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说那土匪猛遭重拳,倒地不起。
轩辕小饱和伏小康上前扯着土匪的衣领子问道:“你把穗儿拐到哪去了?”
土匪满嘴血沫子,喘了好久才缓过气来,说道:“她没事……在卧龙寨的柴房里关着呢……我去时老大喝多了正在睡觉……没有动她……”
听了这话,二人悬着的心才暂时放了下来。
土匪接着说道:“方才寨里去了个家伙……不知道来路……进寨就大开杀戒……我趁乱跑了出来……你们去晚了的话……不知道那女娃有没有危险……”
二人一听,即猜到是田惊蛰去了。
轩辕小饱道:“咱们赶紧去吧,别出什么意外。”
伏小康问道:“这家伙怎么办?”
轩辕小饱道:“他这下伤的不轻,别难为他了,吃了这么大教训,应该不敢再出来为非作歹了吧。”
那土匪闻言,点头如捣蒜,连道:“小爷说的是,小的再也不敢了……我也是被逼上山的……从今往后一定洗心革面,重新做人……”
二人听他这么说也便不再追究,心里挂念农穗儿安危,便起身往卧龙山赶。
孰料刚迈出两步,忽听背后一动,轩辕小饱猛然回头,一柄尖刀已刺到面前!
危急关头,已然避无可避,轩辕小饱双手一夹,空手接白刃!刀尖停在小饱前额三分,不能再进分毫。
原是那土匪贼性不改,发动了背后偷袭,这世上有一部分人是不会被仁义感动,毫无悔过之心的。
如今偷袭不成反被轩辕小饱制住,土匪怎么也抽不出刀,正慌乱之际,忽然胸口一痛,他低头一看,一把剔骨刀深深插在胸前,只露得刀把在外面了。
伏小康救友心切,本能地一刀刺出,正中胸口!
那土匪胸口衣衫渐渐被血洇透,血迹越扩越大,像开出一朵腥红的花。
土匪看着胸前的伤口,感觉所有气力都被这朵花吸走了一般,双腿一软,摔在地上,再也起不来了。
他用最后的意识重新审视了一眼杀死自己的人,这是一个普通的少年,他此刻目光僵直的看着自己,一脸惊恐,手脚抖若筛糠,看样子竟要哭出来了。
土匪回想起了自己第一次杀人时的样子,那是他刚入伙不久,在一次下山抢掠中,他抢走了一个独居老农家里全部存粮——半麻袋小米。
老农死死地抱着他的腿不放,哭着哀求,鼻涕都沾到他的裤腿子上了。
他十分恼火,一刀捅下,深深插进老农后背,老农就像青蛙一样蹬了两下腿,死了。
他背着半袋小米走出农舍,迎面吹来一阵风,他哈哈大笑,感觉自己仿佛就要飞起来。
“切……老子比他威风多了!”
土匪趴在地上又吐了一口血,嘴角得意地上扬,再也没了进气儿。
至此,这个土匪在一条荒凉的山道上结束了自己罪恶的一生,没有人知道他的名字……
轩辕小饱甩掉朴刀,双掌稍微有些割伤,问题不大。
“小康?”同伴此刻的状态让他十分担心。
伏小康恍若未闻,只是浑身僵硬地发颤,眼看就要哭出来了。
“小康?”轩辕小饱又轻轻的叫道,还是没有回应。
伏小康的大脑已经一片空白,这是他第一次杀人,感觉自己犯了无法饶恕的罪恶。
他隐约听到好友在喊自己的名字,可是却做不出回应,身体仿佛不是自己的。
直到轩辕小饱上前一把抱住自己,在耳畔轻道:“小康,谢谢你救了我。”
这一温暖的举动把伏小康的意识从冰冷的深渊里拉了回来,他也紧紧抱着好友,终于控制不住哭了出来。
轩辕小饱真诚地直视着伏小康的双眼,暖暖地说:“我知道这种感受,真是糟透了,可这并不是我们的错,我们不得不做出反击。“
伏小康无助地看着小饱,问道:“当年……你是怎么原谅自己的?”
轩辕小饱被这么一问,尘封往事又上心头,当年他也曾为了保护同伴打伤人命,那时他还只是个幼小的孩子……
此刻,轩辕小饱目光坚毅,毫不犹豫地回道:“因为我知道,自己是正义的!”
是啊,为了守护同伴,我们被迫战斗!
轩辕小饱又继续说了一些开解安慰的话,帮助伏小康迈过心里的坎。
在这异乡险境,两个少年紧紧拥抱,相互鼓励,友情的羁绊给予了他们勇气。
短暂的调整后,少年们继续出发,因为还有一个同伴等着他们去营救!
又走了一段,北方隐现一座低矮的山头,想必便是卧龙山了。
二人加紧了脚步,黄昏时候,终于到达了卧龙寨。
这卧龙寨坐落在卧龙山的山根下,顺势而建,规模不大,寨门用石头和木头简单地砌成,周围是木头扎的围栏,也不甚高,唯一的高建筑是一个瞭望放哨的楼子,突兀的竖着。
寨子里住着几十个土匪,都是些地痞无赖,在家时或懒于劳作,或犯了点小事,或遭相邻排挤,于是干脆做起土匪,图个逍遥快活。
虽是乌合之众,这帮子土匪倒也占山为王三年多了,卧龙山一霸的地位越做越牢。
他们之所以如此猖獗,原因有三。
其一,这卧龙山地处郊野,本就是个三不管地带,加之花国与西边岩国连年交战,地方上几无兵可用,接到报官,衙门也是相互推诿,出工不出力。
其二,卧龙寨规模也不大,一共养了几十个土匪,匪首也是有点远见,每次下山抢掠粮食,适可而止不会把村民逼上绝路,村民们一则报官无用,二则也勉强活得下去,久而久之也都接受现状了。
其三,便是他们的头领,这寨子的匪首叫李大强,是个逃兵。就是方才说道花国与岩国交战的前线上逃下来的。虽说是个逃兵,可好歹也是在军队里正经训练过得,随便学点皮毛管一管这帮土匪,那战斗力就比扛着锄头的老百姓强啊。
所以这么些乱七八糟的因素凑一块,导致这卧龙寨这三年里稳稳做大,成了地方一害。
直到最近匪首李大强的逃兵身份被人发现,花都这才动了真格,派武师前来剿匪,也不用多,一人足矣。
话说待轩辕小饱和伏小康到了寨门前一看,门口横竖躺着四具尸体,每具胸前都被戳了个血窟窿。
这寨子地场不大,小饱和小康站在门口就能看到里面的大概,正厅前的空地上已经躺了好多具尸体,再远处乱糟糟地围着一群人,转来转去,一片杀伐之声。
那被围在中间的,就是田惊蛰了。
只见这田惊蛰被围在当中分毫不乱,左右辗转腾挪,游刃有余。
他所用兵器是一支判官笔,或点,或挑,或刺,或戳,灵巧多变,防不胜防。
这寨子原有四十几个土匪,现在倒了一多半,剩下的也只是围着谨慎地观望,不敢近前。
轩辕小饱与伏小康对视了一眼,小饱道:“准备好了吗?”
小康道:“嗯,这次不会再动摇了。”
同伴现在生死未卜,两个少年唯有勇敢地直面战斗,才有一线希望!
说罢,二人同时跃起,冲向敌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