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了晚自习,贺知舟照例等任鹏一起回家。
“你最近好像话变少了。”贺知舟看着安静骑车的任鹏,以往这只家雀儿一路都不停嘴的。
“嗨!还不是和晋知春的事。”
“你俩还没和好?”
“可能和不好了,我说什么她都不相信,只要我不换座位就是和江雪有点儿什么,哪儿有这样的道理。”
“那你为什么不换?”
“换了不就相当于我承认她的猜想了,再说突然换了也会让江雪很尴尬吧。”
“你不换也让她尴尬。”
“啊?”
“看来你不知道啊,前段时间晋知春去和江雪挑明说了。”
“我去,什么时候的事儿?我真不知道。难怪她最近老沉默了。”
“两周之前吧,我路过看到了,那你现在知道了,自己看着办吧。”
任鹏也蛮自责的,第二天告诉晋知春:“不管你信不信,我和江雪真的只是朋友,我们之间的矛盾请你不要牵扯别人。你什么时候愿意相信我了,我一直等你,要是不能那就这样吧。”
晋知春没有回答,不过任鹏已经不因此懊恼了。
数学课。
“我找不着数学卷了,快把你的拿过来一起看。”
“我不!”江雪仔细地捂好卷子。
“没事儿,一起看嘛,小气什么,哪儿不会我教你。”
抬起江雪的胳膊,强行把她卷子扯过来:“这题好简单的,你用错公式了吧。”
“我知道!”
“你知道个啥呀,老师讲这个了,赶紧听。”
嗯,学生时代就是,冷与热的关系颠倒极快,对与错的判断不明就里。
这件事就这么翻篇了,不愉快被抹消,可成绩却不认半点儿假账,少的让人心疼。
贺知舟每天中午和周末都把江雪按在楚河的桌子上学习。
周日。
“昨天发下来的那张数学卷子,你考了多少分?”
“一百零四”满分一百五。
“…这算是近来最简单的卷子了,给你,哪儿不会自己看吧。”
贺知舟把自己的卷子给她,江雪正面看看,背面瞅瞅。
“哇塞,你全对诶,满分?”
天鹅挑挑眉:“有什么可惊奇的。”其实这也是他数学第一次拿满分,以往都差个六七八分吧。
“你送我啦?那我可得好好留着。”
这句话贺知舟倒是不怀疑,毕竟江雪是那种能把别人送她的冰红茶搁四年不舍得开口的人。
这时候手机铃声响了,贺知舟接起来。
“儿子你在学校图书馆吧,妈妈今天出门忘记带钥匙了,你爸去外地了,我去找你吧,你出来给我送一下就行。”
“!!!妈你走到哪儿了?”
“啊,就在商业银行这儿,马上就到了。”
商业银行,也就是说再过一个红绿灯拐个弯就到了,而楚河网吧还要隔两条街。
挂了电话,贺知舟着急地穿外套
“你去哪儿啊,怎么了?”
“我妈让我给她送钥匙,她以为我在图书馆,我一会儿回来。”
贺知舟一只脚已经出门了。
“哎!等等!图书馆东门今天不开呀……”
“什么?”贺知舟扒着门框停下。
“应该还有办法…”江雪从书包里掏出一本书,拿上学生卡和外套:“雷波看店啊!走!”
学校的图书馆很大,五层楼,分门别类的阅览室和给学生的自习室。社会人员可以办卡进入一二层。所以图书馆有两个门,西门在学校里,连着教学楼。东门在学校外,连着街道。
江雪和贺知舟一起在路上狂奔。
“图书馆为什么不开门啊?”
“线路检修,一楼大厅也要改建,刚从昨天开始闭馆一周。”
“你怎么知道?”
“门上写着了,半个月前就通知了,你真是不常去啊。”
“那怎么办?”
“就算闭馆也有老师值班的,图书馆的老师我基本都认识,应该还能进的去。”
先进了学校,图书馆西门。
“刘老师!”江雪扣着值班室的玻璃窗。
“江雪?你怎么来啦。”
“来还书的,这本看完了。”
“《飘》啊,你这不是前两天刚拿走,这么快看完啦?”
“嗯,我觉得很好,一口气读完了,这是上部,想快点接着看下部,所以过来。”
“哦,行,那你进来吧,知道去哪儿找吧?拿出来我给你登记就行。”
刘老师把侧门打开。
“这是?”刘老师把贺知舟揽住。
“我一个班的同学。”
贺知舟拿出学生卡:“我也想借本书看,可以吗老师?”
帅气的男孩露出人畜无害的笑容,有谁能拒绝了呐?
谭韵升走到图书馆东门的时候,被门口的警戒线和“请勿入内”的牌子吓到了,一时不知所措。
“妈!”头顶传来呼喊。
抬头一看,自家儿子在二楼窗户前露了半个脑袋。
“接着!”把钥匙扔了下去。
谭韵升从地上捡起钥匙。
“你们图书馆怎么关门啦?”
“要装修,不让外人进了,学生还可以上自习。你快回去吧,我要上楼去了!”
打发走人,贺知舟关上二楼大厅的窗户,松了一口气。
江雪正好从旁边的阅览室出来,手里拿着《飘》第二部。
“你又欠我一个人情,让我想想,小龙虾呐还是火锅呐?”
“别想了,我的满分卷子有那么好得的?”
“切!话说,你不会一直告诉你妈你在图书馆吧!她不知道你在网吧兼职网管吧!”
“……”
“哈哈哈,封口费!”江雪把手伸到他脸前。
“没有!”无情地拍掉那只爪子。
有人愿意为你摆平荆棘,这就是人间福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