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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章

老甘首要的不是跟桑姐合不合的事,他是要给两个娃子找工作的事,还有就是报销老婆医疗费的事,老婆过去也是船业社的正式职工。他去找赵忠,赵忠说,企业改制了,你找我要钱,我找谁要去?我自个掏把你?贷款都没还完。现在有六十几个退休工人,我还要养他们,死了还要我埋,你说混账不混账!我死了不知哪个埋我。老甘恨不过,上班也打不起精神来,有时三船就作两船,不再准时开班,也不管渡船干不干净,让猪屎驴粪蛋乘客晕船的呕吐物那么搁着,卖票的赵君子有时被乘客催得直跳脚,还骂她。她找不到人,船又脏,见了老甘就吼,一个漂亮丫头一副凶牙暴色。被晚辈吼上一顿,心里更不是滋味,就想康船长说的也许是对的,把他的船凿个洞沉了,把这赵君子那个了杀了丢进江里,让赵忠这老狗日的哭皇天去!

有一天老甘就反驳了赵君子几句,赵君子就哭起来,跑了。后来赵忠就别着两条腿从江边过来了,上了船,就对老甘说:“老甘,干还是不干的?”

这句话老甘没有准备,口就哑了,不敢回话,赵忠就丢了支烟给他,说:“熏熏臭。”赵忠点上烟,走了走舱里,捂着鼻子,上了驾驶室,说:“老甘,你驾船,未必还要我给你洗舱不成?你这么报复我的?咱们可是屙尿和泥巴的老哥们,有话就说,有屁就放!”

老甘说:“都放了。”

“这样,”赵忠说,“我能做到的只能让发狗到渡船上来上班,半年去考照,考不上没钱考上了发工资。”

这是一桩大好事。老甘不知道老板赵忠为什么今天突然发这个善心,他还一时没反应过来,赵忠就下船走了。

这可是好事啊,发狗以后就有工资了,家里就少了个负担。他过去——在老婆没死时——是不想让儿子上船的,行船跑马三分命,就这么个儿子,口里不说在心里,都是把他当命根子捧着护着的。可是现在没有办法了,人得活命,找个工作不容易。因从小把儿子娇宠了,由着他的性子去,成了个野娃子,读不进去书,混了个初中毕业。那怪谁呢,怪自己的遗传不好,祖宗三代的驾船佬儿,都是大字不识。从来没怪过儿子。不读就不读。可是儿子水性又不错,上了船有天生的平衡能力,这又继承了老子的优秀遗传。但老甘特别是老婆欢喜是决不让儿子玩水的,说有个水煞关。为玩水,儿子发狗不知挨了多少打。打归打,照玩不误,儿子天生亲水。但儿子从没想到驾船,大人不让,自己也没这个动力,他认为驾船的低岸上的人一等,船业社的人走在县城,比打工仔好不了几多,让人瞧不起。都知道船业社是藏污纳垢之地,犯罪的多,不良少年多,父母长年在船上,缺少管教和家庭温暖,孩子很早就成了社会上的人,那还有不学坏的。所以老甘想的是驾船到他这一辈止。现在,他又不得不改变主意,让儿子到船上混混看,当个见习水手。儿子是大人了,他能照管自己,他得找口饭吃。

回到家,他以为说出这个之后儿子会反对的。儿子喜欢岸上的花花世界,县城越来越热闹,到处是台球桌游戏室,网吧录相,想玩什么玩什么。当然,自母亲死后发狗就很少外出了,也懂事多了。而且老甘回去一说,儿子竟点头同意了。

“又不跑长水、开拖轮,在渡船上,还是每天回家,上班下班,搞得好,一年后一个月起码有六七百块钱工资……”

“行了,我去。”

不要老甘多说,他发现儿子真的懂事了。儿子虚岁已有二十,是哪天生的(生日)老甘记不住,这事都是他妈记的,每年生日下面煮鸡蛋。这些事以后要让他老甘记了;那天他没有想起来。他只是看着儿子,看着头发柔软鼻子通红的儿子,心里有一线近近的、浅浅的暖流。

