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宸紧紧跟着男子,生怕他消失了。很快,男子带她到了袁府外。
男子进入,行礼道:“颍川郭奉孝,听闻袁公爱才,特来投奔。”袁绍大喜,连忙请坐。陆宸听到那名字后一惊,但还是稳住,行礼说道:“在下陆宸,前来投奔,可助袁公一统天下。”袁绍听后,冷笑道:“女流之辈,也敢妄谈天下。”陆宸气得咬牙切齿,默默说道:“陆某虽是女流,却是熟读兵书的,我此次来投奔,正是希望天下人不要随意小看女流。”
“狂妄自大,不知廉耻。真是一点也不谦逊。”袁绍冷眼相待,骂着陆宸。陆宸惊住了,她徒行两个月多,可不是为了这样的评价。
“陆某话虽是不逊,才能并不输于他人。”陆宸仍旧对袁绍抱有希望。而袁绍并不听信陆宸的话,只是摆摆手,要求她离开。
堂中其他谋士暗暗嘲笑,说着陆宸的闲话,让陆宸十分难堪。郭嘉看了看陆宸,笑道:“袁公为何不收她?据我看,她并不是乌合之众。”袁绍摇摇头,瞥了一眼陆宸,对郭嘉说:“先生,你看她,不过二十岁的样子,还是女子,能有什么奇谋妙计?”一番话下来,似乎也没什么不对。谁会相信,一个女子能出谋划策呢?
“是啊,女子无才便是德。我等又不是不懂。”“按她的说法,不是在看不起我们吗?”“就是就是,长得这么漂亮,好好嫁个人得了!”
听着众人的嘲弄,陆宸硬是忍住了泪水,起身离开,临走时暗暗发誓:
“早晚要袁绍及其帐下的乌合之众,身败名裂!”
郭嘉坐下,默默地思考着“陆宸”这个名字。
好像,在哪里听过这个名字……
突然,郭嘉站了起来,行礼说道:“郭某不才,生性愚笨,不留了。”
“大胆!我主四世三公,实力雄厚,你什么意思?!”袁绍帐下谋士郭图起身要和郭嘉辩论。
郭嘉冷笑一声,走至郭图面前,说道:“异议。你也不过乌合之众,怎敢喧哗?”说罢,郭嘉摇着扇子,离开了。袁绍大惊,欲下令捉拿郭嘉。郭图连忙劝谏:“主公三思啊,郭嘉是颍川奇才,您若是捉拿他,天下人便会以为您在强迫他!对您名声不利啊!”袁绍听后,点点头。谋士沮授不同意,连忙说道:“主公不可!郭嘉奇才,可助您一统天下,您想,天下重要,还是名声重要?”袁绍犹豫不决,退回内府,不再谈论。沮授见状,长叹悲哀。
陆宸出了袁府,走到客栈中,喝酒解愁。阿桃骂着袁绍不识人才,安慰着陆宸。“不需要安慰我!”陆宸带着哭腔,有了些醉意。郭嘉听到附近有叫骂声,便走了进去。
“青州陆宸,字子宥,年方十八,对否?”
听到有人叫自己,陆宸抬起头来,面前正是郭嘉。“啧,郭奉孝……我记得,呃,赵曦的那个未婚夫……好像还有个儿子,已经两岁了……”陆宸对郭嘉,还是满满的怨恨。
“我说……你……”陆宸酒劲一上来,压制不了自己,拽住了郭嘉的衣领。“你为什么不看好你老婆啊……现在好了,周文实那个王八蛋……娶了赵曦,真是有意思,还让我遇到了你!”
