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佑安哦了一声,又问道:“你是咋看出那俩人结伙作案偷东西的。”
“小把戏,一眼就看出来了。”马三不屑的说道
张佑安来了兴致,紧接着又问道:“细讲讲。”
马三又回到:“我看了半天了,从他俩来我就看,一开始围观的人不多,那年长的打了那年少的足足一炷香时间,年少的身上的伤一点不带增多的。等人多了那年少的才知道跑。这不明摆着呢。”
张佑安跟着走了一会儿又像马三问道:“那好汉您现在是打算...”
马三不紧不慢的回答道:“上学,上学使我爹快乐。”
张佑安一听来了兴致:“正好,我也去,你也是医考的吗?”
马三回:“对,我爹逼我去的。”
“那一块走吧,顺路。”于是二人便开始寻找南市公布科考成绩的榜单。
一路上二人打听了打听,得知了榜单所在的地方。二人便往榜单处走,走了得有两株香的时间,期间马三就没怎么说过话。一路上张佑安也不好意思多嘴。二人就这么走着。
二人来到了南市城楼下公布成绩的榜单旁,一张大大的榜单上写满了名字,红纸黑字儿,共有一百五十人考中,三百多人落榜。
张佑安心说跟听说的完全不一样啊,说好的识字儿就能进呢。咋只收了一百五十多人。
仔细一看,这一百五十人各有分班,十人一班共十五个班,分别是青、赤、玄、白、黄,五个大班,每个大班下又各有三个小班,按数分为一二三。
张佑安在满处找自己的名字,终于在榜单的接近中央的位置找到了自己的名字,
“玄一班,何吕、后风、启什么玩意这是看不清楚...诶,张佑安,我在这儿呢。后面....诶三哥你快看这个人叫马户,哈哈哈马户,合起来念不就是驴吗。”
旁边马三笑了笑没说话,拍了拍张佑安的肩膀。
马三,姓马名户,家里排行老三。他很不喜欢自己这个名字,所以别人都叫他马三,也没人敢叫他马户。小时候练过武,练家子出身。
马三他爹当年是个武举人,因为种种原因一直没受到提拔,但偏偏想让儿子来替自己完成自己当将军的梦想。可马三这么些年一直没什么兴趣,他爹也不逼他了,就想着让他来学个郎中,好有个事儿做。
他爹是个没念过什么书的粗人,想得很简单,使点银子把儿子送进去,出来就是郎中了,也不用费劲吧啦的读书考秀才,考个几十年考不中不就更没出息了。
就这样他被父亲逼着来走了个流程。失望的他看着榜单上红纸黑字写着自己的名字,心里很不是滋味。
不过自己心里也没啥远大的理想,天天上学不在家呆着也有个事儿干,不用天天被他老爹嫌弃。
“什么时候开课,你打听清楚了吗。”马三冲着张佑安问
张佑安指着榜单下的一行字儿说道:“有,这儿写着呢,在择善坊,有一个前朝西域番僧,留了个庙,没拆,供咱们读书用。时间是明天上午,一上午,下午爱干嘛干嘛,应该是有人一会儿带咱们去一趟,去认认门。”
张佑安所说的庙其实就是当时西方天主教的小教堂。战乱时信徒都跑光了,留下了这么座空庙。
空了这么久没人,留着也是留着,朝廷也懒得大规模翻修,简单的清理装潢了一下,空出来留给学生们读书用。
众人来到了这个小教堂,马三因为心思不在这,对这事儿不感兴趣。没跟着一起去。自己满城溜达去了。
张佑安在人群中找到了何吕,俩人作伴一起参观了自己的教室,也了见见其他同窗,互相认识了一下,就各自回家了。
张佑安一回到家里,就发现父亲不对劲。张忠良面色铁青,坐在椅子上,沏了壶茶,放在桌上,也不喝。皱着眉闭着眼,眉毛紧促微微颤抖。
张佑安心想,这是知道昨晚的事儿了给气成这样了?坏了,这要是知道了我带着孩子出去,差点没给弄丢了,非得打死我不成。
不过仔细一下不应该啊,昨晚我翻墙头进来的,刘大海把佑宁扔进来的我接的可准了,家里狗都没叫。不应该有人知道啊。
更何况他回来的时候他爹还没回家呢。心里正暗自琢磨着,他爹张忠良睁开了一只眼,看见张佑安了,喊了一声:“过来!”
“来了!”张佑安心里正想事儿呢,突然一听父亲喊他,不禁吓一跳,一机灵的蹦出来这么一句。
张佑安心里直扑腾,小心翼翼的走到父亲跟前。
张忠良对着张佑安说道:“怎么了你,吓着神儿了?快过来给我掐掐脑袋,头疼。”张忠良把儿子叫过来,自己转身坐过来,背对着张佑安。
“诶。”张佑安不敢怠慢,连忙给父亲掐了起来。心想这是没事儿,说不定就是不舒服,受了风了。
正想着呢张忠良坐着叹了口气,来了句:“张佑宁是怎么回事,睡了一整天了,吃饭叫不起。”
张佑安听到后也不敢怠慢,连忙解释道:“可能是昨天晚上玩累了吧,困的。”
张忠良紧蹙眉头说道:“玩什么了啊能这么累?”