儿子似乎天生是块驾船的料,他学得非常快,从第二天上船开始,他拿靠球,使尖篙,吹哨子,精精神神的就像个老水手。而且不到一个星期,他就帮他爹老甘拿起了舵盘子。他趿着拖鞋,穿着沙滩裤,有时赤着膊,露出一身晒得黑黝黝的肌肉,喝使上船的乘客遵守纪律,连驴都听他的。人年轻,就是有煞气。何况他看起来就像个社会上的小哥哥,一脸的严肃,那些进城的乡下人哪个不怕他?他手上拿着帆布手套,有时把手套塞进牛仔裤的屁股荷包里,有时候还歪叼着一支烟——烟是乘客敬的。有时荷包里还有几个桃子苹果之类的玩艺儿,也是乘客塞给他的。有时候,还倒提着一支扑腾哀哀的土鸡——还是喜欢他的养鸡专业户给他的,要跟他拉交情。这只鸡他就丢给了卖票的赵君子。赵君子这丫头喜欢吃鸡,特别是乡下养的土鸡。赵君子吃了发狗的土鸡就答应去找港监站的人——通过她当交通局副局长的姐夫,让发狗考证。

硬是凭了关系,把完全不可能办到的考证之事,赵君子给办成了——不到半年,发狗成了有证船员,而国家规定要考证起码要在船上呆两年。

就在发狗拿到驾证的那一个月里,老甘的身体出现了异样,就是眼前看东西有了黑影,不知是些什么秽物在眼前晃来晃去。刚开始他还以为是驾驶室前的玻璃没擦干净,反复擦过后还是如此,那些东西依然在眼际飘来飘去,有的像蛇,有的像蚊虫,摇摇摆摆,挥之不去。他在船上,看到整个江面上都是这种东西,他上了岸,前面也依然是这些东西;这些东西他走到哪跟到哪。发狗也不知道是咋回事,他姐姐也不知道,姐弟俩就给他们死去的妈烧纸,以为是妈在与爹开玩笑。纸烧过了,爹依然没有好转。又去给江边的冤魂水鬼们烧,一直烧给了清朝的八十一童生——乾隆癸未年九月,荆州府试毕,八十一童生由对岸渡江回县,“昊天不吊,骤然变色,风烈雨猛,白昼如黑夜之状;水涌浪高,江面起数尺之波。艄公仓忙于棹上,叹长江之难过;诸生痛哭于船中,苦一命之难保。一时沉殁,满船皆灭。”从此渡口“露冷闻凄声,天阴则魂哭”,那些呜咽的悲声,据说是八十一人的精魂所聚。一九七九年的记忆同样惨烈。那时翻船湾已是机渡船,不过还竖有桅杆篷。那时的老甘还是个年轻水手。驾长老何喝了些酒精兑的酒,又贪快走扣,满腮出角,致使机船翻沉,死亡十七人。老甘当时年轻力壮水性好,逃出了劫难,还救起了三人,老何也救起了数人,但自感罪孽深重,爬上岸后又重新投水自尽。桑姐就是那一次翻船时被老甘从水底下,从阎王五爹手里救出来的一个,而桑姐的丈夫却在那次事故中沉入水底,成了冤魂。这些古今冤魂们,是不是现在突然出来要兴风作浪,想来加害老甘?——老甘确实感到了它们的威胁,老甘看着前面的航道看花眼了,看到的是一些捣蛋的鬼影,它们紧紧跟着老甘,不离开半步,从早晨睁开眼睛就跟着他。跟得他惶恐不安,有时候甚至因害怕大喊大吼:“你们不要缠我呀!”

