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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贾谧教太子

司马玮说:“骏、亮之辈,嚣张跋扈、傲慢无礼,理应当诛,然而贾后自当太子妃之时在朝堂之上就素有贤名,她对我又有知遇之恩,我怎能生小人之心,以夺君子之腹?倒是你原本投靠杨骏,看见杨骏靠不住了就抛弃杨骏来投奔我,我原本以为你是真心相投,想不到你诡计多端,又变法着来害我,如此小人,休要多言!”岐盛懊恼,连忙离去。

少傅张华找到董猛,让他告诉贾后:“司马玮连杀两个执政大臣,性格又凶狠、残暴,现在大权要是在他手里,那么在他眼里皇帝都不算什么了,后果是很严重的。应该早点除掉他,否则等到他执掌大权再收拾他就难了。”贾后表示认同。

贾后事先通知了惠帝:“接来下张少傅有要事禀报皇上,不管他说什么,你只要同意就行,其他的你什么都不用干。”惠帝听明白了。

于是贾后让张华入宫,张华禀报说:“楚王恃威侮智,枉害忠良,举朝皆知,汝南王、卫瓘全家皆惨死于楚王之手,而此二人素有民心,当地百姓听闻此事,无不涕泣垂泪、悲痛不已,如不早些铲除,恐那时民怨沸腾,局面不可收拾。”惠帝称:“准。”张华又说:“殿前将军王宫此人心存忠义,勇决磊落,不阿权势,若让他前去平叛,必然可以成功。”惠帝称:“准。”张华接着说:“上古圣制,有驺虞之幡,专以捉拿叛臣,无故不敢擅用。今逢非常之时,还请皇上恩准。”惠帝称:“准。”惠帝及命人将驺虞幡拿来,张华既令王宫举着驺虞幡到楚王军中,向各级指战员宣布:“楚王矫诏,勿听也。”

驺虞乃是传说中一种凶兽,貌若猛虎,然性情温顺,从不食有生之物。驺虞幡有皇帝化干戈为玉帛之义,凡反抗者不放下武器皆视为造反。楚王士卒一见驺虞幡,无不放下武器,落荒而逃。

司马玮让同母弟司马乂守卫东掖门。有人拿着骝虞幡出来宣告司马玮是假托诏令行事,司马乂扔掉弓箭流泪说:“楚王说是接受诏令行事,所以听从他,怎么想到诏书不是真的!”

而司马玮此时呆落木鸡,竟然不信事态居然会发展到这种地步,呆呆站在那里给人绑了起来,司马玮、公孙宏、岐盛、李肇和荣晦他们的三族都被抓获归案,交给司法部门,不几日就被宣判死刑,立即执行。

处死司马玮的监斩官叫刘颂,司马玮对刘颂说:“我好歹也是先帝的亲生儿子,竟然被人冤枉到这般地步,这个天下还有道理可言么?”刘颂说:“汝南王还是先帝的亲生叔叔,如果不为他报仇雪恨,这个天下还有道理可讲么?先生有什么冤情,就到地底下去给阎王讲吧。”于是将监斩牌掷下,命令行刑。

武帝第六子长沙王司马乂因与其兄司马玮是同母所生,被贬为常山王,前往封国。

晋惠帝与贾后用太傅张华之计,诛杀楚王司马玮并裁其党,追赠汝南王为忠顺王,升王宫为左勋卫大将军。卫瓘亦被司马玮所害,还没有得到谥号。卫瓘之女卫雪上笺与张华,上面写道:“我的先人,对两位皇帝都忠心耿耿,在平蜀伐吴中立下过赫赫战功,并没有犯下丝毫的错误。现在我的父亲为奸臣所害,受到冤枉而被诛以三族,不仅仅我感到十分悲痛,举朝也都感到可惜。幸亏当今圣明能够查明事实,严惩犯罪分子,但是冤情还没有得以平反。现在汝南王已经得到恩赐,而我的父亲仍然没有得到谥号,这于情于理说得过去吗?希望明公和诸位大臣能够妥善办好此事。我有兄子卫璪、卫玠飘泊在外,恳请赦免他们的罪过,让他们得以归宗继祀,以全忠孝,让我九泉之下惨死的亲人,再没有含冤屈的灵魂。”

张华等见书,叹说:“哎!这是我的过错啊!待道别人指出我再改正,大义哪里还会存在?”次日张华上朝,奏知惠帝,追谥卫瓘为太尉兰陵公,子恒为成侯,食邑二千户,命其孙卫璪承袭他父亲的爵位和俸禄,以次孙卫玠为博士;加封司马秉袭汝南王之职,次子司马宗为殿下将军,赠邑二千户。

