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天后,江雪终于知道为什么任鹏那么认真的告别了。
他爸爸是军官,被调进京城,举家去北京生活了。
这件事几乎没人知道,要不是贺知舟告诉她,江雪也不知道。
毕业那晚的酒桌上,听女生们讲八卦,晋知春找过任鹏复合,他没有同意,想来有这个原因吧。
江雪本来打算在楚河做全职网管,存点钱,但是计划赶不上变化。
豌豆王子:出去玩吗?
江雪:去哪儿啊
豌豆王子:杭州
江雪:让我想想
豌豆王子:OK,票买好了,明天七点半到火车站。
江雪:???
隔天在火车上,江雪还是很懵,她虽然一贯直来直去,可出远门还是第一次,何况还是跟贺知舟,有点像,咳,私奔?
贺知舟规划好了所有路线,他俩在杭州的地铁上。
“我们现在这是去哪儿啊?”
“酒店,放行李。”
“然后呐?”
“随你,可以去西湖,也可以去看我姐,她后天结婚。”
“啊啊啊?”
酒店前台登记以后,给了他们一人一张房卡,江雪暗自松了口气,但是怎么又有点遗憾的感觉?
“你脸红什么?”贺知舟盯着电梯门里的江雪问。
“没有!你胡说。”
贺知舟觉得婚礼上再把江雪介绍给姐姐也来得及,于是这两天带着她在城里转。
去灵隐寺,有公交不坐,非要骑自行车,因为江雪觉得沿途看看也不错,很长一段路算是西湖外围,时而是广阔的湖面,时而是清净幽闭的一隅,白色石桥横在水面上,桥洞和倒影形成完美的圆。
走着,江雪突然停下来了。
“怎么了?”
哭丧着脸:“我好像看错导航了,偏离路线了。”
“没事,等会儿再找路,你看!”
江雪抬头,路的右边是一片田地,豁然开朗,中间有一条崎岖不平的小道,道两边栽着树,四下无人。
“哇!好漂亮,是茶园吗?”
“也许。”
他俩停了自行车,从小道走进田里去,江雪又开心了,追着一只黄色蝴蝶。
“真没想到城市里还能有这种地方,要不专业报个园林木业什么的。”
“到时候天天下田怕你又觉得累。”
“怎么可能!我又不是吃不了苦的人,说真的,顶以前我爷爷家还种苹果,秋收的时候,毛驴驼两筐,我能背一筐。”
“还有人拿自己和驴比的哈哈哈”
江雪追着他锤。
从田里出来,他俩的共享单车被人扫走了。
“哦,干!这下惨了。”
“没事儿,跟着我。”贺知舟带着她在附近转了转,找到了公交站,才去了灵隐寺。
第二天去了西湖,起了个大早,从龙翔桥地铁站下车,人还不是很多,沿着湖边转。
“你看!”贺知舟指着长廊外面的树。
“什么呀?”
“小松鼠,你看不见吗?”
“哦哦,真的诶!”
野生的小松鼠和树干一个颜色,上蹿下跳不知道在忙碌些什么。
“你说我能不能丢瓜子儿给它?”
“别吓着人家吧。”
再往前走,一道单孔石桥,桥面平缓,连接两岸,似与湖面平齐。
“断桥诶,许仙和白娘子相遇的地方。”
正值六月,初荷满池,景色绝佳。
“嗯,好看,让我拍一下。”贺知舟从包里摸出单反,江雪很自然地站在镜头前。
“你往边点儿。”
“???”
“我要照纯景,趁现在人不多,赶紧的。”
“哇,真的是有缘千里来相会,话不投机半句多。”
拍够了,又把相机装回去:“这为什么叫断桥啊?”
“说法好多,有一种是这桥上原来有亭子,下过雪以后,阳面消融,阴面积雪,远看就是似短非短之感,得名断桥残雪。”
“这样啊。”
在西湖上坐画舫,在楼外楼里点了西湖醋鱼和东坡肉,东坡肉好小一块,争半天,谁也忘了说再点一份儿,宋嫂鱼羹汤鲜味美,两个人刮干净了碗底。
这两天走下来,江雪快累趴下了,在回去的地铁上迷迷糊糊睡着了,从地铁站出来到酒店还有一段路,贺知舟半蹲下。
“上来,我背你。”
“不要,你也很累吧,我还行。”
“赶紧的。”
天色很晚了,路上行人不多,江雪趴在贺知舟背上,闻他脖颈上黑瓶小ck 的香水味和蒸发的汗味,路灯把影子拉的很长。
“你看看我的眼睛!是不是变红了呀,我怀疑我是吸血鬼,这也不是满月夜啊。”
“脑子抽筋了?”
“没有,我觉得你好香,我有一种冲动,想照着你的脖子咬一口,刚刚一直在压抑来着。”
“吸血鬼怕什么?”
“阳光?银器,哦还有大蒜!”
“那你怕吗?”
“拜托,烤茄子少了蒜蓉简直没有灵魂!”
“你脑子里天天就是吃的和乱七八糟嘛?不管你是不是吸血鬼,最好别怕早起,明天七点,我带你去见我姐。”
“BAD !我本来以为就中午去蹭顿饭就可以了!难道不是吗?为什么要早起,酒店那么贵,床那么软,不多睡一会简直暴殄天物!我抗议!”
“饭怎么能白蹭啊,你是白痴?出力才有饭吃!”
……
于是第二天早上被夺命连环call催着起床。
贺酩悦刚生下女儿没多久,婚礼就在杭州办,请的人也不多,有专程赶来的亲朋好友,也有两个人新认识的本地朋友。
“姐!”
“臭弟弟,终于肯露面啦!这两天跑哪儿玩儿去了,都不先紧着你姐姐我了,记你一笔。”
“顺便你吧,我小外甥女呐?”
被忽视了愤愤不平的贺酩悦抄起抱枕就要锤他。
贺知舟也不躲:“等会儿你刚做好的头发乱了可不怨我。”
“哼!”贺酩悦把抱枕扔回椅子上:“这是谁啊?”
“江雪,我高中同学。”
“哦。”贺酩悦意味深长地打量江雪,突然昂着头喊:“妈!你儿子有女朋——”
贺知舟及时捂住了贺酩悦的嘴。
“幸亏我还没涂口红,要不然你完了!”
化妆师在一旁笑:“你们姐弟关系真好。”
“好个屁!”异口同声。
外面这对儿姐弟的妈恨不得有八只手,一直在忙乎,急忙赶到卧室门口:“你刚才说啥?”
“哦,没什么,我就是觉得贺知舟在这儿很闲,让他帮你干点儿活儿。”
“嗨,怕他不懂,我弄就行,这就是你电话里提的那个同学吗?”
“阿姨好。”江雪乖巧地点头。
“好,这挺乱的,贺知舟你照顾好你同学啊。”
说完又去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