泊鹿的面前是一片不算广袤的平原,地形十分开阔,很适合两军摆开阵势冲杀,但如果守城却是没有天险可依仗,于是楚恒才想出将五万精兵分作东西两营驻扎在城外,成三角状相互支应的布局。更对账下安排等战事一开,两营各出一员猛将带一万兵卒直插黑炎军肋部,突入中军一举俘获上官启,再遣一万人迂回包抄以求全胜,间或有侥幸逃脱的,楚恒还在离战场不远的欣水上游埋伏了一支奇兵,要等黑炎军溃逃之时以水淹之。
这一番部署楚恒显得把握十足,帐下将军皆同声称赞睿王谋划之精妙,只有一个沙场老将犹豫再三之后出列抱拳说到:“王爷谋划周全精妙,只是上官启久历战阵,恐怕难以一战而定,若双方僵持我等又该如何,望王爷明示。”
楚恒原本春风得意的脸立刻变成了暴怒,大声呵斥到:“呔,大战在即,你作为将军却妄自言败。来人,把这老匹夫给我拉下去砍了祭旗。”众将闻言皆跪倒求情,就连玄诚子也劝诫战前杀将于军不祥,楚恒才不得以作罢,只是心中恶气难消便对左右说到:“这老匹夫死罪可免,但活罪难逃,将他关在囚车之中随军出征,我倒要让他看看本王是如何大败上官启的!”话已至此,众将也无法再说什么,只好散去各自准备军务去了。
皮肤黝黑,须发皆白的上官启一身戎装格外挺拔,他身上穿着家传的吞云狮子甲,大红披风上金线绣了大大的黑炎两个字,这是先帝御赐的战神披风,以表彰他大小战役未尝一败的惊世奇功。此时他与一众将官正围聚在中军大帐的地图前。按照刚才斥候送回来的最新情报,楚恒左右两营有小股部队出了寨子。上官启推测这应该是楚恒安排下要直取中军的伏兵,索性将计就计做下应对的谋划。
又从帅案旁的金丝笼子里取出一只寻常的麻雀,对视一眼后放它飞出了帐外。紧接着将一支支令箭快速而有序的分发给众将,待众人领命走了,上官启从怀中掏出一块玉佩握在手里轻轻摩挲,口中念念说到:“老友,你在天之灵保我戎马一生屡战屡胜,可我至今没有完成你的托付,找到你苍儿,勿要怪我。”说话之间这个饱历风霜的老人眼角泛起了隐隐泪光。
“报,华锦小姐到了。”一个小校疾跑而入。
老将军转身拭去泪光说到:“快请。”没等小校推出去,华锦早已经笑着跑进了大帐,一边喊着上官叔叔,一边扑入上官启的怀里,惹得上官启一阵大笑:“你这小丫头,这么大了还毛毛躁躁的。”
华锦对着上官启做了个鬼脸说到:“在家里我是华氏一族的希望,在外面我是人见人怕的御甲师,只有在上官叔叔这里我才是个小丫头,不毛躁些怎么行。”上官启知道华锦一贯伶牙俐齿,便与她宠溺的笑笑。
“我让赵灿紧急找你回来,是有一件重要的事情非你不可。”上官启正色说到,“你可知道楚恒身边有个叫玄诚子的?”
华锦点头说到:“我与烁羽大人曾与他交过手,看样子是个巨蛇灵兽,没什么大本事。”
上官启显然对于华锦和烁羽与玄诚子交手显得颇为惊讶,但眼下有更重要的事便没有追问,只说:“那玄诚子或许能力平平,但是却人脉甚广。我有个朋友数日前传书信给我,说玄诚子请动了他的师兄出山帮忙。你可知道他师兄是谁?”
“是谁?”华锦满是好奇的问到。
上官启一字一顿的说到:“人称鬼甲子的牧里。”听到这个名字,华锦先是一愣,紧接着脸上浮现出一副兴奋的模样问到:“上官叔叔,这个消息可准确?若真的是牧里,务必让我会会他。人人都说天下御甲之中,若有人能和我华锦相争的便只有牧里,我却从未遇见过。这次好了,我倒要看看谁才是天下第一。”
上官启摆摆手说:“小丫头,莫要轻敌。而且我们这次的目的是剿灭河西叛乱,而非一人争胜,你可明白。”华锦连连点头笑到:“上官叔叔放心,我既能胜了牧里,咱们也能平了叛乱。”华锦忽然一拍脑袋,“上官叔叔,我不能再与你说话了,要赶紧去准备我的黑甲才行。明日开战,务必把牧里留给我。”话没说完,已经一溜烟地跑出了大帐。
泊鹿城不名人的暗房里,李苍找到烁羽问到:“师父,怎么别人都有任务,而我却偏偏要养病。我已经大好了,要是再躺在床上才会生出病来。”说着又晃胳膊又抬腿极力证明着自己。
烁羽见他这个样子心里觉得好笑,但嘴上却冷冰冰地说:“我是不名帅,不名人谁做什么自然是按照我的安排,你有异议不成?”
李苍慌忙摆手说到:“不敢,不敢。不过我呆着实在无聊,要不师父再教我几招。”
烁羽摇摇头,长叹一口气说到:“你体内的源力之强已经超过我了,只是耐力不足,只用一式就枯竭。这只能靠你自己溯源,我实在教不了你什么。”李苍知道自己的弱点,心中一直格外着急,却始终没有解决之法,此刻也只能缠着烁羽一起想办法。烁羽被他纠缠不过,便答应陪他练上几招。
两人到了院子里,烁羽先开启结界罩住院子,防止源力太盛被人察觉,又唤出两把阴阳梭直冲李苍。李苍唤出白虎之力,双脚蹬地身体如离弦之箭冲向烁羽。烁羽在面前划出法阵,李苍躲闪不及撞了进去,历时被困在里面,挣脱不出。
情急之下李苍双目变成金色虎眼,身体外的源力瞬间扩大一倍,硬生生震碎了阴阳法阵。烁羽一见大为惊喜,瞬间又从身后唤出四把阴阳梭齐攻李苍。李苍速度极快闪躲开阴阳梭到了烁羽近前,挥拳生风,同时又运用点石之力化风为刃,烁羽侧身一躲,怎知这风刃范围极大,劲力极猛,只听咔嚓一声。
李苍心中一惊恐怕伤到了烁羽,瞬时没了源力摔在地上。也顾不得疼痛,连忙爬起来跑到烁羽近前,关切地问到:“师父没事吧?”烁羽也不答话,只双手捂脸低着头。李苍越发着急双手握住烁羽的手大喊:“叶蓁姐姐快来!师父受伤了……”烁羽抬起头止住了李苍,声音微微颤抖地说到:“我没事,不用喊叶蓁。”李苍仔细一看,原来刚刚风刃只是划破了烁羽的面具,并未伤到本人,才舒了一口气。
面具剥落,烁羽第一次以真面目面对李苍,恍然间李苍痴痴的望出了神,面具下的烁羽竟然是个比自己大不了几岁的姑娘,明眸皓齿,朱唇雪肌,不施粉黛,不戴配饰,却有清水出芙蓉,天然去雕饰的自然秀美,虽是绝美的少女,但眉宇间竟英气勃发。
见李苍这样,烁羽脸颊一片绯红,拉了拉帽兜遮住脸,轻声说到:“今日的事,不许对任何人说,这是命令。”说完转身疾步回了屋子,只留下李苍一人在院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