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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章

公胡子,一个会唱歌的人,喉音很重,音色很好,有一部黄胡子。是个很有板型的中年人,文艺范。可他是一个下岗工人。五十来岁,神色凝重,动作迟缓。虽然有型,但常穿着菜市场买的廉价布底鞋,衣裳宽大无边,绉绉巴巴,泥点油渍,此起彼伏。

事情发生在秋天。

秋天的武汉雾霾严重,约有一半人咳嗽,医院呼吸内科赚饱了钱,那儿熙熙攘攘,有点像这个故事的发生地——武汉野猫滩大桥的交通景象。秋天是跳桥的好季节,雾霾沉沉,如云雾飘渺,这座高耸的悬索大桥像铺在神话和传说里,伸展到天堂。往下看,就像神仙往人间看,有一种居高临下的气氛,对尘世可以不屑一顾。往下跳,也就是下凡人间;女的像七仙女,男的像孙悟空。

话说这一天,厂区门口有电视台的在办有线电视缴费,但许多老爹爹老太婆在那儿吵吵嚷嚷,说还交个屁,这里不是全拆了归开发商吗?我们不是要搬走的吗?拆了收视费没看完找哪个退去?社区收钱的人就说,自然是要退的,这拆房子的事还八字没一撇。有人问那究竟是几时呢?拆字写了一年多了。公胡子对这事想起来就着急。住得好好的,要拆,到时还建拆多少还多少,自己的才三十平米,现在一套房子少说八十一百平米,那就要按商品房补差价,到哪儿筹这笔钱去?再说,拆了等还建房,少说两三年,说是要投亲靠友,没有的租房住。城里的房子他租不起,到乡下去?那也没钱租。过一天是一天,但一提起这事就要发疯。一个人喊他说公胡子交费了。公胡子无端的火就烧毛了,竖起胡子就跟那人吵了一架,说老子还看电视?房子拆了把电视摆到马路上看?别人不理他的火气,说,找开发商去唦。要你看电视是保护你,这天天雾霾埋得住人的,你躲在家里看电视几好,省得上医院吃药唦。

公胡子吃很劣质的烟,这时就咳嗽起来。有老人说这是什么天哪,像是地狱。就是满城挖,像个大工地,尘土飞扬,这里也要大拆大建,那里也要大拆大建,折腾到哪一天?我们这代人落到他们手里算是完了。咳嗽的不少,大家都咳嗽着在灰雾蒙蒙中围一堆交款,白天跟傍晚没有两样。围着的人都在骂一年三百的收视费,骂这满天浮尘,骂开发商和政府。还有人骂农民,说烧秸秆飘来的。有人骂,赏月,赏个鸡巴月!有一个人悄悄问他:“你的伢呢?”

快到中秋了。他突然记起来。

人家问不外乎是这个意思,过节家人要团聚。也不排除是明知故问,揭他的伤疤。儿子不关在少管所嘛,抓那个小流氓时全厂的人都看热闹一样的看见了。

来到超市门口,看到有散装月饼买一斤送一斤的广告,就买了一斤,共有两斤,沉甸甸的,坐车去了少管所。自己的儿子自己疼。

离婚后,儿子是由他养的。儿子不读书,整天在外头鬼混,没钱给他,吃没吃不知道。但总是吃得好,手上还有不错的手机,也没问是怎么来的。有时给点钱他,他还看不上。但是,有一天儿子被抓进去了,说是擂肥。就是找学生伢要钱,手机也是抢别人的,还把人打伤了。中年得子,娇惯坏了,后来下岗,管不了了。买断工龄才四万多块钱,后来自己闹腾又出了事,钱赔光了。再怎么,你这小杂种不能打人家,都是一个伢,都是金贵的。听说小孩是厅级干部家的,公务员子弟,这就闯了大祸。人家给市长写信,出动了五十多个警察,网吧里地毯式搜查,一个晚上就把那些小杂种们全逮住了。你个婊子养的,为么事这凶狠?骨头痒了不晓得朝树上擂几下?

