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允宁本来打算收尹家小姐为夫人,可康王却画风一转,说出来皇帝赐婚的事情。
“小宁儿,你父皇也觉得这尹家小姐不错,已决意将她许给你做正妃。这婚事的一切事宜也都交由礼部和宗卿府筹办了。本来按照礼制,就等着吉日一到,洞房花烛。可是这尹家小姐特别想在成亲之前见你一面,诉诉衷情。”康王活了这么大,这还是第一次给别人保媒拉纤。心想要不是尹家小姐救过他,就依照他的身份,就是宗亲贵女也不管。掉价!
康王的话,立时让祁允宁傻在了当场。虽然知道父皇打小就不喜欢他、讨厌他,却没有想到在婚姻大事上,父皇也这么轻视他。让他堂堂皇子娶一个商户之女为妃,父皇难道不怕遭百姓耻笑吗?祁允宁虽然很生气,但多年来的深宫受虐生活中,也练就了一身喜怒不形于色的本领。
“你见到之后,就会发现这尹家小姐虽然出身商户,但谈吐做派不比那些高门大户的嫡女差!”康王见祁允宁一言不发,以为他认可了这门亲事,“嘿嘿,走!我这就带你去驿馆瞧瞧新娘子!”
来到驿馆后,康王便和尹金箔二人出门‘散心’,只留下尹明秀和祁允宁二人。尹明秀身着明蓝色锦缎流沙裙,头上别了一只翠玉钗。祁允宁一看她的穿着,就知是康王的手笔。虽然尹明秀端庄贤淑、知书达理,又被陛下亲封为明慧县主。但在这贵人遍地的京都,她的县主身份便显得不值一提。
“尹姑娘,明人不说暗话。本皇子今日前来是想劝姑娘向陛下言明,推掉这门亲事!”祁允宁头上包裹着细布,手扶着桌沿,似是用力保持着皇子风范。“姑娘非京城人士,这朝中局势自是不知。我的母亲只是圣上后宫内的小小才人,而我虽已成年,但不得圣宠。姑娘若是想借姻缘飞黄腾达,还是另择良婿的好!”
“可我只钟情于皇子你,即使以后吃糠咽菜、衣衫褴褛,也愿不离不弃。不知皇子你可愿娶小女子为妻?”尹明秀这番情深义重的神情,让祁允宁头大。外面都在传这姑娘深明大义、蕙质兰心,但他都将话说到这份上,她还一副痴心不改的模样,当真可气!
“钟情?我听康王殿下说,小姐对我念念不忘,都源自于五年之前的英雄救美。可本皇子怎么不知道还有这么凄美浪漫的事情?莫不是小姐胡编乱造的吧?”祁允宁直直地盯着尹明秀的眼睛看,“小姐自幼长在蜀地,可能对京都的事情不甚了解。但也须知欺君之罪,可灭九族!”
“十二皇子贵人多忘事,自然不记得五年前的出手相助,然小女子却不敢忘却。原本依着小女商户的家世,自是不敢痴心妄想,但幸得上天垂怜,陛下成全。今有幸得陛下赐婚,自然不敢辜负美意。但若您不愿,自可向陛下求旨,明秀不敢怨怼!”尹明秀说得有理有据,她不卑不亢的样子惹怒了祁允宁。在这京城之中,怕是有点地位的,都知道陛下根本就不喜欢他。尹明秀这是料定了他不敢,所以才敢说这话。
“难怪康王殿下说你行事做派不输京城高门大户的嫡女,今日一见,果真佩服。然本皇子不知尹小姐,能否有这京城嫡女的福气,稳坐这皇子妃的位置!”祁允宁冷冷一笑,“本皇子就拭目以待了!”
十二皇子祁允宁走后,内室的门被打开,一奴仆模样的女子,款款而出。她先是望了一眼门外,又将门重新关好。
“我原以为这十二皇子是众皇子之中最好拿捏的人,可今日一见,到出乎了我的意料!不如,我向主上言明,在大婚之前,寻个机会,给你换个皇子,可好?”这女子好似一副我为你好的模样,但尹明秀知道她这只是在试探她,若她答应了她的提议,那八成被换掉的就是她自己了。
“这皇族后裔哪一个是好拿捏的?若妹妹不信我,大可以和你的主上说,换掉我!我自己的家仇,我自己再寻机会报!好了,今日我也乏了,你请回吧!”尹明秀说完,头也不回地进了内室,只剩下那女子在原地里愤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