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过一会儿,两人便遇上了曲灵,还有犬夜叉和戈薇。犬夜叉看见桔梗和杀生丸眼中有一起落寞,但很快便散去了,继续对曲灵发起攻击。戈薇在一边似乎插不上手。
猜到杀生丸心中只怕还是对上次没能杀了曲灵耿耿于怀,桔梗道:“放我下来吧,用天生牙应该可以彻底消灭曲灵。”杀生丸低头看她一眼,找了一个相对安全的地方将她放了下来,奔向了曲灵。
桔梗一点都不担心曲灵会对杀生丸造成什么威胁,她走到戈薇身边,问道:“如果没了奈落,你还会想要强大的灵力吗?”戈薇一愣,有些不明白桔梗的意思。桔梗道:“你们应该也知道了,当初我选择死亡时,曲灵在我的灵魂中做了一些手脚,以至于身为转世的你,没能完全拥有该拥有的能力。”戈薇低落道:“是这样没错……”桔梗笑了:“就算杀了曲灵也是没有用的。”戈薇有些惊讶。桔梗道:“你的灵魂是不完整的。”本该属于戈薇的部分灵魂已经转移到了桔梗身上,除非桔梗死,否则戈薇永远无法变成强大的巫女。
戈薇怔住了,她似乎不明白桔梗为什么要跟她说这些。
这时杀生丸过来了,桔梗笑了笑:“我们走吧。”主动攀上了杀生丸的脖颈。
杀生丸的爆碎牙确实厉害,一路而来畅通无阻,甚至隐隐有瓦解奈落躯体的趋势。
两人找到了奈落,他只有头颅和胸腔还在外面,其余的全部化作了如迷宫一般的肉球,奈落看见桔梗,嘴边浮现一抹计谋得逞的笑:“桔梗,你来的还真快啊,就这么迫不及待想让我死吗?”
桔梗道:“奈落,你为何要执着于四魂之玉?又对四魂之玉许下了怎样的愿望?”
奈落不屑道:“桔梗,你问这些又有什么用呢?不如……就永远留在这里,我就放了他们,如何?”他轻笑几声。
“到底是谁放过谁还不一定呢!”犬夜叉的声音传来,随之而来的是风之刃,席卷向奈落。奈落被砍碎后,又重新组合起来,道:“犬夜叉,你得多向杀生丸学习,这么冲动,难怪桔梗会……”
绿色的光芒砸向奈落,奈落舍弃了部分血肉挡住了杀生丸的爆碎牙。他嘲讽道:“怎么?杀生丸,还是忍不住了吗?”
杀生丸挥刀直上,一刀接着一刀,攻向奈落。犬夜叉也没愣着,也操刀冲了上去,兄弟两人一起围攻奈落,绿色光刃与紫色的冥道残月破交相辉映,壮丽而辉煌。
戈薇在一旁举着弓箭想要射中四魂之玉,却总是被奈落阻挠。桔梗没有动作,在没有清楚奈落的目的之前,不到万不得已,她不会动手。
忽然,桔梗转过身望向戈薇,一箭射出,戈薇惊呆了。犬夜叉大叫:“戈薇!”却是来不及了。杀生丸瞟了一眼,道:“乱叫些什么!”
箭堪堪偏向戈薇身后,将举着刀的梦幻白夜钉在墙上。戈薇这才明白,桔梗是在救自己,微微低头道:“谢谢你。”桔梗没有多说,梦幻白夜似是遗憾的叹息传来,身体渐渐消逝。
犬夜叉咬咬牙,重新加入战局,这时,弥勒等人也赶来,纷纷助他们一臂之力。
奈落在梦幻白夜死后,显得分外阴沉,眼看着肉体被爆碎牙炸的零零碎碎,奈落嘴边挂上一丝诡异的笑。桔梗心中一跳,手中攥紧弓箭。
“戈薇!桔梗!快出去!”犬夜叉喊道。
桔梗没有动。奈落肉体被毁,大量的瘴气围在结界周围,她体内本就有一团没有净化的瘴气,若是再粘上一点,只怕是活不成了。戈薇见她没有走,犹豫一下,还是留了下来。
几人又缠斗几番,奈落已经被砍得只剩下头和胸腔,瘴气一点点聚集到奈落周身。众人这才看清楚,奈落不知何时把他们带到了食骨之井所在的村子。桔梗这才明白奈落的目的,他竟想让整个村子的人给他陪葬!