“您郎嘎来得正好,您郎嘎儿子眼睛有问题咧。”所长给他说。

所长一口荆州话,讲得字正腔圆,敦厚幽默,乐呵呵的。

这有个么乐的呢?儿子眼睛快瞎了。

看儿子,眼睛红鼓鼓的。儿子说:“打了架。”公胡子赶快问:“又在里头打的?”“不就是用烟头熏的,么了不起。不要给所长说噻,要关禁闭的。”“可是你快瞎了。”公胡子心里一阵慌。“不要说噻!”儿子嚎叫起来。

所长带他去办公室,说,您郎嘎儿子表现不错。他塞了三百块钱给所长,所长乐呵呵的不收,说:“您郎嘎要我的命嘞!”所长也看不上这点小钱,给公胡子敬的烟是四十元黄鹤楼蓝盒的。谁看得上他公胡子的东西?一个抽四块红金龙的人。

“能不能让我看一下关禁闭是么回事?”

所长就让他看监视。禁闭是一个小房,只有一张床,旁边一个蹲便器。大约三四个平方,没有窗户,一个电灯很高。有人送饭,但没人说话。关七天,你就这样坐七天,也可以睡七天。公胡子看到一个少年犯在床前走来走去,快疯了,一头困兽。这么迟早要疯的!怪不得儿子嚎叫的。他关过吗?公胡子不敢问。

月饼是给儿子了。人走了,走了儿子的眼睛有什么事,他也眼不见心不烦了。三百块钱还是交给了所长,说是医疗费。但是,他突然想,这关的是些什么社会渣滓呀,把一个小伢用烟头熏眼睛,这是什么酷刑?希特勒也没用过的。这些狗日的少年犯应该一个个拉出去枪毙,否则等十八岁出去了也是害人。又一想,为什么这些关进来的小流氓还能有烟抽,这不是怪哉?这个地方只怕还有药嗑。

回去喝闷酒。是在徒弟庞中华的小卤菜馆里。有卤菜,也有盒饭,六块钱,任你打。公胡子不好意思,就打了些素菜。但中华给他切了两根鸭脖子、一个鸭骨架。他自己卤的,味道特别好。中华聪明,也是买断工龄后没工作了,自己鼓捣,到处学艺,竟然弄出了这一带最叫好的卤菜。要说他最好的还是卤带皮五花肉。他的作料也很绝,有秘方,往卤菜上一淋,那个香味!再配上酒。酒他不卖好酒,散装粮食酒,在宜昌弄过来的。高粱酒、荞麦酒、苞谷酒,没掺一点水。嗯,两根鸭脖子一杯酒好灌,就灌了一杯酒。酒也是中华送的,荞麦酒,绿英英的。喝了酒,心里直翻滚,想屙泡尿回去睡觉,没想到从里面的小包间里钻出两个人来,公胡子一看,躲不了啦,冤家路窄!

王阴鸟和张歪嘴今天么样刚好在这个地方吃饭呢?今天是个什么日子,老子点子么样这么低咧?

“喝酒?”王阴鸟说。他很吃惊。张歪嘴也歪着嘴。“小日子过得蛮扎实伙计!”

两个讨债鬼。

“有没有钱还唦胡子?你么样这毛痞的?”

“是中华送的。”他答。答非所问。

“那中华为么事不送我们吃咧?”

“你们是有钱人。”

“但你不能说不还唦?一辈子不还?也不打个照面?躲是吧?躲一天算一天,等这房子一拆,不晓得你搬哪儿去了,账就没了。你躲得过初一躲得过十五?”

两个喝得桃红李白五光十色的人坐到他面前。

“我不是让城管……”

“个斑马那是去年的事,春节的事唦……”

“我不是没爬起来嘛……”

“那你几时爬起来咧胡子?”

“鸟啊,你把我杀了吧。”他干脆乞求。

王张两个人对视。

这时张歪嘴一句话把他气爆了。张歪嘴嘴巴一扯一扯地说:“你骇老子!杀你?杀无血剐无皮,杀条狗还可吃肉。”

这话太伤人。这话哪是几十年工友说的!

“歪、歪、歪嘴……”他把酒杯推一边去了。他站起来。他想豁出去。他的血潮在头上翻滚。一百度的水,一千度的钢,钢水。

“鸟啊,你们究竟想把我么样?”

