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这样忘情地拥抱,躺在农家简陋的床上,我和薄琰风都没有搭上被子,却觉得温暖之极。
这一觉睡得前所未有的香甜,等我睁开眼睛的时候,听到外面有不少马儿的嘶鸣声。
“他们还是找来了。”我知禁军和侍卫们肯定在昨晚就找到了我们,因为皇帝的御马就堂堂正正栓在这间屋子外面。
可是他们不敢进来打扰我和薄琰风,破坏天子与皇后偶尔放纵的情趣,所以便只是将这里团团围了起来,严加看守。
我昨夜却完全没有察觉,都有些不像对危险很敏感的我了。
“回了吧。朕也是时候,应该办正经事了。”薄琰风扶起我,说出这话时手微微颤了颤,我只道他想到战事,心中挂念,也就点点头,有心想快些回到皇宫。
进去的时候,昨晚的农家兄妹匍匐跪在地面,全身轻抖,看似吓得不轻。
啊,对了。这对兄妹昨晚先说了薄琰风和我的好话,其中又不少是稀奇古怪的艳情传闻,现在知道八卦的对象竟然就是皇帝和皇后,当然六神无主,只道会被砍掉脑袋了。
“让他们起来,赏银一百,以谢昨日款待之情。”薄琰风依旧把我抱上马,他大笑着吩咐左右,和蔼地对小心抬起头,露出惊惧神色的兄妹笑了笑,不待他们定下心神谢恩,便拍马与我绝尘而去。
回到宫中,我梳洗之后又睡了一会儿,醒来又到了黄昏。问过金雯,我知薄琰风这一日都在大殿与群臣商议如何退密衍大军的事,一次也没有来看我,听闻也没有吃多少东西。
心中有些担忧薄琰风废寝忘食,累坏了身体,我让人煮了参汤,备下清淡的膳食送去,同时也在想如何劝服薄琰风答应我的提议,让我去做人质,获得琮国的信任,借道偷袭密衍。
可惜想来想去,我也没有良策。因为就算要劝说,我也要看见薄琰风这个人才能施展口才。但一连两日,我都没有看见他。
尽管明白当前形势紧张,薄琰风不愿分心顾及别的事,但我还是忍不住走向皇帝的行宫。
途中,我感到咽喉有些疼痛,猜测是前几日借宿时着了凉。我有些担心请傅羽卿来诊治时,又要被友人重重数落不知保重。心中正犯愁,琴儿却笑容可掬地说,向御医院中别的大夫拿来治愈寻常伤寒的药很容易。
我便打发这小丫头瞒着傅羽卿帮我煎了一剂药,因为除了嗓子有些疼之外,我并无别的症状,自然也不想惊动那位好友了。
来到薄琰风这几日待的地方,太监们不敢拦我,行礼后眼睁睁看着我走进了被皇帝严令打扰的宫殿。
薄琰风正与一堆地图与奏章奋战,他见了我,似乎是没有料到我竟然会来看望他,脸上露出了些许惊讶之色。
我瞧出他目光中还有一些为难与挣扎,便笑着走上前,问道:“你又想出了什么不易说通琮国的法子,让你如此反常?”
“唉,不提那件事了。朕也知,这几日冷落了月隐,确实对不住。”
我笑而不语。狩猎那日,薄琰风独自带我外出就是想放纵地玩过之后,专心投入指挥战事之中,我自然不能怪他如此决定。
“朕听琴儿说,你的身子好像又不太舒服了?怎么不让傅先生过来瞧瞧?”
“我怕了他的唠叨。”我笑着解释,低头仔细观看沙盘中的行军分布图,只觉古代的战役也是相当复杂,瞧不明白这些东西。
“别看了,你又没有习过兵法与军书,怎么能看得懂?”薄琰风揽过我,半是劝说,半是强迫地带着我远离那个大大的沙盘。
我也觉得看了头痛,便不再观摩;忍着咽喉不舒服,我与薄琰风小声谈了一会儿话,问他这几日吃了什么,为什么要把自己逼得这么紧。
他今日的话很少,多数时间听我说,偶尔会握着我手捏捏或是晃晃,好像有些心不在焉,让我觉得奇怪极了。
琴儿这时端着药进来了。
我暂且压下疑惑,接过了她送来的药碗。
“月隐。”
“怎么了?”刚刚要饮药的我停下动作,含笑看着薄琰风。
“你不必替朕担心。朕,没有事的。倒是你,朕却放心不下。”
我几口喝完药,将空碗递给垂着头,不看薄琰风一眼的琴儿,只道这小丫头还记得以前差点被薄琰风杀掉的事,所以见他现在恢复后就产生了畏惧之情。
我安抚地看了琴儿一眼,柔声吩咐她快些退下去。
不料琴儿的身影还没有完全从我眼前消失,薄琰风却突然改揽为抱,将我圈进了他的怀中。
这家伙这一回用的力气非常大,而且动得很突然,好像是憋不住什么,使出了所有的力气,因而勒得我的肋骨都有些发疼,还觉得喘不过气来。
“你……”我艰难地发出控诉,勒着我的两条结实胳膊立刻就稍稍松了松。
我吸了一大口空气,却没有感到神智清醒了一些,反而觉得眼前所有的东西都开始慢慢旋转,让我不得不闭上眼睛,去抵制这股突然袭来的晕眩感。
“你累了吧?闭上眼睛好好睡一觉,朕就这里,陪着你。”恍惚中,薄琰风柔若轻风的宽慰声飘进我的耳内。
从来没有听到他用这样柔软,甚至是带着些诓哄的口气和我说话,我觉得这家伙的嗓音更加悦耳了。他如果穿越到现代,就算不能做模特或影视明星,也能凭借这副好嗓子当个小歌星吧?
“唔,你这笨蛋又抢我的话说。需要休息的人,应该是你吧?”
意识不清地想着一些不着边际的话,我暗暗好笑,如今见到薄琰风就觉得快乐与舒服,明明应该和他讨论一些严肃的事,我却管不住自己的感觉,就想与他分享所有的快乐与自由。
这句话说出口之后,我觉得眼皮沉重,也不想再睁开了。
迷迷糊糊中,我感到薄琰风一直搂着我,这家伙好像还低头,肉麻兮兮地不断吻我的脸。
我无力斥责与推拒这个男人,等到他把我脸上的每一寸地方都吻过之后,我的意识也渐渐远去,但身体反而越来越热,最后的意识告诉我,这应是被薄琰风越抱越紧而造成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