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我不愿意让你走,而是这个事情非同小可,你这几日先在周围观察地形,把准备做充分了。我不允许这一次的行动有任何的失败!”李云霄见桃央似乎有些心急的样子,眉头紧缩不展,他望向窗外已经有些微亮的天色,眼里是掩饰不住的担心,“我听圣上的意思,圣上没有耐心再等下去了,他可能会选择在最近这些日子行刑,我们的动作要加快了。”
桃央虽然心里并不希望齐渊回来与他抢季如雪,但江湖人最讲究道义,齐渊倒是救过他一命,也是他所敬佩的人,他没有理由不去救他。
但桃央想到在他接下保护齐渊的任务时李云霄对他的承诺,这是他最后一次的任务。
既然他没保护好齐渊,那么救他的任务就要由他来完成,否则他的老脸怎么在江湖上放。桃央可不希望他最后一个任务失败,日后走到江湖上,人人都对他嗤之以鼻。
劫狱的计划已准备完善,两人一晚没睡地计划,天色微亮才草草地在书房里打了个盹。
一个晚上都没怎么睡好的季如雪起了个大早,她回想着昨晚噩梦的场景,心有余悸。
所谓日思夜想,她现在总在担心齐渊的安危,就连在梦里也想着办法救他。
昨天晚上她似乎是被托梦了一般,齐渊浑身是血地站在她面前笑,却一句话也不说。这到底是意味着什么,季如雪也不知道,但她心里不断地安慰自己,梦都是反的,她没必要太担心。
她起了身,把行囊里的东西再确认了一遍才出了门,来到桃央的门前敲了敲,却发现门是虚掩的。她心下惊疑桃央是何时离开的,推开门走进去,房间里空荡荡的早已没有了桃央的身影,甚至连他的行囊也被一齐带走了。
季如雪在他的床上摸了摸,冰冷的触觉说明他晚上就离开了。
他还能去哪里?他们不是说好今天要入宫的,为何突然逃走了,难不成是他害怕?
季如雪一下就否决了心里的这个想法。桃央是何人,他可是武林前十的高手,早已经历过生死边缘的危险,不过是区区一个皇宫,他怎么可能会怕?
桃央离开断不会什么线索都不给她留下的。季如雪在房间里查找,目光落在书桌上放着的一封信上,她打开来,里面写着几个大字:已走,会尽早回来,勿念。桃央。
果然是走了,居然连说也不说一声。季如雪把手里的信放下。虽然担心4这一去要何时才能回来,是不是左丞相那边又得知了什么新的消息。但这下可如何是好,只剩下她和微生恒两个人,他们都不懂武,若是洛紫枫察觉出什么端倪,怎么熬得过去?
但既然已经选择了入宫,他们便先进去一探深浅。她打定主意,到微生恒的房门前敲了敲,许久才有人开门,微生恒一头乱糟糟的模样显然是被季如雪的敲门声吵醒的。
“怎么了?你这么早就起床了?这才刚刚天亮吧?”微生恒看了一眼天色,揉揉眼睛看清楚眼前的人,迷迷糊糊地说道。他说完,转身进了房间拿件披风披在身上,左右看看却没有看到桃央的身影,奇怪道,“怎么不见桃央兄?莫不是还比我晚起吧?”
他幸灾乐祸地说道,却见季如雪摇了摇头,表情严肃地说道:“我也不知道他去什么地方了,他是昨天晚上走的,留了一封信说要过些时候才能和我们会面。”
“他居然跑了?真是个不讲诚信的家伙!”微生恒一脸不敢置信地看着季如雪道。他还纳闷昨晚桃央要他早点收拾行囊,说他们今日会进宫,没想到桃央倒是自个先逃跑了。
“所以今天只有我们两个人入宫,入宫以后,万事小心,千万不要惊扰到宫里的贵人。”
季如雪出生在皇室,自然知道宫廷里的规矩,他们不过是外来人,若是一不小心冒犯了宫里的人,人还没有救到,就要先把自己的命给搭进去了。
“你若是进了宫,你的那些侍卫怎么办?总不可能一起带进宫吧?”微生恒出声提醒道。
季如雪一愣。她确实没有考虑到这一层关系,她昨晚也是突然兴起才打算提前入宫,还没有和侍卫们商量好。但既然她都已经下定了决心,万事备齐了她就不会放弃。
她下了楼,看到临头侍卫已经在一楼守着,她慢慢走过去,正思考着该如何开口。
领头侍卫见季如雪下楼,眼里闪过一丝惊讶,上前行了礼道:“小姐怎么不多睡一会?”