桑姐就知道了。

那一段时间老甘没去桑姐那儿,总是躲着她。驱赶这些“鬼魂”的时候还喊“这是报应,这是报应”。可桑姐终于知道他这个事了。是有一天友珠碰见她给她说的。友珠这孩子很乖巧,面对着母亲生前的情敌,没有白眼与唾弃,倒是“亲热”她。左一个“桑姨”,右一个“桑姨”,喊得桑姐心里甜咪咪的,就给钱友珠,买这买那。衣裳、鞋子、袜子、零食和上网吧的钱。友珠有什么办法呢?待业在家,手中空空。一个妙龄女孩,正是花费的时候。桑姐又很喜欢她,这孩子天生是个美人坯子,她爹不给她钱,她就很可能会变坏,找其他男人要钱,那就要付出代价,说不定会受骗。那天桑姐给了友珠钱,友珠就说到她爹近来的怪事。桑姐是个有点信神信鬼的人,心想该不是上次老甘他们挖出了什么脏东西真把他缠住了?就弄了些纸啊香啊去老甘老婆欢喜坟头去烧,又去渡口烧,还要自己死去的丈夫别找老甘的什么岔,说老甘没有做什么对不起她的事。

烧过了,也把老甘的眼睛看过了。突然想到她丈夫生前在乡下也给人治过类似的病,乡下叫“挂影”,就去找丈夫留下的医学书来对照了看,一看,就对上了,这挂影就是医书上说的飞蚊症,书上讲,是酗酒过度所致。这就说明了,最大的罪魁祸首就是喝酒。老甘抱着酒瓶晚上喝,中午喝,连早上也喝,叫“喝早酒”;这喝早酒是近些年从荆州城传出来的,男人不论老少,一碗面一块锅奎,也能喝个三两二两,啤酒则是一瓶两瓶,全当水饮了。到医院去看医生,医生说出一个惊人的事实:近几年患飞蚊症的呈几何数增长,吃药也效果不大。后又去中医院看中医。一个老中医给了他们一个偏方,就是坚持煎田七水喝,还必须每天用热毛巾敷眼睛,酒则是必须戒的。

桑姐买来了田七,给老甘煮水。酒闯的祸,不戒也得戒,可老甘戒酒就等于是戒命(他自己的话),一辈子没离开过酒,没了酒,舵盘都掌不到感觉了。在桑姐和儿女们的劝说下,只好戒了两顿,一天一顿,一顿不超过两盅。

这样过了一段时间,飞蚊症依然不见有大的改观。老甘在亲人们的强烈劝说下,完全戒了酒,可眼前的妖魔鬼影依然时常跑出来。有一次,他差一点与去三峡的旅游客轮撞了个满怀,要不是发狗飞快地抢过去舵盘,打正方向,否则后果不堪设想;又有一次,老甘拿舵,撞上了航标艇,导致前舱进水,不是几十个乘客轮流舀水往岸边开,还抛下了十几筐橘子,那渡船的一劫是躲不过的。

这一年,老甘保持了二十多年的“红旗渡口”给取消了,老甘也不是劳模了。劳模不劳模的,老甘无所谓。老甘说:老子当了这多年的劳模,得的钟有十几口(奖品),县交通局就是要给老子送“终”的。

赵忠在老甘的第二次事故之后,气咻咻的,发誓要他下岗,“回家抱孙娃去”,“老子一句话,你就完蛋了。”

为了还老婆治病欠下的债,他也不能下岗回家呀。而且回了家,什么都没了,赵忠只给几个中层干部办了养老保险,几乎所有船员都没保险,更不消说缴社保基金。赵忠称:他继承了船业社过去的欠债达几十万元。只有鬼才相信。他在县城最新最好的“荆江豪庭”小区购买了一套两层的豪宅,穿的绫罗绸缎,吃的山珍海味,就跟过去的资本家一样,还一口一声改革开放,和谐社会。要这么“和谐”下去,老百姓只有讨米了。