阿桃拉着陆宸的手,陆宸却死死不松手。
“郭奉孝啊郭奉孝……唔……”陆宸吐出些杂物,一下子坐在凳子上,趴在了桌子上,浑身失去了力气。郭嘉推开阿桃,附身压住陆宸,在陆宸耳边说道:“恨我,不如嫁我。”阿桃自然不会让郭嘉做过分之事,想推开郭嘉,又怕伤到陆宸。这家客栈没什么人,小二也在楼上招呼人。
过了一会儿,阿桃付了钱,要带陆宸回去。郭嘉轻笑,将陆宸搂入怀中。陆宸一愣,骂道:“我早就听闻,郭奉孝是个风流才子,生活习俗不雅,我不是那些娼妓之辈,怎敢动我?”郭嘉也不松手,叫了一辆牛车,三人往南边而去。
“喂,小白脸,你要带我们家小姐去哪?”阿桃坐着,问道。郭嘉不回答,只是抱着陆宸,让她睡在自己怀里。“你家小姐……真漂亮啊。”“你果然是见色起意吧混蛋!”阿桃听到这样冒犯的话,勃然大怒,如果她家小姐听见了,怕不是要杀人。
“美人别生气嘛,郭某不过是夸她。你若再生气,可就不漂亮了。美人这么可爱,不能生气哦。”郭嘉伸出食指,贴在阿桃嘴上,不让她再说什么。
一番下来,阿桃害羞地涨红了脸,没有再说什么。
该死,这张脸怎么让人动粗啊!阿桃这么想着,扭过头看着街上人来人往。
“小姐,小姐!”在阿桃的声音里陆宸慢慢睁开了眼。阿桃看到陆宸醒了,连忙说道:“小姐,您醒了!太好了!您要不要喝水?吃点东西?”陆宸摇摇头,发觉自己躺在哪里,缓缓问道:“阿桃,咱们在哪里……”“小姐,咱们在那个郭嘉的住处。”阿桃扶起陆宸坐起来,抚着她的后背。
“嗯……咱们回青州吧……是我错了。”陆宸没有太多力气,话语也轻轻软软的。阿桃急出了泪水,安慰着陆宸。郭嘉走进来,坐到床榻边,嘴角上扬,说道:“陆小姐何处去?你身体可真弱啊,昏睡了二天多了,可算醒了。你怎么离开?这里可是颍川。”
“颍川?!”陆宸大惊,从这里到青州,起码也要走上一百天。“是啊,中途有人请我们坐马车呢。”郭嘉摸了摸陆宸的头,笑道。陆宸把郭嘉的手打了回去,靠着阿桃站了起来。陆宸笑了笑,没有再做什么,只是色眯眯地看着陆宸。
“颍川郭奉孝,风流好色,贪酒嗜睡,谁会收你啊……”陆宸一想到那时在袁府的事,气就不打一处来。“郭某见那袁绍奸诈,外强内弱,难成大事,故弃他而归。难不成陆小姐以为,我是为了您?”
“我可没有那种想法。”陆宸转过头,她快气疯了。这世界上怎么会有这么自作多情的人!
“也是。我和陆小姐,不过是第一次见面。我听闻陆小姐的才华,天下无双,当然,是为了子晨。”郭嘉故意捉弄着陆宸,看看她的心意。
“你尽可以去辽东找她,何必在此捉弄我。”陆宸没什么好气,只是靠在阿桃身旁。
郭嘉微微一笑,问道:“陆小姐,您以为周文实爱您吗?”
陆宸沉默了。这个问题她从来都没有好好想一想。周殷的确说了很多情话,但是一封信都没有回,还送请柬给她……
真的爱我吗……
“他……说过对我一见钟情的……”陆宸的目光变得呆滞,混乱,没有生机,是恐慌与恐惧的混合。
“啊……这样啊。陆小姐,您知道吗,所有的一见钟情,不过都是没办法透露的见色起意,就好比郭某对您一样,长久不了的。”
……
闭嘴啊……不要说了……
陆宸的心几乎要崩溃,再说下去,她会忍不住哭出来的。
“您喜爱他的才华,她却是喜欢您的漂亮,您以为,他有多喜欢你啊。”
郭嘉也没有去想让陆宸哭,他只是觉得不甘心。如果自己当年有权有势,赵曦怎么会被掳走?
“你能不能,能不能不要说了……”陆宸眼角慢慢流出了泪水,话已经说不完整了。郭嘉见状,将阿桃赶了出去,抱住了陆宸。
“好了,陆小姐,别哭,您不是还有郭某吗。”郭嘉将陆宸抱入怀中,安慰着。
陆宸终于撑不住了,大哭起来。
“都怪你郭奉孝……你看不好自己的恋人,不然我早就已经和周殷在一起了……”
“怪我,怪我。陆小姐,你有没有想过,一味地思念着他,还不如嫁给我,做对苦命鸳鸯也好啊。”
郭嘉笑得很难看。他的心是万般痛苦的。但是,改变不了赵曦已经嫁人的现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