“我是来和你说一件事的。”季如雪犹豫着要不要和他说,但如果她不说,他们迟早也会知道,何必等到到时候他们兴师动众地来找她,不如现在就坦白了。她狠下心,看着侍卫的眼里带着不容拒绝的意味,“我不和你们回去了,我要留下来做我想做的事情。”
侍卫像是早已察觉了她的意思,没有立即开口,只是皱起了眉头。
他们的行程已经因为季如雪寻人而耽误了,若是按照正常计划,他们这个时候应该已经回了北武国,皇上那边虽然没有派人来催,但却有国师监督着。
他们就算不回去,等到国师处理好硕国的事情,回去时也一定会带上他们。
“我这不是来找你商量,我只是和你说一声。你们若不愿留下来,你们大可现在就回去,我不勉强你们。但我答应你们,我一定会回去的。”季如雪郑重其事地说道。她想,只要她把齐渊救出来,他们之间的缘分或许就能结束了,她看到齐渊安全了才能放下心回北武国。
“小姐是属下的主人,小姐说什么就是什么。”领头侍卫难得没有和季如雪呛声。
季如雪转念一想倒也明白了。毕竟现在有一个方围在硕国坐镇,只要方围来找寻她,她就不得不回去。但如此想来,让季如雪感到惊讶的是,她居然平平安安地度过了这么些天,出了初到乍来的时候见到过他的侍卫,也没有发现方围的踪迹,她本以为方围一直没有放下三年前的事情,但现在看来,倒是她自作多情了,或许方围根本没把她放在心上。
季如雪淡淡地点点头,看到从楼上下来的微生恒,走了上去道:“你的行囊可收拾好了?”
“都在这里。”微生恒拍了拍背后空瘪的行囊,显然里面没有装太多东西,“就这些也就够了,我只是进去见见世面,能不能医治好小公主的病是其次。”
侍卫听着两人你一言我一语地才明白季如雪为什么不愿离开。硕国小公主生病的事情已经传得满城皆知,他竟不知道季如雪什么时候去揭了皇榜,季如雪一身好医术,回了国也不过是恢复公主的身份,倒不如留在这里还能一展才华。
“你现在知道我这是要做什么了。”季如雪回头警告地看侍卫一眼,“你应该知道你可以说什么,可以做什么。还有,千万不要让他知道,我才是你的主子!”
季如雪所说的正是方围。因为方围在北武国民众的心里有着不容震撼的地位,所以很多时候,连她的侍卫都不愿听她的而选择服从方围的命令。但她的身份是绝对不可以泄露出去的,更不能让方围知道,只要他知道了,皇兄那边一定会派人把她抓回去的。
“是!小姐。”侍卫一听季如雪所说就明白了她话里的意思。虽然他们敬重方围,也愿意听从方围的话,但这仅仅是因为他们并不觉得季如雪是一个适合他们的主子。
可这几日下来,季如雪令人刮目相看,她身上没有公主的娇气却蕴藏了公主应有的高贵。
这就是为何他们现在开始慢慢愿意服从季如雪的指挥。他也渐渐明白,眼前这个被他们所看轻的公主比之国师有过之而无不及,虽然她在三年前离开北武国,名声确实有所下滑,但他相信,有朝一日,季如雪定会用她自带的魅力征服所有的人。
季如雪没想到侍卫会怎么听她的话,这些天以来侍卫都没怎么给她摆好脸色看。
若不是她是来自现代的人,他们这样如此不尊敬她的行径断然是要她生气的。
可她又想想,若是她的性子蛮横些,会不会就更容易征服这些不听她话的侍卫?
“你们留在这,等我回来。”季如雪用过早膳,看着一干侍卫,忽而宛然一笑,绝美的脸上绽放出光芒,她站起身道,“你们在我不在的时候不要捣出乱子。”
一干侍卫齐刷刷地拱手行礼,大喝一声把整个客栈的人都吓了一跳,纷纷看来。
“别吃了,再吃就赶不上入宫的时间了。”季如雪踢一脚在旁边还在用早膳的微生恒道。
难怪微生恒能和桃央成为兄弟,看看这两个人吃饭的模样,简直就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虽然送走了一个桃央,但是还有一个微生恒,再这样吃下去可要把客栈吃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