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磊每天下班后骑车把唐山待开发的地方都看了遍。又把唐山的建筑设计仔细观察后进行了研究,然后根据唐山的文化特色进行设计投稿。工作上他已熟练地掌握了顾客的需求心理。所以为顾客当参谋得心应手,成交率非常高。他的能力令本组的人非常佩服。但自从被李春旺当众侮辱后,他很少跟人说话,包括王兰。每天只是埋头搞卫生、上货、售货、整理商品。但有什么问题他只问王兰,在他的心里,只有王兰是他最值得信赖的人。对于乔珊的没话找话他根本不理。
这天正是星期天,有很多的顾客购买服装。李春旺带着四个流里流气的小伙子来到商厦,直奔石磊。李春旺躲在暗处观看着。一个高个子蛮横地胡乱指着一件衣服说:“把那件衣服拿来。”石磊用锐利的眼神看了这个人几秒钟,他心里明白是来找碴儿的。石磊的气质和表情带着一种不可抗拒的威严。高个子气焰被石磊压了下去。但石磊不失礼节地问:“请问你要哪一件?”
“我们手指哪一件你就拿哪一件,你******不明白?”一个矮胖子无礼地骂道。他们的蛮横和无礼引来了周围顾客不满的目光。
王兰赶忙过来用和蔼的口吻说:“你们要哪一件我来给你们拿。”说着把衣服递到他们面前。
“不用,就让这小子拿。”矮个子无礼地指着石磊说。
人们都明白这是明显的挑衅,而不是买衣服。
“他是新来的,对业务还不熟悉,由我来……”
没等王兰说完,石磊把王兰拽到一旁,走向他们用和气的口吻说:“好,你们要哪一件,我来给你们拿。”
“就要那一件。”
石磊双手把衣服递给他们,他们东扯扯、西看看,胡乱往旁边一扔,“换一件。”
石磊又递给他们一件。甄珍把衣服叠了起来。他们把第二件衣服又胡乱看了一通,往边儿上一扔,“再拿一件。”
石磊看着他们问:“请问你们想给谁买?喜欢什么款式的?”
“那可没准儿,兴许只是看看,不买。”
“那好吧,我们的服装每种款式都挂着样品,等你们看好了款式,我再给你们拿。”石磊说完接待其他顾客去了。
高个子骂道:“你******这是什么态度?老子想看哪件衣服你就得递给我们。”
“请你说话嘴巴干净点儿!你们想干什么,明说吧?”石磊毫无畏惧地问。
“有种的跟我们走一趟。”中等个子的人往后翘着大拇指说:“出来呀。”
“到哪儿?”
“出来再说。”
“好吧。”石磊说完就往柜台外走。
王兰忙拉住石磊,紧张不安地说:“石磊,你不能去。他们是故意……”
石磊微笑着放下王兰的手:“放心,我不会有事的。”说完跟在那几个人身后。
王兰对组上的员工说:“你们看好商品,接待好顾客。甄珍,你给派出所打电话。”说完跑着去追石磊,到商厦门口,忽然看到李春旺正得意地跟那几个人点点头,
王兰一下子什么都明白了。但她已无法挽回这个局面。想劝石磊,但她也深知石磊的个性。
石磊跟那几个人来到商厦的一块空地,那几个人蜂拥而上。王兰看到这种场面紧张得心“咚咚”地乱跳起来。因为从小她就最怕看打架,最厌恶暴力。她非常担心石磊吃亏,但从石磊的一招一势看那几个人并不是石磊的对手,而且石磊只是自卫没有进攻。矮个子见打不过石磊,猛的从地上捡起一块砖头,从石磊的后面砸了过去。王兰本能地喊了一声:“石磊,小心。”可还没等说完,砖头已“嗖”的砸向石磊。石磊根据多年打架的经验,本能地感到有东西砸了过来。猛地一转身、一侧头,躲过了这块砖头。刚躲过这块砖,还没来得及站直身子,一块石子猛的砸在了石磊的额头。石磊用手捂住被砸的地方,血从手指缝流下来,王兰奔向石磊,那几个人还要再打,王兰愤怒地吼道:“你们还要怎么样?派出所的人马上就来,你们有本事都等在这里。”听到王兰的吼声,再看看石磊鲜血直流,吓的几个人一下散去。王兰扶住石磊:“石磊,快,快去医院。”
王兰陪石磊到医院包扎好,开了消炎药,把石磊送到家。
“王兰,刚才打架是不是把你吓坏了?”
