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经仵作检查,发现致死原因只有那涂上的胭脂。
剩下那封信,是个极为重要的线索。
一方面,它可以解释为二皇子给了江昔一盒带毒的胭脂,并用言语刺激江昔,心高气傲的江昔心理承受不住,便留下遗书,正打算服毒自尽,结果那胭脂的毒先发一步,人便没了。
但若真是她受不了二皇子那个气,又怎会用他给的胭脂?也许,这胭脂不是她自己给自己涂的,而是凶手在不知不觉中给她涂上去的。
而江昔用过的那盒胭脂不见了,又是为何?凶手拿走了吗?
另一方面,信的后面有一个大不相同的蒋字,但江昔却没有情史,又或者说是有,但人们不知道——所以,可以查查蒋姓人。
三人分头开行动:楚皓霖带着李通,先去查蒋姓人,而祁洌和楚慕则去找乔轩逸。
顺带找找那丢失的胭脂盒。
败了兴致的乔轩逸早也回了自己的寝宫。
两人拿着令牌,直接通行,去了乔轩逸的住处。
还未走近,便传来女子嬉戏打闹的声音。不用想也知道,此时正是暧昧的景象。
果真是有其父必有其子。
幸得两人带了一些楚皓霖的手下跟过来,这仗势就已经破坏了这里的气氛。
乔轩逸见了来的人和亮出来的腰牌,又看了看躲在身后的侍女,啧了一声,脸上满是不痛快,喊道:“散了散了!”
真是哪都有这些人!
侍女们闻声离开,乔轩逸倒是看都不看一眼,不过是刚提起的兴致又没了。乔轩逸干脆侧躺在床上,一副大爷架势,懒懒开口,“问吧。”
楚慕接道:“二皇子平日里用的什么胭脂?拿它干什么?”
乔轩逸睨她一眼,“自然是拿皇家专用的去犒劳那些姑娘咯。”
“那送给江昔的,怎么不同?”
“哪有什么不同?胭脂哪还能不同?也就你们逮着这些破烂玩意儿当宝看。丞相府也不是连胭脂都买不起啊。你们这些人,故意找本皇子的茬是不是?”
楚慕笑笑,俏皮道:“就是怀疑你杀人呀。”
“哈?杀人?杀你奶奶个腿!”乔轩逸脸上当即有些怒色,床上一拍,叫道:“你凭什么说本皇子杀人?就算本皇子要杀人,也是光明正大地杀人,还用得着你查?你算什么东西,信不信本皇子......”
还在唧唧歪歪的乔轩逸突然住了嘴。
再一看,原来祁洌已经拿出了剑,直抵在了乔轩逸下巴上。
“你算什么东西,信不信本将军让你见阎王。”祁洌才不会跟他废话。
乔轩逸颤巍巍地轻轻拿开了他的剑,一脸怂样赔笑道:“好说好说——将军有话好说——”
祁洌回看了楚慕一眼,楚慕点点头,祁洌便收回了剑,两人离开了寝宫。还未走远,就听乔轩逸吼着:“要翻天了这是!还将军?本皇子第一个弄死你!”
祁洌倒是没有搭理,“猪脑子罢了。本就疑点众多,光凭这点线索完全没有说服力,他本人也否认了。”顿了顿,祁洌又道:“他最好真是个猪脑子。”
此后,两人不再说话,在路上各自细细琢磨着。
微风拂过,宫墙上的桂花被轻轻吹落下来,飘落在了楚慕的肩头。楚慕想得入神了,没注意。
祁洌斜眼一看,已然发现了这片花瓣。想也没想,便拿手扫了下去。
楚慕转过头,眨眨眼,得意地看着他,说到:“祁哥,你在偷偷占我便宜哦。”
祁洌看着楚慕的眼睛,忽觉得有些心虚,重重地在她额头上一弹,粗鲁地把楚慕的头掰正,威胁道:“你想跟那个蠢货一样?把刀架你脖子上才肯好好说话?”
这脑袋一掰,楚慕好像什么地方接上了,突然眼睛一放光,脑袋上的痛也顾不上了,“祁哥,我们应该去查查江昔去的那家胭脂铺。或许那里会有江昔的线索。”
“那你怎么不查王老爷?他可是和江昔有过直接矛盾。”祁洌放开手,问道。
楚慕低头思索片刻,“其实我觉得王老爷那次闹花楼就有点奇怪。花楼有皇亲国戚撑腰那是众所皆知的。依王老爷的德行,他怎么会傻地偏偏去招惹皇亲国戚?”
想不通。
想来想去,楚慕没有头绪,放弃挣扎,对祁洌道:“王老爷这作案动机确实说得过去,先去胭脂铺看看,再去查那王老爷好了。”
然后,祁洌就被带到了陈叔的糕点铺。
“先吃点板栗饼,方便理清思路。”楚慕理所当然的说到,拿着一袋饼递到了祁洌面前。
祁洌推开,一脸不屑,“我不吃。”
陈叔在一旁捏了一把汗,这不屑的表情,莫不是来砸场子的?他赶紧劝到:“慕丫头,祁将军要是不吃,你就别勉强了。”
楚慕摇头,道:“我都要吃,他肯定得吃。”转头看向祁洌,笑眯眯地问到:“是不是呀?祁哥?”
祁洌张了张嘴,正准备反驳,楚慕却已经瞄准好时机,朝他嘴里就是一喂,直接堵住了祁洌的嘴。
这姿势,暧昧极了。
陈叔觉得简直没眼看——怎么突然就从砸场子变成了秀恩爱?
祁洌只好顺着咬了一口下去,嚼完道:“给我。”
楚慕正准备收回手再下口,听祁洌一声,有点不敢相信,祁哥怎么开始跟她抢吃的来了?
“这是我吃过的。”祁洌觉得好气又好笑,当真是拿到板栗饼就找不着北了?
别人不知道,但她确实是。
楚慕哦了一声,乖乖拿给了祁洌,正准备从手里的袋子里拿出下一块,一只猫突然跳到了楚慕肩头。楚慕将手里的袋子放在了柜台上,顺手摸过去,把猫抱在了怀中,惊道:“陈叔,这是我上次给你的猫吗?怎么胖成这样了?”
“说!你是不是也偷吃板栗饼了?”带着小孩子心性,楚慕假装质问。
陈叔半开玩笑道:“你还真说对了,这猫还真要吃那板栗饼。你说说,要是王老爷肯在我这儿给它买些板栗饼去,它也不至于像之前那么瘦。”
话毕,两人哈哈笑起来。猫儿像是如同有灵性一般,不满地喵了一声,伸了个懒腰,便从楚慕怀中跳走了。
楚慕看着陈叔,脑海里突然蹦出他当时的话——
“听说他最近得了不少奇珍异宝,怕是早就不惦记这猫了,啧,瞅他喜新厌旧的样。”
听说他最近得了不少奇珍异宝......
楚慕一拍脑袋,冲着祁洌喊道:“我知道了!”
祁洌还吃着板栗饼,有些没反应过来,满脸问号。
“行贿!王老爷一定是被别人贿赂了才去花楼惹事的。”楚慕啧啧啧摇了摇头,美滋滋地感叹道:“我就说板栗饼真是个好东西吧,嗨呀——我怎么这么机智!”
那么,是谁贿赂的王老爷?贿赂他去花楼惹事的目的又是为什么?
又像是另一起案件了。
而且,线索又断了。
楚慕立马变脸,恨恨拿起一块板栗饼咬下一口使劲嚼着,揉了揉刚刚被祁洌弹过的额头,愤愤道:“真是让人脑瓜子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