怎么办呢?桑姐给了老甘一提“三峡剑毫”,让他去找赵忠说情。老甘跟康船长不是一个个性么?都是那种饿死不低头的货。“让我去给赵忠磕头,这比砍我的脑壳割我的卵子还难受!”老甘不去,就是不去。桑姐怎么劝说也无用。桑姐就让发狗去。这发狗近段跟赵忠的女儿赵君子打得火热,两个人年龄相仿,还是初中同学,且都是那种读不进去书的蠢货。船家子弟很少有爱读书的,不知为何。

发狗提去了茶叶,加上赵君子说了几句好话,赵忠就把老甘安排到沙市的一个砂石码头上守趸船去了。

守趸船是一份清闲的差事,工资虽比当驾长少,但总是可以养活自己。这样,老甘就要把渡船全部交给儿子了。现在,真正能胜任这个摆渡工作的,也就只有发狗——老甘的儿子和徒弟了。自从七九年那场翻船灾难后,这个渡口就一直是老甘服务的处所,也是专属于他的,他在这里为两岸的人来来往往摆渡,载人也载畜,载花轿也载棺材,载晴天也载风雪,二十多年来没有出现过任何事故,虽然船已老了,舵已旧了,但风里来雨里去,风雨无阻,没误过人的事,没给船业社和赵忠增添麻烦。现在,真要交给儿子,老甘却又放心不下,儿子一个人,他老甘不在身边,遇上什么险情,儿子能够单独化解吗?这个翻船湾,只有我才能镇住的。儿子只有一个,吃水上的这碗饭,那是要把脑袋掖在腰带上的啊!如今这年头,江上乱啊,个体、民营船舶增多,为了挣钱人们拼了命,船也没空闲修理、刷漆,不少有着安全隐患,行船者又不讲规矩,瞎开乱撞,无证驾驶的也不少,船劣、技孬,超载,事故满江,冤魂满江。儿子要是有个闪失,我咋对得起他死去的妈……

这个晚上,运砂的船将把老甘载走,载到沙市去。在渡口,桑姐给他提着行李。他们看到从薄薄的雾气中,从朦胧的月光中,发狗的最后一班夜渡开回来了。

江面上响着夜航船的汽笛,沉闷而深远。江涛击打在岸石上,发出森凉的哗哗声。航标灯在江面上像些神秘的水兽的眼睛,像古老传说的时隐时现的光芒。鸬鹚和芦雁在沙洲上唳叫。他们看到,年轻的发狗,单当一面驾着渡船回到了岸边。

儿子什么话也没说。他扎了锚,接过他爹老甘给他的一支烟。桑姐说:“发狗成大人了。发狗成了船长了。”

“就是个摆渡划子的。”发狗说。

两支烟头在黑夜里一闪一闪。

老甘说:“一定要慢些开,不能装就不装,不要跟乡下人吵架……”

“也不要喝酒。像我一样,喝成这样死不死活不活。”老甘又说。

“喝酒是最误事的,那一年,出事就是因为何驾长喝酒了……咱们是罪人呀,人家坐你的船,就把性命交给了你,你不能把别人的命不当命,那样也就是把自己的命不当命……悔之晚矣……”

“过去的事就不要提了,”桑姐说。

老甘就要桑姐把火纸拿出来,说:“发狗,你在这里磕个头,让何驾长保佑你,让百贵叔(桑姐丈夫)保佑你,让八十一童生保佑你。”

发狗不太愿意,迟迟没有动作。火纸烧起来了,老甘去拉儿子,才把儿子拉动。儿子这次算是听了老甘一次话,把膝盖屈起来跪了下去。儿子是不信这个的,跪的时候还傻笑了半声,没让声音完全发出来。他磨磨蹭蹭跪下时,运砂的船就来了,就有人向岸上喊“老甘!甘驾长!”

火被江风吹得歪歪欲倒,忽明忽灭,纸灰很快就被风吹走了,而船的隆隆声向岸边贴来,盖过了一切人声嘈杂,祭奠的氛围没了。新的生活又开始了。

——老甘踏上了运砂船。

老甘走的时候,大声对发狗说:“多听你桑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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