“是的。我最怕人们打架,所以有人打架我都会吓得躲开。从未见过这种阵势。”
“我当时看你脸都吓白了。你坐吧。”边说边倒水。
王兰忙说:“你别忙了,我不渴。你这个伤员还是照顾好你自己吧。”
石磊苦笑着摇了摇头:“我又不是什么有功伤员,况且这点伤算不了什么。”
“你知道这几个人为什么要找你的碴儿吗?”
“李春旺找的人。”石磊轻松、无所谓地说。
“你知道?”王兰吃惊地问。
石磊咧咧嘴没有说话。
“那你知道李春旺是谁吗?”王兰又问。
“是谁?”
“就是地震那年,你从三层断壁上救下来的小春旺。”
石磊听了先是一愣,而后自嘲苦笑地摇了摇头。
看到石磊这种表情,王兰心里一阵难过,愧疚含泪地说了声:“石磊,对不起。”
石磊抬头看着愧疚含泪的王兰,被感动了,“这与你没关系,不要无端地自责。”
“有关系,因为我是唐山人。”王兰固执地说。
石磊故意用幽默的唐山口音笑着说:“我也是唐山人,不要排外哟!”
石磊的话一出口,两人相视一笑。就在两个人的眼神相互碰撞的瞬间,感受到了彼此炽热的情感。王兰赶忙避开石磊的眼神,石磊也低下头。他们沉默着,在寂静的空气中感受着彼此的情绪、思想和情感。
不知过了多久,王兰猛的想到自己可能待的时间太久了,忙站起来说:“我……我得走了,你要按时吃药,过两天就到医院去换药,要不然伤口会感染的,你……”
“王兰,你还来吗?”没等王兰把话说完,石磊急问。
“我……我如果有时间再来。”王兰像逃避似的边说边往外走。
“王兰,”石磊又急着叫住王兰,王兰停住脚步,转过身来看着石磊,“听说新华书店这两天来罗曼?罗兰的《约翰?克利斯朵夫》,我本想今天去买,可是……你能帮我买来吗?”
“我那里有一套,拿来给你看。”
“书我已经看过了,我想再看一遍。我的书全都送给我外甥女了,没有带过来,所以我想买来珍藏。”
“好的,我明天给你买来,你好好休息吧。对了,我想回去找李春旺谈谈。”
“谈什么?谈我曾救过他?”
王兰点点头说:“这只是一方面,我还……”
“不!不要跟他谈这件事,我不希望是因为我曾救过他来改变什么,更不希望谁对我报恩。”
“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是想做人都应该有点良心,不能……”
“王兰,我知道你的好意。但我真的不希望让他知道我曾救过他,因为那不是我的性格。”石磊说完低下头沉默着。
“好吧,我尊重你的意见。我走了。”
王兰回到单位,甄珍告诉她派出所的人和单位领导都在办公室等她。王兰来到办公室。
“王兰,石磊怎么样?”经理问。
“石磊的头被那几个人打破了,到医院缝了四针,我已经把他送到家里去了。”
“你知道那几个人是哪儿的吗?”派出所的人问。
王兰迟凝了,她不想把李春旺说出来,如果说出来他是要负法律责任的。王兰动恻隐之心的原因是因为他是个孤儿,想到这摇摇头说:“不知道。”
“一个人你也不认识?”派出所的人又问。
“是的。”
“那你们单位挨打的小伙子认识他们吗?”
“他也不认识。但在售货过程中那几个人确实是故意捣乱的。”
“那好,你先去上班吧,有什么情况我们再找你了解。”
王兰来到柜台,甄珍忙问:“王兰姐,石磊怎么样了?”
“没事了。”
“王兰姐,谢姐把保姆给你带来了,她刚才还找你来着。”
“是吗?那正好值班吃饭的时间到了,我带保姆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