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可知道朕今日前来听雨阁,并且召你前来,所为何事?”洛紫枫看着一直保持着行礼姿势的洛锦衣,并没有让他起身,反而是冷冷地看着他一直用自己的膝盖支撑着这种难受的姿势,只觉得自己的心里一阵痛快,“朕已经来听雨阁有一段时间了,朕觉得你不可能不知道朕的到来,但是为何迟迟都没有见你前来恭迎朕,反而是要朕前去派人把你请过来,你才姗姗来迟?”
“臣有罪,但此事确实事出有因。臣近日身子不适,所以今晚早早地就休息了,并不知道外面发生了什么事,也没有想到今日圣上会前来,故而有罪,望圣上见谅。”洛锦衣不着痕迹地说道,不显山不露水,也不叫屈,只是简简单单的把事情的原因陈述了出来。
洛紫枫听着他对自己的说辞,显然是不相信他的说法,挑了挑眉头,饶有兴趣地说道:“原来你身子不适,那你应该早些说出来,朕也不好让你就如此带病来见朕,应该回去好好休息的。既然如此,你也不需要一直站在那里,起身,在位置上坐着好好休息。”
洛锦衣得令,起身走在一旁坐下。
“朕好像很久都没有见过你了,也不知道你在这里过得好不好。”洛紫枫面对洛锦衣,不怒反笑,笑起来就像是一只狐狸。
“回圣上,臣很好。”
洛锦衣现在一时摸不清洛紫枫话里的意思,虽然知道他此次前来的目的,但是还是不知道他心里是不是还藏着别的想法,这一点让他不得不警惕起来。
毕竟洛锦衣虽然一直知道自己被世人评价极高,自然认为他的智商也极高,这才是他为何能够成为皇位最佳候选人。虽然世人都为他所惋惜,但是其实他知道,虽然自己饱读诗书,或许在很多方面都比常人知识渊博,但是实际上,在他的心目中,洛紫枫也是一个不容小觑的人,他的心智与他不相上下,或许比他更高,只是他表面上的阴冷遮住了他的优点,让人只能够看到他的阴沉,转而忽视了他的心智。
特别是在洛紫枫现在成功登上皇位后,他的性情变得越发让人捉摸不定。洛锦衣也已经有一段时间没有看到他了,所以不知道他现在会不会改变的更多。
“既然很好,那为何你不知道朕已经大驾听雨阁的事情,甚至还要朕派人前去传你过来?我们也已经有一段时间没有见面了,是应该叙叙旧了。”洛紫枫的面上你时带着温柔的笑容,但是实际上从他嘴里说出的话却让人觉得深深寒冷,就像是生处寒窑之中。
“不知圣上今日突然大驾听雨阁所谓何事?可是臣有何处做得不好,所以才惊扰了圣上大驾?”洛锦衣面色沉稳,看上去确实是像一个什么也不知道的人,但是倘若在场有人知道真正的情况,一定会对他现在的表现而感到惊讶。因为他们大概起码也不知道,眼前的这本人竟会如此会做戏,做起戏来足以以假乱真,能让所有的人都相信他所说的话。
“所谓何事?你竟敢问朕,朕今日前来所为何事?”洛紫枫突然笑了起来,似乎是因为他的这一句话而感到恼火,语气里也带着些强硬,“朕想,你一直是一个聪明的人,很多事情不需要朕说,你也应该知道的。朕以为你能够猜出朕这一次来的目的,没想到你会不知道。但朕觉得你不是不知道,而是在朕面前假装不知道,做戏罢了。”
洛紫枫身为一个心思多虑的人,其实他也是一个极为敏感的人,所以的很多事情都有自己独特的见解,这与常人不同,或许常人所不能够观察到的东西他都能够一一观察出来,就像是现在,就算在场的人无不相信洛锦衣是真的不清楚这其中的目的,但洛紫枫仍能察觉异常。
洛锦衣面对他的质疑,倒也显得不慌张,干净的面容上露出了一抹难以言明的笑意,就像是听到了什么好笑的事情,足以让他开怀大笑:“圣上怎么会觉得臣是一个聪明人?臣一直都是愚人,所以很多事情臣都并不了解。”
“看来皇弟在决定远离朝政以后,果真就对国家大事不在乎了。”洛紫枫似笑非笑地说道,两个人现在说话就像是在给对方打圈,既不想让对方知道自己的用意,又想让对方知道自己的能耐。