“么样?你嘎巴子!杀人的抵命,欠债的还钱。不灵醒伙计!你说老子们把你么样咧?”

公胡子还是没能解脱。“你、你们究竟要么样唦?”

那两个过去的合伙人这时也噎在那里摇头,苦笑,跟眼前这个落魄货说不清楚。

这时电视里有人在唱歌。想来找公胡子要钱是不现实的,王阴鸟就对电视努努嘴,“就跟韩红一样,给我们唱个《天路》。”

喝高了的张歪嘴手指掸在他眼前,也附和说:“可得,可得。个婊子胡子你唱要把高音飚上去呀。”

公胡子快哭起来,“我没得情绪我是么样唱得出来,你们说哈子看。”

但债主今天高兴,已经拿起他的筷子敲起碗来,叱喝着:“开始,开始,C调呀,唱C调!——清晨我站在——青青的牧场,看到神鹰披着那霞——光……唱唦胡子!个斑马日的,唱唦!你唱两句,你就唱两句,像一片祥——云飞过蓝天,为藏家——儿女……唉,么回事?”

公胡子摆着脑壳不张嘴。泪水唰唰地流出来。

“个斑马的老子们又没欺负你,出了鬼吧!”

过去,的确是在一块唱歌的。不唱歌不会一起合伙做生意。过去这三个人都是厂里宣传队的骨干。张歪嘴演反派人物四类分子国民党匪兵;王阴鸟嗓子也不错,但这些年抽烟喝酒,赌博嫖娼,把嗓子搞塌了,说话嘶声哑气,明显中气不足。他还会编词,有一阵子厂里人人会唱的许多词都是他编的,比如:战鼓催,风雷吼,满腔怒火燃心头,走资派,还在走,我们要和他狠狠斗。剥开他的皮,揪住他的黑手,不获全胜不罢休……

不过公胡子进厂时,只见过他在钳工台子上一挥而就写的这篇词:“万众一条心,军民齐上阵,万炮齐轰邓小平,铁拳砸碎他的复辟梦!”

当年一个小青年进厂,开过火车,开过电瓶车,到现在下岗成为无业游民,眨眼的功夫。三个宣传队员一合伙,把买断工龄的钱买了个旧车。那两个人也开过车。先赚了几个小钱,又添置了一台,就由公胡子承包,当天装了货去浙江海门,车停在厂门口准备第二天一早出发。第二天来看,车与货全不见了,被人偷跑了。货还是王阴鸟垫的钱。而且仗了大意,没办保险。

欠张歪嘴的除这一摊子合伙烂账外,还有几千。是后来张歪嘴去帮一个发小照赌场,也在里面放印子钱。公胡子去过两次,被张歪嘴说动心了,想赚钱还钱。哪能赢回来的?找张歪嘴借印子钱,一千一天还一百。借了三千,到现在已经滚成了大几万,懒得想它了,没钱,你个婊子养的还是工友,就这么黑心的。本钱三千我还。我不会再赌,再赌剁手指!

说去年冬。

公胡子带一把刀去找张歪嘴。他是怀疑张歪嘴伙同他人把车和货偷走了的,因为张歪嘴长期在黑道上混,特别下岗后。再者有前科,曾经偷过厂里的铁和汽车轮胎。但这次又没有把柄。他带刀,去了却说,我不是来杀你的,我借不到钱自己抹脖子。张歪嘴吓得嘴更扯了,说,公胡子你、你、你威胁我?公胡子说就一千。张歪嘴松了一口气,说,钱我借,刀子收起。怜你是个遭孽人,加上赌场上借的,你赔我一份的车子钱,加上这一千,一共两万五算鸡巴毬,打个条,几时还?公胡子说,我就在菜场边摆个鞋摊,除了吃饭,赚的钱全部还你们。没有这多,顶多一万。不打条,我的命就是条,说话算数。

