?嗯,现在想这些不重要了,关键是这件事要了结它,而且越快越好,最好不等对方进城就干掉他。
如果现在自己有了一定势力,一声令下,城外一股队伍出发,不要多,三两人也搞定他了,嗯,这个想多了!
嗯,在哪里埋伏容易得手呢?当然是城外麻烦比较少,杀完埋了,这个时代很长时间都发现不了,但是城门已经关闭,咱们是出不去的,从城墙用绳索缀下去的话,恐怕城墙也上不去啊,这个可以观察看看,有没有漏洞,“嗯?城墙上几乎没有人值守,但是城内登上城墙的阶梯处都有人守着呢,这个基本不可能了”。
张燕开门,朝张诚的房间走去,他决定找张诚商量一下。
“敬德啊,你睡了么?”张燕在门外敲门小声道。
“有何吩咐啊,少主?”,张诚已经睡下,听到敲门声,还是醒了过来。
“敬德啊,你过来一趟,吾有事跟你说。”张燕小声说完先回了自己房里,这个事情没有必要让木头知道。
很快,张诚穿好了衣服走了进来。
张燕把发现太监的事情详细告诉了张诚:“现在他已经距城门不足五里了,吾等只能在城内将其击杀,敬德可有善后良策?”
张诚早就被少主的这种远距离观察能力打击到麻木,开口问道。“弓弩并无携带,吾等怎能杀死他?”
“他也没有着甲,他还能比狼更难杀么?”张燕道,“只是城中也未行宵禁,虽然天晚,还是有人行走,要是突然让人遇到,恐怕很麻烦,而且尸体马匹也不好处理啊。”
张诚登时会意,想了想说道:“最好是寻处空宅,人马皆杀,以火燃尽。”
张燕在又观察了一下,说道:“除了西城人口密集些,其它方向都有空宅,嗯,吾等在南城找即可,嗯,南城有三处,嗯,敬德随吾去,吾等见机行事”
张燕在脑海中不断的衡量各处街口情况、人流情况、空宅位置,虽然夜深人定之时,极少有人走动,但不妨有人起夜、从青楼归来者之类。
突然一个想法出现:“在这个地方好啊,我突然出手,着敬德上前拉住马匹,然后向前继续行走十几步既有一处空宅,嗯,最好他仍端坐马上,即使有人看见,也只以为敬德牵马而行。嗯,得选用什么武器出手呢?这力道不太好掌握啊,力道大了武器穿胸而过,必然洒下血迹,力道小了只怕人没杀死,再大喊几声,那可热闹了啊。”又复想到:“可怜我小小年纪,居然被迫当街杀人,唉,没天理啊,没人性啊。”
不等张燕自怨自艾多久,眼看就将近预定埋伏地点,这时张燕看见旁边一户人家门边靠墙依着一只扫把,他伸手拿过扫把,去了扫把头,只剩下扫把杆,已变成一根木棍,只是细了些,在腿上再一杠,顿时变作两根木刺。
脑海中,太监骑着马已经进了城门,此时坐下马正沿着南北大街一路小跑而来。
“幸亏他叫开城门花了不少时间,否则还真赶不及呢。”张燕心里嘀咕着,早站在街边树影里静候。
太监坐在马上,或许心里正琢磨着真定令会如何招待自己,明日会孝敬自己多少金钱,就见到街边树影里突然扑出一道黑影,高高跃起,直奔自己怀里飞来,速度太快了,到眼前才看清原来是个小孩子,刚想大呼,感觉喉咙一痛,已然说不出话来。
张燕扑出跃起,速度太快,眼看收不住就要和太监一起撞下马去,忙伸脚勾住马脖子,顺势倒坐在马背上,松开刺入太监喉咙的木刺,随手扶住他的尸体,免得栽倒马下。
张诚也慢走出来,为免惊到马,不敢速度太快,伸手接过马缰,问道:“空宅何处?”
张燕重新确认了一下:“前面右手第二门既是,只是门是锁着的,还得想办法开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