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斯考特博士!”
那是一张痛苦和挣扎的脸,瞪着大而布满血丝的红色眼球,其中似乎还带着不可思议和惊恐。
尸体被放在担架,蒙上白布,放在了阴凉之处。
布鲁斯,查尔斯二人围在尸体前泣不成声。
莫名的,张叙然宋清两人并没有展现出恐惧,没有因为死人而作呕,只是有些惊讶,
“这是事故,他打算妨碍祭典,所以想找茬,进而把假人和自己互换了吧,真是愚蠢的客人。”
老人说道。
“这怎么可能!我要报警!”
查尔斯愤怒的说。
“是啊村长,那是不可能的。少女们扔榛果的时候,这个年轻人走过去了,广场也聚集了很多人,是不可能和假人交换的。”
安罗同样附和道。
“多嘴是愚者的罪行,安罗...此事不要提了,城门已经卡死,只能等到夏至祭结束。之后还请这几位客人代找警察吧,死的是外邦人,我不能审判。”
老人瞪了安罗一眼。
“十分抱歉......”
安罗低下了头。
“也是啊,现在电线还损坏了,老式电话都打不了,也没有信号,唯一能出城的门也只能明日打开。”
宋清说道。
“对了,还有你们为什么自己不去找警察呢......”
张叙然提问道。
“夏至祭是不能中断的,接下来祠堂还有仪式,我失陪了。”
老人沉默了一会,并没有回答张叙然的问题。老人看向宋清,颇有深意点了点头,旋即拄着拐杖离开。
安罗紧跟其后。
“什么啊!这就是你的交代!喂!别走,喂!”
布鲁斯呼喊老人,老人却并没有回头,只留下生气的二人。张叙然若有所思。
......
广场上活动祭典依旧在继续,丝毫没有被一个外邦人的死亡打乱,就像是那老人说的话:夏至祭是不能中断的,夏至祭非常重要。
夏之军舞耍着长矛,在空中挥矛,发出破空的声音。除却中间“比武”的两人,其他人的动作非常整齐,同上同下,同挥同砍,一气呵成。
“明明死了人,祭典还要继续,果真奇怪啊,这个村子里的人们。对吧,老张。”
宋清看向周围,却发现丢了他的身影。
“我说,喂!死然子,别动不动失踪啊!你在哪啊?”
宋清在人群中摸索,张叙然应该会很好找,这个村子都是留长发的,而且是棕色头发。
宋清发现他想的太简单了,张叙然就好像失踪,转了一圈怎么也找不到,除了那个地方......
......
那是徐元古城最宏大的建筑物!通体用长而纹路相同的巨石砌成,就连大门也是!
与平日不同,今天的石门是半掩的。张叙然从半掩着的门踏入,内部空间和自己想象的差不多,很宽敞。
祠堂中央是一水池,水池上方是一青年模样的雕塑,手里拎着古朴的水壶,奇怪的是,水从青年的眼角流出......恐怕他们所丢的水壶就是它吧。
发现许多人排着对,队伍的前方是一块幕布,在祠堂左侧的最深处。不停有人进入,然后出去,有的快乐兴奋,有人却哭丧着脸。
“叙然!你也是来询问未来的吗?”
安罗在远处向张叙然
“啊?未来?我只知道有重要的事,不知道具体。”
张叙然有些疑惑。
“夏之军胜利了,约定丰收之后,傍晚时分就要清扫祠堂,祠堂呢,是通往阴间的入口,会成为来看丰收的祖先们的通道,在那之前,接近这里的祖先们的灵魂,会通过村长来回答后辈孩子们的问题。
“快来吧,张先生,机会难得。”
安罗拉着张叙然的手,来到帷幕前。安罗轻轻拉开,露出一张低着的脸,那人坐在木椅上,灯光很阴暗。
安罗一把把张叙然推了进去。
“你呢?”