瘴气越来越浓,桔梗的右肩隐隐作痛。
杀生丸抱住她,破开结界跳了出去。
其余人放下震惊,都跳了出来。
眼看着黑色的球状结界马上就要撞上村子,随着它的接近,树木枯萎,百花凋零,一片死寂。
桔梗没有再犹豫。举起弓箭,对准四魂之玉,放箭。
紫色的光芒汇聚了桔梗所有的灵力,如日光般刺眼,射入结界。
众人屏息。
片刻后,一阵强烈的光芒自结界中爆发出来,将结界粉碎,化作了点点零星,瘴气也消失不见,唯剩一个发着白光的小球,奈落的声音自其中传来:“桔梗……数百年了,你除了想杀我,难道对我没有丝毫怜悯吗?”桔梗皱眉,冷声呵道:“奈落,做了这么多事情,还指望我能原谅你吗?”
奈落笑了笑,不含任何情绪:“桔梗,你不是问我向四魂之玉许下的愿望吗?”桔梗不感兴趣。他接着道:“先前,我只不过是和四魂之玉进行了一个小小的交易。现在,我改变主意了。”桔梗微微色变。奈落对她的反应很是满意:“我决定向四魂之玉许下愿望。”
白光大盛,众人面色皆是不佳。桔梗和戈薇同时向四魂之玉射出一箭,皆没入其中消失不见。
正当众人心沉之际,球内传来一声清响。众人一愣。
破碎的声音清晰的传入众人耳中,紧接着白光如水纹般扩散开来,所到之处生机复燃,浊气一扫而空。
待白光完全散去,一切都恢复了正常,没有奈落,没有四魂之玉,甚至连弥勒手上的风穴也消失了。
清风拂过,翠叶相鸣,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桔梗有些恍惚,奈落的心愿……竟然是……
“让四魂之玉永远的消失吗?”戈薇轻声道。
珊瑚也从弥勒的风穴消失的喜悦中回过神来,疑惑道:“完全没想到。可是……奈落为何要许下这样的心愿。”
他的心愿不应该是和他们不死不休吗?
所有人都不明白,桔梗也是一样。
只是桔梗有一种预感,自己这辈子怕是忘不了奈落了。自己的死,悲惨的命运,失去挚爱,不人不鬼被人嫌弃,一切都是拜他所赐,桔梗有时候,某些瞬间,甚至对奈落恨之入骨也不为过。可现在,也是他,向四魂之玉许下了让它永远消失的愿望。桔梗心中五味杂陈。
“不论怎么说,这算是最好的结果了。”犬夜叉道。
桔梗有些迷茫,奈落死了吗?那自己呢?桔梗静静看着自己的手掌,那上面,没有纹路。自己终归还是个死人。
“桔梗。”桔梗循声望向杀生丸,这个男人,从始至终没有说过一句话,可却总是对她保有绝对的信任与保护。桔梗望进他金色的瞳眸。
“走吧。”杀生丸道。
“去哪儿?”
“……去找铃他们。”
桔梗点头。跟着杀生丸离去,至于犬夜叉等人如何,她已经管不着了,也终于与她无关了。
等到了西国,桔梗和杀生丸先去见了凌月仙姬,也就是杀生丸的母亲。
仙姬大人见到两人,目光中闪着戏谑的光芒,面上却做出一副忧郁伤心的样子:“杀生丸你竟然过了这么久才回来看母亲,真是让我好生伤心呢。”说着做拭泪状。
杀生丸道:“铃呢?”
凌月仙姬一顿,微微偏过头,问:“杀生丸你喜欢的竟然是那个小丫头吗?”
