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看。”楚卿突然开口。
我顺着他指的方向看去。
“结界的边界依次是这四座仙山。”
我看去,果然,远处有一圈淡淡的光晕,想来就是阵法的边界,而四周所对的,一方的正是长南山,一方为凌天山,一方万古山,一方北晏山。
“正好是四个仙派?”我疑惑,“如此邪阵竟与仙门有关?”
“你不是从师仙门,怎么不知道?”他打趣。
“早就不是了。我……反正,我就不知道。”
我们飞的很高,整个阵法一览无余,坐落在一处密林中,阵法的正中间,应该就是那日我看到的湖水。
“长南山之所以叫长南山,因为它位四山之南,所以在阵法外,长南山那方可是南方?”
“你别忘了,阵法方向错乱,就像是日月北斗的变化。”
他这话提醒了我,不能武断方向,但既然方向有问题,那么方向在阵中一定有意义,或者说是整个阵法的关键。
我又不解:“可是一个阵法哪有这么大的能力能调动日月星辰,还有四座山的移动呢?这样的阵有这么大的威力,何不直接用阵法来杀人,傀儡不是多此一举吗?”
“不,日月山本没动,从始至终是我们在动,方向的移动在阵中都是幻术。”
“哦……”
“那你怎么看?”我问他。
“那就脱离表象,看本质。”
“怎么个看法?”
他继续说:“以我三天的观察来看,这里四座山的位置都是变化的。而它之所以变化,为的就是以万变掩不变,不变的便是关键。”
我点了点头,表示有道理。
“所以说这个阵方向错乱,为了就是掩盖一个不变的阵眼吧。”我问。
“是。”
“所以你觉得阵眼会在哪里?”他看向我,把问题抛给了我。
“你故意考我?我就说嘛,你肯定知道阵眼在哪儿。”我狐疑的看了看他,他没回答。
我摸了摸下巴,仔细的看着底下静思默想。
“是湖。”我回答。
他挑了挑眉:“对。”
如此,便解的通了。万物皆围着中心旋转,唯中心的湖是不动的。刚入阵法的断然不会知道这湖中便是阵眼,而长时间入了阵法的,又会迷失方向找不到湖。
再者像御剑飞行的冒险法子,如果不是武功高强,又会被傀儡杀死,怎么算怎么不容易出去。
所以湖下,最有可能有阵眼。
“那是现在过去还是再等几天?”我问他。
“你有准备吗?”
“没有。”我答。
“那不得了吗,过几天吧,我也没准备。湖底恐怕更危险。”
我点头,还没来得及说话,就感到身后一阵风,我回头,一眼看到一把剑直直向我刺来,我惊呼,忙扬起剑挡,可是碰上的那一瞬间,还是因为对方的力道太大险些从空中跌落。
来者不善,还不止一个。
我接了两招,楚卿就拉着我一个俯冲往地下落去,那带起的风吹的我感觉脸都快飞了。
我颤巍巍的落了地,几个刺客倒是穷追不舍,我刚想出手,楚卿倒是几个结印手起剑落将刺客撂倒了,末了还掸了掸身上的土,只留一个桀骜不驯的背影,像个老大爷一样背着手往前走。
“你好夸张啊,这么厉害的吗?”我目瞪口呆,忙跟上他,从未见过如此厉害之人,登时想把他做成标本看看他到底什么构造。
“你到底什么品种啊?这么能打?”
“你吃什么长大的?”
我无外乎想取取经,向他学习学习。
谁知他除了说一句你好烦啊,别的什么也不说。
“不说拉倒,爷不稀罕。”
我正往前走着,突然听到旁边的草丛中有悉卒的零碎脚步声,虚晃不稳。楚卿显然也听到了,停下了脚步,我也看到了他眼中的疑惑。
我放轻脚步,尽量不让自己发出一点声音,往旁边走去,一棵粗大的树后,一片薄薄的白色衣角很有想法,自顾自露了出来。
我拔出腰间的剑,猛地绕到树后一刺,那人显然也有防备,将将躲开,然后脚不自觉一崴,一屁股摔到了地上,狼狈的紧。
我看着面前这个灰头土脸的人,将剑伸到了那人脖子旁,却忍不住惊呀:“镜涟?”
面前人不是镜涟是谁?她衣衫褴褛,往日盛气凌人的脸上此刻眼中全是渴求和求饶。
“你为何在此?”我语气自然善不起来。
不知是我哪个字触了它她的心弦,她险些哭出。
“我……被赶出来了。”
“被赶出来?被长南山赶出来?”我表示惊讶。
“对啊,赶出来了……”她说,双目无神,突然她的语气变的激愤,指着我:“还不是因为你!你可高兴?”眼中全是疯狂,像是为自己找了个情绪的宣泄点。
我没说话,只看着她。半晌,她才低下头,捂着脸哭了起来:“对不起,对不起,求你救救我,救救我好不好。”
她不顾她脖子上的剑,径直跪在了我面前。
我忙退让开,背过身去:“我受不起你这一跪,你请自重。”
“我如今走投无路,我被赶出来,我一下山,就落入这里,我出不去,求你救救我。”
我抿了抿嘴,没说话。
说实话,我确实心软了,想来我在仙山虽受了她不少欺负,但眼睁睁看着她死却没有必要。
况且,我也有事情问她。
我看向楚卿,寻求他的意见,他面容微冷,不情不愿的,但也没有为难。
“自己扛回去,我不管。”他只撂下一句话,就往前走去。
这应该是同意了吧。
我看着镜涟,把她扶了起来。
“能走吗?”我问她。
“脚崴了,可以走。”
“好。”我架着她一根胳膊,拄着她一瘸一拐的往木屋的方向走。
一路上,楚卿都在前面冒着冷气,都快能冰镇西瓜了。
“喂,你没事吧?”我看着面前的背影。
“别跟我讲话。”他回。
“这位是……”镜涟问。
我以为楚卿会一脸傲娇又自恋的说什么吾乃当朝左相,谁知倒他吱也不吱一声。
这小子,又犯什么神经。
“这是我一朋友。”我只好答。
“哦……”她这个哦莫名其妙的意味深长,都瘸成这样了还不歇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