元康四年五月,匈奴人郝散起兵反叛西晋,攻打上党(今山西省上党区)。八月,郝散率领部众投降西晋,被冯翊都尉所杀。

郭槐为了修补贾家和司马家的关系,让亲外孙、法定孙子贾谧去给太子司马遹的陪读先生,司马遹虽然聪明,但是非常贪玩,不喜欢读书,贾谧经常训骂他,但是司马遹屡教不改、玩世不恭,令贾谧很头疼。

于是,贾谧对郭槐说:“奶奶,这活我干不下去了。”郭槐说:“什么活?”贾谧说;“还有什么活?就是你给我布置的陪读先生啊,太子玩物丧志、性格顽劣不堪,没有一点读书的资质,我怎么教都教不好,训斥也没什么用,有时他还经常和我顶嘴。我又不能动手打他,这还让我怎么教他呀?”郭槐说:“你平时都教他些什么呀?”贾谧说:“《论语》、《孟子》还有五经。”郭槐说:“你教他这么枯燥的内容,他当然学不下去了。”贾谧说:“可是这是国学经典,君子必修之书,怎能荒废?”

郭槐说:“《论语》中孔子不是倡导因材施教么,既然他对儒家经典不感兴趣,你就教他一些他感兴趣又能陶冶情操的内容。我让你教他,并不是真的希望你能把他教成饱读诗书、满腹经纶的博士,而是希望你能弥补一下贾家和司马家的关系,以免将来发生不虞之祸。你能明白我的苦心吗?”贾谧说;“奶奶,我明白了,我去找人问一下太子有哪些感兴趣又值得学的内容,我再教他。”郭槐说;“这就对了。”

贾谧找到武帝第十六子成都王司马颖,他只比武帝第六子司马乂小两岁,贾谧对他说:“贤弟,我知道你和太子来往比较密切,你知道太子对什么感兴趣吗?”司马颖说;“你说太子呀,他感兴趣的事情可多了,比如斗蟋蟀、斗鸡、斗蛤蟆,卖蟋蟀、卖鸡、卖蛤蟆……总之,他几乎什么都干,就是不喜欢读书,你怎么突然问起这个来了?”

贾谧说:“我觉得太子对读书太不上心,我没有办法教他读书,因此我想教他一些别的东西。”司马颖说:“你不会是想让太子干农活、建房子去吧?那他宁可读书,打死他他也不干这些。太累太苦还太脏,反而还是读书轻松,不用干这些重体力活。”

贾谧说:“不不不,我不是说这些,我是想知道太子有什么喜欢的兴趣爱好是和我一致的?”司马颖说:“这……这还真难到我了,太子还喜欢去青楼,这,你肯定不喜欢吧,这我还真不知道。”

贾谧说:“我是说太子有没有相对高雅的兴趣爱好?”司马颖说:“要高雅?”贾谧说;“对。”司马颖说:“高雅?下围棋?算吗?”贾谧说:“当然算,好多高雅的文人都下围棋,下围棋怎么就不高雅了?这样好了,我以后教他下围棋好了,省得我和他天天吵架,闹得附近都鸡犬不宁的。”司马颖说;“你教他围棋固然是一件好事,不过太子性子非常急躁,你得十分有耐心。否则说不定哪一天他对下围棋也不感兴趣了。”贾谧说;“太子的急躁,我在教他读书时就已经领略到了,你放心,我会很耐心地教他的。”

贾谧于是开始教太子下围棋,觉得太子围棋的天资还是非常高的,进步也非常快,贾谧终于对贾谧发出了第一声:“孺子可教也。”司马遹对贾谧一向迂腐的陪房先生的形象也大有改观。然而,一次争吵,却彻底激化了他俩的矛盾。一次他俩下围棋,司马遹就要赢了,突然走错了一步,走错了这一步,就要输了。司马遹连忙把已经下好的那一步棋子拿起来,放到正确的地方。

贾谧说:“太子,你怎么悔棋呢?”司马遹说:“这不过是游戏而已,我怎么就不能悔棋了?你棋技这么高,让让我不行吗?”贾谧说:“我不是早就教过你下棋要落子无悔吗?怎么,你记性不好,给忘了?”

司马遹说:“谁记性不好了?不就是场游戏嘛,何必那么较真?”贾谧说;“君子一言,驷马难追,下棋亦如君子之言,怎能反悔?莫非你想学出尔反尔的小人不成?”

贾谧这一句话彻底激怒了对贾谧怀恨已久的司马遹,他立马把桌子一脚踹飞,棋子四处飞溅,不少棋子砸到了贾谧的脑袋上,司马遹站起来说:“你才是奸诈无比的小人,指使贾后杀死庞氏和杨太后,你还是人吗?我看你呀,连畜生都不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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