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边等狗蛋洗好穿上新衣服,整个人精气神都提高了好几个档次,以至于狗蛋推门进隔壁房间时,宋谦还没认出来,以为是万春楼的小二终于送饭菜来了。
“怎么两手空空进来,那艳三娘不会反悔了?”宋谦纳闷地看着眼前的二手空空的狗蛋,可狗蛋不知道宋谦所想,笑嘻嘻地走到宋谦对面,试探性地坐到椅子上,见宋谦不说话,想是默许了,便放大了胆子,笑容便更加灿烂了,宋谦上上下下仔细地打量了狗蛋一番,看得狗蛋心里发慌:“神仙,你怎么一直盯着我看?莫不是我脸上有什么东西?”狗蛋弱弱地问道,同时用双手在脸上一摸,并未发现什么奇异之处。
“你是狗蛋哥?”宋谦惊讶地蹙了下眉头,“我靠,这是洗了个澡?分明是做了个美容整形嘛。”
“什么是美容整形?”狗蛋想着这神仙说话就是不一样,说的话都是没听过的词。
“啊,没什么,就是觉得你洗了个澡,跟脱胎换骨了一般。”宋谦淡定下来,这佛靠金装,人靠衣装,真是一点都没错。
宋谦这次仔细地端详了一下狗蛋,浓眉小眼,一身污垢洗尽后,露出了麦田色的肌肤,身形骨瘦如柴,明显是长期营养不良造成的,一双枯瘦的手掌全是老茧,手掌与手背是两种不同的颜色,万春楼给的衣服穿在他身上松松垮垮,但显然已经比之前的好太多了,至少现在像个人样。
就在宋谦想对狗蛋身世进一步的了解时,三二个小二推门进来,拖着盘带来了菜还有酒。宋谦与狗蛋看着小二们一道道上菜,什么烧花鸭、烧雏鸡、卤猪、锅烧白菜、焖笋、红焖肉、炖羊肉、烩酸菜、炒肉丝、烹芽韭、黄花鱼,一共十二种菜系,道道不同,道道色香味俱全,都是狗蛋从没见过,更别提吃了,引得他不停地咽口水,他强忍得内心的兽性,宋谦看着到还好,毕竟对于他来说这些不过都是家常菜,平日里跟哥们几个也经常下馆子,不过这古代人的烧法不知与21世纪是否有所不同,况且肚中已饿了许久,味蕾到也有点按耐不住了,等到饭菜上齐,小二们纷纷关门退去。
二人这才放下矜持,看着满满一桌好菜好酒,口水早已垂涎三尺,宋谦正要开吃时,却见狗蛋呆呆地坐着,用灼热的带有期许的目光看着他,并不停地咽口水,却不敢动筷,宋谦觉得好笑,于是示意他赶紧动筷子,狗蛋等到了宋谦的应允,便如脱了缰的野狗直扑饭菜,那吃相生生吓到了宋谦,这是饿了多久?幸得狗蛋注意到了宋谦惊恐地眼神,才稍稍克制了一下,但很快狗蛋面前的饭菜被一扫而空。
宋谦见他似乎还意犹未尽,但似乎又不好意思来夹他前面的菜,想想反正自己也已吃饱,便将菜盘都往他那边挪,“吃吧,盛下的都归你了。”
狗蛋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满是感激地朝宋谦笑了笑,便不再客气,又是一阵狼吞虎咽,一顿扫荡,满满一桌的饭菜几乎全进了狗蛋的肚子,宋谦心想,他的肚子不会撑破吗?这么多饭菜全吃得干干净净。
“呃——”终于狗蛋打了一个满足的饱嗝,十分惬意地瘫坐在椅子上。宋谦此时正悠闲地喝着茶,一边瞄了几眼狗蛋,正想着酒足饭饱后,聊聊天,正好也了解一下狗蛋的过去,正想开口时。
狗蛋猛地站起,离了坐位,扑通跪在了宋谦面前,“神仙在上,请受小人狗蛋一拜,还请神仙不要嫌弃,收小人作跟班吧。”
狗蛋来这一出是宋谦万万没有想到的,吓得差点没从椅了上掉下来,等宋谦反应过来,连忙上前去扶狗蛋,“狗蛋哥,你这是做什么。”
狗蛋却说什么也不愿起来,一副你不答应,我便不起的架势,宋谦心想这可如何是好,自己都不知道接下来该怎么办,如何再带个跟班,不过他这样长时间跪着也不是个办法。
“狗蛋哥,我不是什么神仙,我与你一样都是凡人,而且还是穷人,你看我跟你一样一穷二白,什么都没有。”
“我知道,神仙都是真人不露相,视钱财如粪土,与我这等凡夫俗子自是不同,但你初来这人界,总是有个跟班跑腿办事吧,我狗蛋其他方面没多大本事,跑腿办事绝对没问题的。”
狗蛋这句说到了宋谦心坎里去了,他确实初来这个世界,对这个世界的生存法则不熟悉,有个人在身边也好相互照应,但现在还有一个问题。
“可你这食量,”宋谦很为难地挤出这句话,若狗蛋跟着他,那就要保证两个人的日常开销。
狗蛋一听原来宋谦担心的是这个,立马解释道:“哦,这您放心,我平时吃得很少的,呵呵,说出来不怕你笑话,今儿是因为饿了十天,实在太饿了。”
“什么,十天?我靠,怪不得,罢了,不过在这之前,我想让你先答应我一件事。”
狗蛋听宋谦愿意收留自己,自是高兴地满口答应:“你说,只要我狗蛋办得到的,我一定上刀山下油锅。”
“呃,那个狗蛋哥,上刀山下油锅就不必了,只要你答应我以后不要动不动就向我下跪便好。”宋谦从小生长在21世纪的文明社会,接受不了这动不动就下跪的场面。
“呵,好,”
宋谦将狗蛋扶起,将他按坐在自己旁边的座位上。
“狗蛋哥,你看,现在我们也算是坐在同一条船上的朋友了,你以后也不要叫我神仙,就叫直接叫我名字,宋谦就好了。”
“这怎么能行,我是你的跟班,怎可自呼其名,要不这样,我称你为少爷如何?”
“少爷,长这么大还从没被这么叫过,不过听起来不错,”但宋谦转念一想:“可是,这不就表示自己是主,他是仆吗,这样不太好。”宋谦心里想着,蹙紧了眉毛,陷入了思考,狗蛋见宋谦一声不吭,不知在想什么,但又不敢打扰,只能默默地看着宋谦一脸纠结样。
大约一刻钟过后,宋谦才缓缓开口道:“狗蛋哥,你我相逢既是有缘,你又比我年长,那我们不做主仆,做朋友兄弟如何?你为哥,我为弟,怎样?”
“朋友兄弟?这怎么使得,你是我的恩人,若不是你,我恐怕刚才便在那枯树下上吊自杀了,你就让我做你的仆人吧,这样我心里才好过些。”狗蛋说得情真意切,眼神坚定,似乎做仆人这件事绝不妥协,宋谦见状倒也不好意思再纠结这身份,名字是一种称呼,这少爷也全当是一种称呼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