老人的声音低沉,突然睁开了眼,就好像感觉到了张叙然的到来。令人乍舌,老人已经没了眼黑。
“我......我想问未来,收集故事后的未来。”
张叙然想了一会,说道。
“未来就是未来,没什么好说的。”
老人平静的说。
“嗯......未来的我是否完成了我的意愿,我是否...胜利。”
张叙然再次说道。
“你们...你们两个......”
老人紧皱眉头,透出一种与众不同的“气”。
“你们两个都不会死,两条没有自由的鱼儿,只是在河的不同处搁浅,不久之后,会吹起撼动世界的狂风,路面的一切都会被摧毁涅槃。”
“只有河里的两条小鱼不幸而幸运的存在啊!不过...一条还是会死,一条也只能孤独的活着...看似胜利,实则深陷炼狱......”
“但是...你们的心会在一起!”
老人声音愈发剧烈,眉头紧锁,猛地站起身子,鼻梁对着张叙然,没有眼黑的珠子死死盯着张叙然。
一番激烈的声音,老人好像筋疲力尽一般,瘫软在了宝座上。
“原来......我胜利了,那么......”
张叙然还想追问,那老人却重新睁开了眼,这回回复了眼黑。
“下一个......“
......
“你,告诉我,所谓的线索到底是什么!在哪!为什么会说没有!你骗我!”
青年极为气愤,一只手死死的拎着老人的衣领。
光线很暗,看不清男女。
“线索...宋然的线索,东西被他带走了。破除你想破除一切的线索。”
老人缓缓的说。
“你凭什么,凭什么还会认为……我会再次相信你!”
青年还是紧握着拳头。
“你要是不信就不会来了,我的孩子啊......我猜猜......二十年了,时间也应该快到了,不多了啊.......“
老人声音依据平静,无声中叹了口气。青年紧握的衣领也渐渐放下。
青年好像触及到了心底,无助的依靠在墙边的角落,发出哭咽声。
“孩子啊,时间少并不是没有机会,只要你找到他,一切还有转机......我知道你不在乎自己,但你要想想你家人,你的弟弟......你总不想让你的弟弟在不详中夭折吧......”
老人上前,摸了摸青年的头。
“代价呢......”
“失去一切后,我希望你能回到村子里,保护村民们,不要重蹈覆辙啊......我的时间不多了。”
“为什么要找我?你那接班人不好吗?”
“那孩子不会听从我的劝告...他会出去的,结婚生子后,他会像你的父亲一样......我看到了他的未来,重蹈二十年前的覆辙啊,能找到契机最好不过,找不到......”
“我会找到,我会救下他们......”
青年眸光再次变得闪亮,他睁开了眼睛。
老人微笑着,得到青年的承诺他也彻底放了心,他...也可以不带遗憾的解脱了....他至少保护了一代人的安危,免受不详,纵使满受责备。
“去吧,去......拿,圣物至少能为你多取得一些时间。放弃后,多陪陪她吧—可怜人。”
......
“张叙然!我可找到你了,你到哪去了?”
宋清在祠堂大门口看到了张叙然。
“我去祠堂了啊,我刚才转了一圈也没找到你,索性又回来了。”
宋清抱着一篮子点心,在如此血案之后,还能没心没肺的吃的开心的可能也只有他的。
“你尝尝嘛,特别好吃,你别看他们不通时事,点心是做的真的棒,咕咚......”
宋清举起一个不知道在哪找到的黄皮葫芦,咕嘟咕嘟灌着不明液体,之后打了一个满意的饱嗝。
“哪来的?”
张叙然一脸嫌弃的样子。
“啊?这个葫芦啊,是赵欣给我的,我刚想进去祠堂看看,我就碰到了她,哭哭叽叽,神神秘秘的,我看她拿着好几个葫芦,我问她是什么,她说是水,我管她要一个,她不给。
(自动免除争抢画面)
”在我的口才之下,她十分慷慨自愿的给了我一罐......“
宋清艰难的移动手肘,悄悄捂住了眼角的淤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