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天晚上落溪就住到了离宋函最远的那个院子里,赵瑜美其名曰“避嫌”,宋函对此倒没有意见,都住府里了,以后还不是对他想干嘛就干嘛,谁知赵瑜的意思远不止于此,第二天清早被揪起来的宋函才意识到亲娘的可怕之处,她先是被拉到院子里跑了三圈,然后扎马步半个时辰,确保睡醒了之后就被转手送到宋爹书房里,宋函此时看着眼前的宋爹委屈巴巴“爹啊,给口饭吃行不行,我还没吃早饭呢。”
宋爹看了眼天光“吃饭还有一个时辰,我先给你把论语温习一遍,看你忘到什么程度了,今日就算了,你娘说了,以后根据考校成绩决定你的吃食。”
宋(绝望)函白眼一翻倚在门框上,她一个现代人,论语勉勉强强会一些,学全部的四书五经会死人的啊,吃口饭太难了,早知道昨天晚上就该多吃点。
磕磕绊绊答完宋爹的问题,某人如恶狼一般扑向饭桌,也顾不上烫嘴,左手拿个糕点,右手夹着煎饺,宋爹实在是没眼看她的吃相,果断回避。
十天说长不长,赵瑜,媒人还有落溪议定婚期为来年三月,在此期间赵瑜不打算让两人见面,因为宋函要忙着给自己争取高质量的伙食,你能想象半个月吃窝窝头和菜叶子吗?没错,宋函做到了,四书五经一窍不通的她,按赵瑜的要求,应该是只有菜叶子,窝窝头都是厨房下人看她半夜在厨房晃荡,活生生被吓晕了,宋函偷偷从屉里拿的,什么?为什么不拿包子?因为窝窝头放的时间长啊,包子太娇嫩了,说坏就坏。
经过一段时间的摧残,纨绔都会爱惜粮食了,不得不说右相真是教女有方。经过一个半月的魔鬼训练,右相给宋函报了秋闱,倒也没指望能考中,就希望能给宋函练练胆,考试当天宋函雄赳赳气昂昂大摇大摆进了考场,别问为什么这么自信,因为亲娘今天让吃了顿好的,肚子有货啥都不怵。
九天后,瘦了一圈的宋函蔫巴巴走出考场,看到赵瑜等人第一句就是“娘,我想吃饭”赵瑜看人这样子还有什么不答应的,当即答道“回家,给你摆了一桌好吃的。”
一个时辰后,吃饱喝足的宋函终于提起精神了,这九天在考场快把她憋死了,自己做的饭还难吃,下雨屋子还会漏,只得半夜起来找出盛饭的瓦罐接雨水,第二天把水倒掉继续煮饭,白天费脑子,晚上还休息不好,难怪有人出了考场就发疯。
要说宋函考前“特训”那两个月,府里最安分的就是落溪了,一天无所事事,偶尔早起散步会看到扎马步的宋函,他都会识趣的避开,右相对他这份识趣倒是又高看了一分。
转眼就到了放榜日,因为对宋函不抱什么期望,所以府里便没什么准备,直到看榜的小厮回来,进门就喊“考上了,考上了,小姐考上了”大家才手忙脚乱准备起来,只有宋函和宋爹一副宠辱不惊的样子,谁能想到宋爹派去看榜的人比那个小厮早回来一刻钟,他还没来得及通知人准备宴席呢。
待右相下朝归来,府里早就等着她开席了,经过一开始的疑惑,右相淡定坐在主位上宣布开席,转过身便小声问宋爹“函函考上了?不会是你摆席安慰她的吧?”
宋爹眯眯眼笑了“勉勉强强,名次靠后,可一个半月终归是考上了”赵瑜在没人看见的地方竖起大拇指“宋郎的学问就是好,也教的好”宋爹面上不显,心里早就笑开了花,不愧是他的女儿,真是给她爹长脸,这下出门可再没人敢说他的女儿不学无术,哼,明天就去周侍郎家溜达一圈,谁让他自个儿子不争气没考上呢,还有脸嘲笑他女儿胸无点墨。
席上宋函突然想起被她遗忘在脑后的高像素落溪,一个多月没在他跟前刷存在感,也不知道那个所谓的任务要怎么办,只能走一步算一步了,宋函这样想着,当晚便偷溜到落溪院子里想看看有什么思路,谁料刚好碰上一幕美男出浴,吓得她转身就跑,跑到半路喘气的功夫,宋函想起刚才的场景还面红耳赤,一直知道落溪长得好看,谁能想到平日里文文弱弱的人衣服下竟然这么有料,简直就是穿衣显瘦,脱衣有肉的典范,刚刚他应该没有转头吧,要是被看见可怎么办?
名声臭和被抓现行在宋函这里是两码事,毕竟名声是以前那个宋函的,被抓现行可就真的解释不清楚了,她能说她就是路过一下下刚好碰到落溪洗澡?可她俩的院子一个在东一个在西,显然不可能,宋函抓抓头发无奈望天,只能祈祷落溪没看见,不然她只能自戳双目以证清白了。
可是一天过去了,落溪那边什么消息都没有,显然是某些人脑补过度自作多情了,宋函心里竟有些淡淡的失落,大概是该死的习惯使然,闯祸后没有迎来意料之中的质问,可能是会有些不被重视的错觉,某人如是想着。
府里因为宋函秋闱通过着实热闹了一阵子,相比之下隔着一条街的侍郎府就冷清许多,“你说说你,啊,怎么就没考过呢?隔壁街的那个女流氓都上榜了,她爹今天特地过来跟我说这事,他是告诉我宋函上榜了吗?他是来把我的脸踩在脚底啊,你说你惹谁不好,非要惹那个宋函,你不知道那一家子是什么人?”周侍郎停下来顺口气,眼睛死死瞪着早就躲到书架后的周念文,见他还向往后面缩,气的拿起书册照着他脸上砸去,周念文也不敢躲,只得生生受了一书本子。周侍郎看他这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样子,更气了,一声“滚出去”脱口而出。
听到他爹让他滚出去的话后,周念文赶忙从书房连滚带爬跑出来,又是别人家的孩子,他爹只会拿他跟别人家的孩子比,要是以前也就算了,可这次竟然是那个宋函,他表示很不服气,并且要去会会那个宋函,明明都是不学无术的二世祖,凭什么她说不当就不当了?他要去给广大纨绔同胞讨个说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