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摸出手枪，关掉照明。
“十个人，有可能是刚才看到了我们翻墙进来，想瓮中捉鳖。”
“去二楼吧，一楼太被动了。”
卫灵点点头，取出两张防弹衣给她们。将地上的帐篷、气垫和睡袋收进空间。
夜晚，银月生辉，群星璀璨。三人蹑手蹑脚爬上二楼，仇雎躲在窗帘后，凭借感知确定方位。卫灵和安雅则守着楼梯口。
蝗虫？还是流民？如果能交涉，就坚决不要动手。大厅里残留的牛肉味是去不掉的。
很快，外面传来破坏锁链的声音。粗暴的动作，应该不知道屋子里藏着人。
“动手吗？”
仇雎拉动枪栓。
“再稍微等等，敌方意向不明，不要贸然开火。”
“我们身上都带着物资，不可能全身而退的。”
安雅在废土上待过，弱肉强食的意识深刻脑海。她对付流民的唯一经验就是枪杀。如果能商谈当然好。但是，饿疯了的人，那还是人吗？
“仇雎，先干掉一个。”
话音未落，一声枪响。“打偏了。”
屋外顿时乱做一团，一会儿就没动静了。
“这个地方不能再待了，赶紧走。”
安雅和仇雎无动于衷。
“最好还是待着吧。夜晚丧尸非常敏感，而且很容遇到群尸。”
“那刚才的枪声……”卫灵后背激起一层冷汗。
“那没关系，附近没有猎物，它们是不会主动寻找并攻击的。”仇雎说。
真是怪异，病毒爆发有五年时间了，人类对于这群怪物竟然知之甚少。明明只要不遇上高阶，基本的军队制式武器足以应付。为什么就没有一支“战必胜，攻必克”的军队来与丧尸作战？
联合政府究竟在担忧什么？
不，那些衣冠楚楚的政客们，他们到底在关心什么？
卫灵没有参与守夜，思绪一点点沉入温暖的汪洋里。他做了一个梦，是生前的经历。周围的场景熟悉，有温馨的感觉。
自己坐在长椅上，江边围栏上伏着一个少女，丝缎般的黑发在风中飘动。她转过身，对着卫灵笑。
心脏像是被子弹击中一般。
少女突然跑过来，拥进他的怀中。梦境在这一刻定格，破碎。忽然，一切就都消失了。
卫灵睁开眼睛，盯着黑漆漆的天花板。
那是他二十五岁那年，第一次约会的场景。画面中的女孩比自己小2岁，后来成了自己的妻子。但七年后就离婚了。
离婚是否和任务失败有关，卫灵并不清楚。作为小队队长，他必须承担责任。来到这个世界，或许就是赎罪的一种吧。
天还没亮，安雅顶着电筒在看小说。他翻了个身，接着睡。
一直到早上八点钟，他才醒来。
仇雎在用革刀削木棍，安雅则躺在气垫上补觉。
“我刚刚发现附近有许多野猪。”
“你确定不是从猪圈里跑出来的？”
“这谁知道。”
仇雎试了试手里的木棍尖端，扬起嘴角。“我能做个陷阱，抓两只小的。”
“算了，处理起来太麻烦，以后有机会再说吧。对了，昨晚那群人来过吗？”
仇雎摇头，卫灵心里有点儿失望。如果抓一个人问问，或许可以套出汽车的消息。只要能找到汽车，不管是抢还是换，就有得商量了。
安雅醒后，三人又在附近搜了一阵，连自行车的影子都没有发现。
“要不我们自己DIY一个吧。”
卫灵没有睬她。
突然，前方出现三个大汉拦住去路。卫灵见对方手里没有那武器，也不轻举妄动。
安雅已经拔出手枪。
“有事吗？”他问。
“有人想见你们。”中间的大汉说。
“可以带武器吗？”
“随便。”说话时，他看了仇雎一眼。
允许带武器，看来对方诚意十足。也许是设计好了陷阱，就等着我们往里面跳呢。
卫灵给了安雅一个眼神，示意她收起武器。
随后，三人跟在三个大汉后面，穿过几个巷口后，众人离开了居民区。沿着大道，来到一家工厂。前庭院上，有一群小孩在玩耍。
一见到仇雎背上的枪，顿时四散而逃。足球、木马、滑梯、秋千，真是应有尽有。
工厂周围的防御措施做的相当好，用钢筋水泥浇筑的围墙足有五米高、十米宽。外面还有木质的障碍物，竖着尖刺。墙顶有防护栏和探照灯，还有人巡逻。
卫灵突然想到蝗虫组织，但周围的氛围却又与这种猜测格格不入。以杀人为乐的变态会任凭小孩在周围玩耍？
难道是养大了再杀？神经病吧。不是没可能，听别人的描述，那群家伙就是一群神经病。
