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我这个人类祖母的称号，某种层面上，可以这么去看待。因为基因种的研究工作，大都是我在做。银河系内的基因种，也都是我撒下的。”
“……”还真是全人类的祖母。
“我一直很好奇，你当初考核弄出那些藤蔓，到底是抱着怎样的心理？你这差不多算是自创极道了。”
“有这么厉害吗？”我都开宗立派了吗？
“有类似的思想，但是通过植物去实现的，我还是头一回见。”
“说真的！”百里流风突然顿住，“太久了，我都快记不清了。”
“……”
“当时的想法是，尽量先人一步。植物的出现比文明早很多，如果我能取得先机，把藤蔓种子扩散到全世界，我就占有了主动权，我更喜欢把自己抓在自己手里。
“至于极道不极道，我当时没想那么多。哦，当时想的是植物也可以无限进化，而且比动物简单粗暴吗，操作也容易。”
“真的就没有其他想法了吗？”
“……”百里流风努力回忆当时的心态。
“那你有没有想过，藤蔓发展的最终姿态。”
“对了，我有想过，如果藤蔓无限成长。是不是可以将整个星球吞噬。把模拟星系内的所有宜居星，都变成植物星球。不过实现起来不现实，也不会划算，就放弃了。”
“哪里不现实？”
“星球上没那么多碳和氢、氧气元素。无法提供一颗超级藤蔓星球所需的材料。所以放弃了。”
“好吧，对于技术来说，确实有些麻烦。”心路历程有些简单，并没有关键信息。
“对了，我当时还考虑到了一个点。就是你们究竟想要我们怎样表现。展现出怎样的成果，才能脱颖而出，被你们选中。是哪只文明更漂亮？还是说，看哪只文明更强大，更符合文明、善良的特质？”
“我问过观音了，当时你们考核的最主要标准就是，能力。在那个游戏里，对星空和基因种的理解，就是你的能力。”
“我最开始的想法也和他们一样，认为地球文明就是现成的答案。因为我们是出自你们之手。更重要的一点是，你们既然在地球上选择同伴，想来说对地球很满意的。”
“是的，没错。地球的发展轨迹是主流，也是优秀者。”
“嗯。”百里流风点点头，继续讲述自己的心路历程。“我当时也怀疑，满世界的疯狂藤蔓会不会引起你们的反感。被你们自己踢出游戏。毕竟从之前的态度可以看出，你怎么更主张和平、均衡。藤蔓如果一统星空，和你们的理念是相悖的。
“不过，转念一想。文明播种号和杨戬刚降临地球时，说的是:让这片宇宙成为人类文明的摇篮、后花园，繁花似锦。
“藤蔓的花，也算一种花？如果把视角切换到整个宇宙，而非那片新生的星系。藤蔓就是一种独一无二，且妖冶的存在。宇宙不止这一处，如果在某个角落里能出现如此奇特的生命。
“相比于千篇一律的动物、人类、智慧、文明，这些的进化主旋律。藤蔓，本身就该是宇宙花园中的精彩一角。你们应该不会因此对我的行为产生偏见。后面就放手去做了。”
百里流风观察着女娲的表情，莫非你对我的胜出有意见吗？
良久，女娲才回话，“可以，我认同这个说法。”
“多谢大人认可。”不过，为什么要思考这么久？
“不过，‘极道’，是一个方向，极，很多时候是不会有尽头的。很多选择强化大脑，强化身躯，发展人工智能的文明。一开始都认为这些尺度是可控的，认为适当增强人类本身能力；适当给予机器更多的智慧，更多的权利。是给未来更多的选择，是文明和宇宙走向精彩未来的标志。
“然而，有的时候，选择的便不是方式，而是方向。如果当初那不是一个游戏，敌人还不知于此，星系之外还有其他威胁，你会怎么选择？”
“……”百里流风没有考虑过这样的问题。
“你会让藤蔓更加强大，让它成为带领星球远征域外的存在吗？”
“如果规则不是这样，我一开始就不会选择这样的方式吧。”
“如果前面的规则不变。但后来发现，竞争者不止这个星系。还有其他星系和候选者威胁着你和云月登上文明播种号？”
“是的，如果基因种能做到，我会让藤蔓持续进化。直到游戏结束。”
“这才就是极道。”
“很多人限于对规则的理解，认为极道发展到一定地步可以停下来。实际上，一个文明存活下去的可能性并不如他们相信的乐观。比如你们接受选拔那年的地球，你们以为自己在征服自然的路上高歌猛进。但一场小小的流行病，就让全球防疫力量捉襟见肘。
“当人们意识到自己极度的弱小，发现了威胁，就会寻求极端、迅猛的发展之路。所以‘远征巴纳德’并不需要太多推手就能展开。
“如果此时让他们看到一条‘极道’，比如说人工智能有了突破，能够加速科技进程，提高生产力，还能减轻全球人类的工作压力。这时，各大势力就极有可能把它作为重点发展方向。因为你不选，其他人也会选，这就意味着你的落后。
“就算意识到人工智能不可控制时，没有更忧的解决方案，人们还是无法停止脚步。因为，很少有比极道更优的途径。”
“嗯，有道理。”不过百里流风有一点不认同，“那年的流行病还算小吗？全球上千万人受灾。”
“当然，病毒本身就是一种极其有效的攻击手段。也很容易被发展成极道，这点和你的藤蔓异曲同工。知道宇宙中最厉害的病毒吗？”
“我怎么可能知道。”
“你可以猜猜。”女娲一脸期待，猜啊！
“……”
“猜它的特性，靠什么传播？在你想象中，什么样的病毒最强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