张佑安内心不安,随即敷衍道:“就...就看灯,看那花灯,点着火往天上飞。”
“废话我还能不知道那个。”张忠良不耐烦的说道
张佑安突然想起点什么,紧接着又说:“哦对昨天看灯着火了,起火了,老么大火,蜡烛打翻了,可热闹了。”
“唉。”张忠良叹了口气,紧接着又说道:“昨天晚上发生的事儿,我现在想都后怕啊。”
“啥事儿。”张佑安心里没底,不知道跟父亲心里想的是不是同一个事儿
“昨晚上啊,我赶大车回来,路过那后山,碰见了一群野狗,那狗......”
张忠良把他的昨晚的经历给儿子说了一遍,张佑安也只是听着不敢说话。
“然后还不算完。”张忠良紧接着又说道:“我昨晚又梦见张佑宁丢了,你和刘大海俩人没看住。我在梦里就看着你俩来回找,找半天,把我给吓醒了。到现在一直头疼。你说这是怎么回事儿啊?”
其实张忠良问的是他昨晚后山撞鬼后头痛,梦就是那么一提,他其实啥也不知道。
张佑安心想着:坏事儿了,我爹知道了。在这拐弯抹角旁敲侧击呢。完犊子了要不我招了吧。
“张佑宁丢了?那...那么大孩子怎么就丢了呢,他又不傻。”这时候张佑安的表情完全看得出来是心虚了。
张忠良背对着他接着说:“这么大孩子怎么不能丢,以后,像这种人多的地方还得少去,人挤人摔倒了直接就踩死了,喊都喊不出。
“再说了,万一有偷小孩的呢,你说万一那哐当一声蜡烛倒了,起火了,你们都看着火了,都看热闹去了。那万一有个黑衣人,蒙着面,嗖一下窜出来跟大黑耗子似的,趁你不注意抱起孩子就跑,你们上哪儿找去...诶你手怎么停了,接着掐,使点劲儿。”
张佑安听完他爹这顿想象,差点没跪下,案发当时的画面都知道的这么详细,他猜他爹准是知道什么了。
张佑安对他爹说道:“爹,儿错了。”
“啊?你错哪儿了?”张忠良对于这突然的道歉感觉很诧异,于是便转过头来问到
张忠良这一句你错哪儿了,张佑安不知道该怎么答了。
这是知道不知道啊,有诈没诈啊。脑子转得飞快也想不出该怎么说,后悔这句说早了。
“我错在不该惯着这孩子,我就不该带他去!”张佑安这句也是没把事情挑破。
张忠良回过头去接着说:“嗯...刚才我要说什么来着...昨晚后山撞邪,然后我就一直头疼,印堂发紧。浑身疼啊,我这个难受哇。”
张佑安一看父亲也没多提,看样子是不知道昨晚的事儿。自己想办法赶紧脱身吧,要不然自己说漏了嘴可得挨好一顿打:“要不我去郎中那儿给你抓点药。”
“成,你快去吧。”张忠良着重强调了一下这个快字。
说完张忠良找了个躺椅又躺下了,喝了口早就凉了的茶,倚着椅子又闭上了眼。
张佑安转身出去,按理说这点小事儿不用自己亲自跑一趟,家里找个伙计去就行了,但是为了脱身自己赶紧去药铺给父亲抓抓药。
好在父亲不知道这事儿,要是知道了恐怕连问也不问上来就是一顿乱棍。来到了何吕家的这个医馆,整个医馆就剩下何吕和一个伙计。
“诶,老何,令尊干嘛去了。”张佑安现在和何吕已经是熟人了,也没必要那么客气。
何吕抬头见张佑安来了连忙招呼着:“哦,出去上别人家给人号脉去了,你坐吧别站着了。”
“哦...我家老爷子病了,昨晚上...”张佑安把他爹昨晚后山撞鬼的事儿跟何吕讲了。
何吕听完后,放下手中的账本,拿着笔从旁边拽过来一张粗纸:“那应该是受到惊吓了,又受了风。你要信我呢我给你开点祛风解表的药,加点安神的。”
“哦...安神的药,我能喝么?”张佑安刚才让他爹整的心里不大安宁。半开玩笑的那么问了一句。
何吕一边低着头写着药方一边儿说:“你又没病你喝它干嘛。”
“哈哈,没事儿,我就问问。”在这抓了药正准备要走,听见药房的伙计忍不住咳嗽了一声,但是捂着嘴拼命的往回憋。张佑安也没在意,只是回头看了一眼,觉得没什么便转身又要走,但是一想不对,这声音我好像在哪儿听过。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