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地方里里外外全是本王的人,你就算喊叫出来,本王也不怕被他们听见。对不住了,此刻堵上三皇子妃这张能说会道的迷人小嘴,不过是本王又多心罢了。”
我知二皇子所说不假,否则对方也不会和我废话这么久,根本不担心我呼救。
思忖间,二皇子的亲信提刀,直直向我的胸膛划下。
我本能地闭上眼睛,耳中听见薄琰风惊吼了一声:“不要砍我的月隐!”
这一刀居然没有就此落下来,我明白这当然不是薄琰风的喝止声产生了效用,定是二皇子示意的。
“怎么了?三皇弟?以前的你可真是威风凛凛,走到哪里都一呼百应,从不把什么放在心上。就算父皇不喜欢你,你也对皇位志在必得。那样的豪迈与大气,让为兄也深为敬佩。没想到你如今变傻了,为了这么个狡诈的女子就慌作一团,神情大变……你,该不会是假装傻了,其实另有所图的吧?”
我听得直想翻白眼!
二皇子的疑心病很重,他不喜欢宫月隐这副完美的皮囊,也是忌讳我得到了皇帝的欢心与重视,以及在宫中护住了薄琰风的安全。
因此,这位风流成性的王爷绝对不会想染指于我。
可见此人还是沉得住气,干得了大事的。
但若说到薄琰风是真傻还是假傻,这世人就再也没有人比我更清楚了。
退一万步说,薄琰风真的是心机深机,装作心智全失,潜入禁宫另有所图,但他承受傅羽卿的针刺,调理混乱的筋脉,消除脑中的积血却是骗不了我的。
再说,也没有哪个对皇位虎视眈眈的王爷,放任以前辛苦网罗的大臣与培植的势力慢慢被其余兄弟瓜分,他却整天玩得不亦乐乎,不是吃就是睡,不是上树就是下湖,完全不过问这些事关生死存亡的大事。
薄琰风在忘忧宫中见过什么人,说过什么话,甚至出去,到什么地方游玩,我都一清二楚。
所以,我绝对不会认可这白痴是在装傻。
可惜二皇子就不这么认为,他似乎觉得薄琰风与我互相配合,在图谋更大的东西:我二人,一个表面装傻,另一个在暗中行事……
难怪二皇子之前看我的眼神如此阴森,却原来是人类丰富的想象力在作怪!
“二皇兄,你快让他们放开月隐啊!”薄琰风伸手想去拉拽禁锢我的侍卫,但那人将明晃晃的刀架在我的脖子边上,他就不敢动了。
就算智力退化,薄琰风还是认得长刀这样的凶器,晓得被刀捅了会疼得厉害。
太子妃用目光催促二皇子,见他笑吟吟的不回应,只得无趣地退到一边,放任二皇子戏耍薄琰风,反正她只要知道,今日我和这白痴最终都免不了一死就定心了。
“三皇弟,本王也很想放了你和你的月隐啊。但你们若出去对父皇说了本王和灵妍在一起,那岂不是坏了?”
“谁让你欺负太子哥哥的姐姐?你现在也知道不对了吧?”薄琰风急切地说道:“二皇兄,我知道你害怕父皇让太傅用戒尺打你的手心。我可以为你保密。哪,你快放了我的月隐嘛?”
“呵呵,三皇弟,你看起来活像是真的傻了啊。可本王就担心,隔不了几天,你见到父皇的时候又像此刻这般‘天真浪漫’,‘一不留神’说出本王与灵妍相会的事。到了那会儿,本王的麻烦就大了。”
“那我要怎样,二皇兄才肯放了月隐?”薄琰风满脸迷茫,我一看就知这家伙完全不明白,为何他说出二皇子和太子妃在一起,二皇子就有天大的麻烦?
这傻子,他心里只有我的安危,丝毫不察自身的危险,还替我瞎什么操心?只怕我与他只是先死与后死的问题,又有什么区别了?
“三皇弟如今真是不爱江山重美人哪。”二皇子笑道:“你要本王放了你的月隐也成。首先,你得答应不许对任何人说,在这里面看到本王与太子妃。”
薄琰风连连点头,他原本也不明白二皇子和太子妃相见,为何与我的生死扯上联系。可我却知二皇子绝对不会放过我们,这个可恶的男人不过在玩猫捉老鼠的游戏,打算先玩弄薄琰风一番再杀掉我和他罢了。
“这第二嘛,就是烦请三皇弟从本王的胯下钻过去。”
“哦,原来只是这样啊。这个更容易办到了,二皇兄,你说话要算话啊,不然就是小狗。”薄琰风现在只想让逼近我的刀远离我,他又听了二皇子的要求,觉得他完全可以做到,立刻乐悠悠地拍着手应允了。
“本王向来一言九鼎,答应你的事绝对不假。”二皇子没料到薄琰风如此爽快,他微愣之后轻笑着打开双腿站定,慢吞吞地等着薄琰风行动。
“琰风,不许钻!”我咬了捂着我嘴的手一口,趁那人吃痛甩手,大声喝止,双唇立刻又被人的手掌堵住了。
“月隐,二皇兄和我闹着玩呢。这次我钻了他的,下次让他钻回来就行了。你放心,等我钻了以后,他就让你回到我身边了。”薄琰风回头,笑眯眯地对我说着,他还开开心心地挥了挥手,示意我不必担忧。
我却知道二皇子根本就是存心侮辱这傻子。
无论怎么看,我与薄琰风今日都是在劫难逃了,二皇子提出这样的要求,应是很久以前就不爽薄琰风树大招风,能力出众,处处压过他这个兄长,所以趁机故意刁难。
偏偏这白痴笨得要死,傻乎乎地送上前自取其辱,我恨得牙齿都快咬断了。苦于此时暂且无法说出话来,只得用严厉的目光勒令薄琰风不要为我失了男性的尊严。
那傻子瞧着我,笑得像以往那样灿烂,他心中根本没有我在乎的颜面与骄傲,一心一意只想救我,回身趴在地上就向二皇子站立的方向快速爬过去。
这样一来,不仅二皇子脸有得色,一边观看的太子妃也嘻嘻低笑,极是乐意。
我气得脸通红,瞪大了双眼,暗骂薄琰风不争气,又恨死了那无聊到变态的二皇子。正怒不可遏,我耳中却听见那傻子一边钻裤裆,一边笑嘻嘻地碎碎念叨,说什么只要不砍痛了他的月隐,他还可以多钻几回,语声和神情都相当满足。
胸口蓦然被什么击中,我满腔的焦躁与愤懑化为乌有,呆呆地看着薄琰风一脸的期盼与安心,似乎觉得他按二皇子的要求做了就能保住我的平安,那就比什么都重要了!
难以将薄琰风以前那副唯我独尊,骄傲到快要飞上天的模样,和此时此刻仅仅为了护住我就心甘情愿忍受胯下之辱的男人联想到一起。
尽管心知肚明,如今的薄琰风并不觉得钻了别人的裤裆是什么奇耻大辱,这白痴更不介意被人轻视,心性好得比神仙还要洒脱几分;但我的心脏仍然疼得厉害,却又觉得非常温暖,好像注入了无穷的力量。
耳中听不见二皇子对薄琰风极尽鄙薄的嘲笑与贬低,我心里只明白,我绝对不能束手待毙!我绝对不能让那傻子的付出化为流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