公胡子把钱拿上,把刀扔在水塘里了。他这是第一次使用凶器。他发现凶器很管用,这让他很颤抖。他决定把刀子扔了。

他在汉正街进了几箱雪地靴。还真好卖,一天四五十双,低价卖,薄利销,不几天赚了两千多,还了张歪嘴一千,又去进了十几箱。可是城管掀了他的摊子,还把雪地靴全扣了,说他占道经营,罚了五百。但问题是,他要回那些靴子时,冬天已过了,要卖凉鞋了。现在,这些雪地靴堆在他的小屋里,长了霉,成了老鼠的乐园,每一双靴子里都可能生过一窝红皮小鼠。他正想着怎么处理,万一开发商进场说拆就拆,那只好当垃圾扔了。张歪嘴来收钱,他要他把这靴子全搬去。张歪嘴说,这卵子靴子二十块钱一双进的,以为我不晓得,里面全是垫的马粪纸,一下雨全烂了,老子再么样也要穿李宁的唦!

往下说。

两个债主整他,徒弟中华端来了一盘卤肉,是要化解他师傅公胡子和两个讨债鬼对峙的尴尬。可是,跟王阴鸟张歪嘴吃肉,比吃毒药还难受哪。

“胡子,车和货是不是你阴了,钱存了准备拆迁后买大房子的?”王阴鸟这么说。

“你说么事?”他听这话气得直抖。

“你不激动。你好说,好说。”王阴鸟先罩住他。

“我自己?你听哪个说的?你今天说出这个人来!”

“肯定有人说。你早晓得咱们厂要拆迁还建,往荷包里扎几个钱唦。”张歪嘴说。

“还说是你偷跑了的咧。”他怒指张歪嘴。

“我?我……个婊子的你猪八戒上城墙,倒打一耙是吧?”张歪嘴把烟头直接摁到公胡子的碗里。

公胡子看到烟头落在了碗里,人已经快气晕了,两颗眼珠子嘭嘭往外爆。“人在做,天在看。天地良心,是哪个卖了偷了不得好死。我卖了我出门撞死!污害我的一样!”

“东西不见了没假唦?你这人嘞!”王阴鸟说。

“你们逼我死啊?”

“没哪个逼你胡子。要死长江又没盖盖子,你不晓得去跳啊个斑马的!”

“我就是想跳。人活着有个么意思呢!”

张歪嘴火来了:“你跳唦,还等哪个!这恶躁!”

厂区里到处写着“拆”字,拆字上还画了个红圈。路断人稀,加上雾霾,路灯昏暗。过去这个厂子可不是这样,热闹非凡,灯火灿烂,人来车往。到了下班的时候,多个大门会涌出来一窝窝的人,就像开闸放水,勺子筷子敲着碗,到食堂就餐。每到早上,这路边的喇叭里就响着雄壮的歌声:“咱们工人有力量,嘿,咱们工人有力量,每天每日工作忙……”

这歌声现在突然像重金属摇滚敲响在耳畔,轰轰作响。接着从音乐的缝隙出现了火车更大的轰隆隆的驰过声。公胡子好一阵恍惚。定眼看,走到了厂里过去自建的铁路前。轨道厚重,枕木横陈,但钢轨却没了光泽,像一条蜷曲的黑蟒朝更远的黑暗爬去。

他顺着它走。他走在钢轨上。他歪歪欲倒。他流泪。铁道里直打人脸的枯蒿挡住了他的路。这铁轨通向江边。有什么东西站在前面,蹲在草丛里?他抬头一看,是早已废弃的火车头,像一头巨兽潜伏在荒草中。我可是开过你二十多年的呀老伙计!太熟悉啦,哥们!你么样就趴在这里一动不动,一言不发了呢?过去,他站在车头上,吹着哨子,摇着小旗子,吆喝人们避开。轰隆隆——轰隆隆——,还拉汽笛,呜——,开进厂子,整个大地都震动了,吐着几丈高的蒸汽,气势磅礴。火车一响,黄金万两。运煤,运材料,运产品,全靠它。工资高,有劳保,有澡堂,有电影院,有大食堂。大肉包子,肉丝面。满厂子都是年轻人,都是歌声,烟囱里冒黑烟,汽锤男高音。喇叭呜呜,铃声当当。那时深夜下夜班,还是挤在一堆,在路灯下打牌下棋喝小酒,根本就不想睡,根本没睡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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