大堂里的气氛似乎就是因为两个人的你一言我一语而变得紧张起来,大堂里除了他们两之间的对话,剩余的就是细微的呼吸声,甚至没有人敢发出一丝响动,就担心矛头会指向自己。
洛锦衣其实早已经察觉出了这种异样,但是他表面上并不说,面色上也没有展露出自己的慌张,只是极为坦然的坐在座位上,似乎是想要告诉他们,自己心里并没藏着秘密,一切都是公开的。
洛锦衣离开朝政确实有一段时间了,但是他是一国王爷的身份摆在那里,就算他再不想理会朝廷上的事情,他其实多多少少也是有一些耳闻的,这才对得起他是一国王爷的身份。
这件事情洛紫枫其实应该是知道的,但是他在这里这么说,显然想要挖苦他。
“圣上说笑了,臣虽然已经远离朝廷确实是有段时间了,但是朝廷之上所发生的事情还是略有耳闻的。只是不知道圣上此次前来为的是什么。”洛锦衣再一次把自己的问题抛了出来,就像是一定要得到一个准确的答复不可。
洛紫枫挑了挑眉头,许久没有说话,似乎是想要消磨洛锦衣的耐心。但是始终还是洛紫枫败下阵来,他的眼睛一眯起来,看上去更像是一只狐狸:“既然皇弟也对朝廷身上所发生的事情有所耳闻,那么必然知道关于朝廷头号重犯齐渊的事情。”
洛锦衣你的油也是自己知道这个消息的事情,他点了点头说道:“臣确实知道这一件事,也知道齐渊现在已经被人劫狱,圣上正在派兵全城搜捕他们。”
“既然你知道这些事情,”洛紫枫似乎是对他这样坦诚所满意,脸上冰冷的神色稍稍收敛了起来,但是目光还是直勾勾地看着洛锦衣,似乎是想从他脸上的表情判断出他有没有说谎,“朕此次前来,为的就是这一件事情。朕听闻有人在你这里看到了朝廷头号重犯齐渊,故此朕派人起来搜捕,不知皇弟可否介意?”
洛锦衣听着他所说的话,笑了起来,爽朗的笑声宛如能够拂去人们心头的阴霾,让人为之一振。洛锦衣觉得自己就像听到了一个天大的笑话,而且这个笑话的主人就是他:“臣惶恐!臣你不知道陶朝廷头号重正在听雨阁之中,既然圣上说是,那么便可随意进来。只是不知道圣上是否已经抓到了人?”
洛锦衣只觉得自己心头一热,有什么东西似乎要从他的喉咙里面脱口而出,但他知道自己现在不能够说这种话,只能够硬生生的憋在心里。可很多东西都是他所不能够控制的,虽然他确实知道自己在这边说这种话是很不合适宜的,但是他还是忍不住想要说出口:“臣看圣上现在也带来了不少士兵,却并没有看到圣上所说的头号重犯。难不成圣上所带来的士兵并没有在这听雨阁之中找到所谓的头号重犯?又或者说是,这么多的士兵还没有一个逃犯厉害?”
洛锦衣虽然说出来的话或许会让洛紫枫震怒,但是她并不后悔自己把这些话说出来。因为洛锦衣知道,洛紫枫确实是有想把他除去的心思,但是因为某些原因,他没有办法这么做,所以洛紫枫按照现在的情况来看是绝对不会对他动手的,所以他才敢在他的面前那么理直气壮。
至于这其中的原因,其实他还是知道的,只是他一直都不说出来。
洛紫枫在登基之前,先王所立下的继承人本应该是他,但是由于洛锦衣的谋权篡位,在先王病重之时夺得了皇位,这才把他在皇室的地位踢了出去。
先王知道自己现在已经没有任何办法阻止洛紫枫,也知道他的心里一直都想要把他的竞争对手通通除去,所以为了保全他们的性命,在临死之前曾经立下遗嘱,让洛紫枫不能够用自己的权利伤害他们。洛紫枫虽然现在已经是当今皇上,但是先王所立下的遗嘱是没有办法改变,也没有办法抗拒的,所以才导致他心里一直藏着这么一个想法,但是却不能够实现,只能把他关押在听雨阁之中。
但是这一次就不一样了,这一次洛紫枫有了能够杀他的权利。倘若他现在就承认了自己是帮凶,洛紫枫必然会有包庇罪犯的罪名让他下狱,永不得翻身。
或许这个就是他的计谋,想要在这一件事情上一石二鸟,不仅把齐渊等人找出来,还能让他也因此身败名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