杀生丸面色微沉:“既然这样,那便不劳烦您了,我自己去找。”说罢,拂袖而去。
桔梗稍慢了一步,被凌月仙姬叫住:“啊呀呀,这个小子还是跟以前一样呢。脾气差的紧。”说罢,眯着眼笑道:“没有给你添什么麻烦吧?”桔梗微微摇摇头:“不会……倒是杀生丸他,帮了我不少。”眼中含着温柔,眷恋。凌月仙姬笑道:“是嘛?没想到杀生丸也会帮助别人呢。”像是听见了什么好玩的事情,自己沉溺在回忆中,嘴角微甜。
过了一会儿,方才想起桔梗,道:“呐,你看我,都忘了你还在了,我差个人带你去找杀生丸吧。”
找到杀生丸的时候,他正带着铃和邪见出来。
“走吧。”他说。桔梗摸着抱上来的铃,点点头。
之后的日子一如既往,但是没有目的,只是一行人在世上兜兜转转,岁岁春秋,辗转不停。
铃到了该嫁人的时候,杀生丸决定送她去犬夜叉那儿,桔梗没有跟过去,在村口等他。
意外遇见了戈薇。戈薇穿着和她一样的女巫服,身边跟着一个孩子。望见桔梗时,戈薇一愣,笑了笑:“陪杀生丸来的吗?”桔梗点点头。
戈薇指了指那个孩子,笑着说:“这是我和犬夜叉的孩子。”桔梗看那孩子一眼,长得很好,只是头上还是有一对小巧的耳朵,毛茸茸的。桔梗笑道:“恭喜。”“呐,谢谢你。”戈薇突然想起什么,问:“你和杀生丸还没有孩子吗?还是说因为身体的原因……”突然打住,“啊!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桔梗摇摇头:“没事,孩子很可爱。”
“走吗?”身后传来询问,声音清冷。桔梗道:“走吧”
走了一段路,桔梗问:“以后要经常回来看铃吗?”
“嗯。”杀生丸停顿一下,“你若是不想来可以等我。”
桔梗手一僵,轻声道:“我以为……你会让我离开。”
“不会。”他迅速道,不假思索。
桔梗心中有一个猜想,她问:“我们还要这样走多久?”
“你想走多久。”杀生丸道。
不是问句,桔梗想走多久便走多久。
桔梗心中有些酸涩。
距离奈落死去已经这么多年了,这么多年,杀生丸一直陪着她,走遍大好河川,遇见灾荒,她救济,他就在旁边等。遇上妖邪,他与她一同斩杀。
桔梗问:“杀生丸,我记得你在西国声望极高,不用回西国吗?”
“有母亲在,不会有事。”杀生丸回答,接着道,“如果你想去西国,我们也可以回去。”
心中的情绪快要溢出来,桔梗拍拍阿哞,让它停下来。杀生丸转过身:“怎么了?”桔梗看着他:“杀生丸,可以请你抱抱我吗?”
金色瞳孔迅速放大,脸上是显而易见的惊讶,不过他很快平静下来。一步一步,走向桔梗,低头看见她含笑的眸,缓缓伸手搂住了桔梗细软的腰肢。轻轻的。
桔梗将下巴放在他肩上,半眯着眼,道:“你不是问我,奈落除掉后,我是不是也要去死吗?”
“当初,奈落死了的时候,我确实很迷茫,他并非我亲手所杀,可他确实已经死了。而我,被所有人厌弃的陶土之身,是否也算是完成了自己的责任,该回到地狱里去呢?”
“杀生丸,你别紧张。我现在要告诉你一件事情。”
桔梗笑了:“杀生丸,我想,你说的对,我需要一个信仰,而那个信仰,是你给我的。”桔梗伸手回抱住他:“我想和你在一起。你呢?”
其实桔梗已经知道答案了,他也很早就把选择的权利和自由交到了她手上。只可惜,她明白的有些晚,放下的有些迟。不过,幸好还是赶上了。
两人游历一阵子后,回到了西国。
大婚时,桔梗终于穿上了杀生丸口中那件“很适合她”的衣服——西国君后的朝服。
看着大红色缀金色纹样的裙摆,桔梗涂了口脂的嘴勾起一个弧度,温柔而高贵。
与杀生丸一起登上高台,接受万妖朝拜。桔梗看向他,没曾想他也在看她。相视而笑。
岁月长情,往后的岁月,于他们而言,不仅漫长,还充满了情谊。
此后几十年,铃去世了,他们去看了她。
铃握着桔梗的手,欣慰道:“桔梗姐姐,您和杀生丸大人一定要好好的啊……”那天是个冬天,天地间白茫茫的一片,就和铃一样,纯洁无瑕。
又过了几年,戈薇也死了。桔梗没有去看她,随着她的死去,灵魂也回到了桔梗体内。桔梗微微叹息。幸好,她和犬夜叉算是得到了正果。也可惜,犬夜叉这一生,都要在无尽的孤独和思念中度过了。
人生哪得尽如意?对桔梗和杀生丸而言,互为枕边人,再多遗憾,都不再是遗憾。
枕边应抱小桔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