“放心好了，我们和那群变态不同。”男人粗声说。
我脸上的表情有这么明显吗？
办公楼上晒着棉被，估计里面已经成了集体宿舍。女人和孩子站在走廊上，好奇地打量着他们。
大汉将他们领到一处空地，然后就走了。接待他们的是一个年纪30左右的男人。
“你是仇雎吗？”
卫灵吓了一跳，他看着仇雎，对方也是一脸震惊。难道仇雎是第一次见他，那这个人有和仇雎是什么关系？
“对。”她点点头。
“你爹预定的那批子弹准备什么时候拿走？”
“子弹？”
男人的么眉头挤到一起。他看了看卫灵和安雅，问：“你爹人呢？”
空气陷入沉默。
仇雎将大致的事情经过讲了一遍。男人沉沉叹了一声。
“这么说，你们几个人是什么都没有带了？”
卫灵没有急于展示自己的能力，他准备静观其变。
“我爸买这么多子弹干嘛？”
“我怎么知道，他先找到我们，然后付了定金……这是不退的。一口气定了300万发步枪子弹。”
“他是用什么支付的？”
“一百包食用盐和一吨面粉。这几已经是便宜他了。现在怎么办？我这儿三十多人还要等着吃饭呢。”
“你们这儿有生产线？”
男人双手抱胸，道：“那倒不是，原料和机器都是他运过来，我们只是负责加工。我这儿有操作工。”
三人面面相觑。知识就是力量，看来这句话适用于任何时代，哪怕世界末日。
“大叔是什么时候找到你们的？”
“大概在一年前吧。”
“这么早，我竟然一点都没有听说。”
安雅突然向前一步，问：“你么这儿没有转基因农作物吗？”
“那玩意儿是一次性的。虽然长得快有多，但是结出来的种子完全没有用。现在都是靠一些地里的土豆和存粮勉强度日。”
卫灵有点儿犹豫，要不要替大叔把这场交易做完。虽然这点儿物资对于他来说，连九牛一毛都算不上。但是被挟持做人质就得不偿失了。
“你们是怎么找到我们的？”
“昨晚几个小孩偷偷溜出去玩，说有人开枪，我派人跟踪调查，就发现你们了。”男人突然想起什么，说：“他当时跟我说，如果自己逾期，就会让一个叫仇雎的女孩过来领货。”
卫灵抽了抽嘴角。
仇雎连连摇头，“我完全不知道这回事。”
他叹了口气，说：“我在想，另外的几条路上是不是也有同样的情况。”
卫灵拍了拍男人肩膀，“带我去仓库取货吧。”
整个工厂里的人，几乎全用的是弓箭和铁矛。男人也只是腰间别着一把手枪。可卫灵还是有些不放心。只让男人一个人带路。
仓库确实够大，里面整整齐齐排列着装满子弹的塑料弹药箱。就连箱子也是大叔准备的。
“100kg面粉，10袋。330g食盐，100包。”
男人看见粮食，喜滋滋乐滋滋，也不管其他。卫灵收进子弹后，他立马凑了上来，陪着笑脸问：“您看，我们下次合作……”
“有时间通知你。”仇雎说。
他像是突然明白什么，连连点头。跟在仇雎后面点头哈腰。
“你们这儿有车吗？”她问。
“有，崭新的。但是油不多了。”
男人将他们带到车棚，卫灵看到里面停着的唯一辆改装汽车，顿时就惊呆了。整个汽车有九成新，发动机和各个配件都完好。载重车顶还可以堆一些物资。前方装有钢铁尖刺。
卫灵直接坐上去，发动汽车。低沉的轰鸣声平稳有力。内饰豪华，座椅相当舒适，里面还有空调。
“我的天……”他呢喃。
看了一眼油表，估计只够骑10公里的。
“车给我们吧。”
男人没有拒绝，微笑看着卫灵，不停揉搓双手。
卫灵将上次在旅馆匪徒身上搜到的弹药和枪械扔到他手里。对方双手一托，乐得合不拢嘴。末世中，武器如同黄金一样令人疯狂。
两个女生上车后，舒舒服服往后一靠。卫灵踩下油门，轿车疾驰而出。
他没有顺着大道走，而是拐了几个弯，藏进一处乡间小道里。随后他下车给汽车加油。仇雎下车警戒，安雅则躺在后座上，伸了个懒腰。
“你在想什么？”仇雎问一脸阴沉的卫灵。
“我之前一直都想不通，为什么商队不走秘密商路，反而要光明正大地暴露在那些人面前。”
“你是说……那批子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