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别这样，我这不是好好的么，哭什么啊。”东云飒哭笑不得地看着两个女孩坐在床边抹眼泪。
他叹了一口气，不知道该用什么办法哄她们开心。
过了一会儿，美琴与玖辛奈终于止住眼泪，她们本来也是只会哭哭啼啼的人。
东云飒陪着她们俩说了一会儿话后，见天色已晚，便催促着她们回家去。
经历了之前的事情，村子对玖辛奈的看管更加周全，每天的绝大部分时间都有暗部忍者在暗中看护。
简单地道了别后，两个女孩才恋恋不舍地离开。
晚饭是医院内部提供的，不算丰盛，但对东云飒来说却异常美味，肚子里几天没进食了，原本口味挑剔的他现在也顾不上什么好坏，狼吞虎咽地吃着食物。
来送饭的护士见他这样，脸上浮现出微微怒意：“云隐村的家伙太卑鄙了，连孩子都不放过，居然把这孩子伤得这么重。真希望村子抓到他们后把他们都处决掉。”
东云飒嘴里塞满了饭菜，边吃边点头：“对，那群家伙实在是太可恨了。不过村子应该抓不到他们了。”
护士错愕地问为什么。
东云飒抬头看着她，稚嫩的小脸上带着笑意：“因为我把他们都杀了。”
护士静静地站在原地，她的心中一定很震惊吧，从其脸上凝固的表情就可见一二。但是她又很快回复正常，脸上带着勉强的笑容：“……是这样啊……小弟弟你很厉害呢。”
有种异常奇怪的情感在她心中蔓延，这种感觉让她又在原地站了好久。
这个时间医院中很少会有人来探望，大部分的医疗忍者已经下班了，走廊中只有几个值班的中忍。
因此房间内极为安静，静得只剩下吃东西时咀嚼的声音，除此之外，还剩下的便是护士的喘气声。
“抱歉。”东云飒的嘴里发出含糊不清的声音，如果母亲健在的话，一定会从小就叮嘱他要把东西咽下去再讲话。
“啊？”护士发出疑惑的声音，“小弟弟你在说什么。”
“老爹总是对我说，大部分的忍者都难逃两种宿命，杀人与被杀。一个人要是不想被杀，有的时候他也不得不扮演杀人的角色。”东云飒突然停下了，低头看着碗里的鱼发呆。
“你到底在说什么啊。”
“其实我对剑佑……大叔并不是太讨厌。我认识的人并不多，剑佑大叔是我为数不多还算熟悉的人，当然，那是他在要杀死我之前。”东云飒把碗筷放到桌上，有些费力地抓起餐布要擦嘴。
护士上前帮他擦了擦。
“谢谢。”东云飒轻声道谢。
他觉得自己还有话要说，明明心里有很多感触，可到了自编却只说了这么几句。从某种角度上讲，他并不是能言善语的孩子。
“忍者的世界真的很残酷呢。”护士苦笑着说，“剑佑在家里一直都是个优秀的丈夫，不光如此，他还很有爱心，家里经常也会突然出现被人遗弃的流浪猫。”
“是啊，很有爱心……你知道么，之前那位还算漂亮的姐姐告诉我，那把苦无有三分之二还要多的长度刺入我的身体。”东云飒指了指自己的胸口，“几乎要将我贯穿呢。”
“我知道。”
“杀人也好，被杀也罢，名为仇恨的物质在它们之间顺延，产生新的循环。”东云飒语气平缓地把自己理解陈述出来。
而后，他话锋一转。
“现在，雅子阿姨你也要为了仇恨来杀我么？”
护士听了这话后眼皮狂跳，不对，这个时候应该称呼她为雅子更合适些。
“你又在说莫名其妙的话了。”她无声地笑笑。
“雅子阿姨是剑佑大叔的妻子对么，他曾经跟我提起过，他的妻子雅子右眼下有颗泪痣。”东云飒把头扭向窗外，火红色的夕阳只剩下一条线似的边际，要不了多久夜幕就会完全降临。
“他有时候的确喜欢唠叨。”中村雅子也把目光看向外面。
“现在外面没什么人，是个动手绝佳时机呢。”东云飒装作漫不经心的样子，实则心里面打着十二分的警惕。
现在的他连吃个饭都费力，更不要提什么战斗了。
他现在唯一能依靠的，似乎也只有身体里隐藏的神秘力量了，那股力量曾多次把他从死亡的边缘拉回，现在这种状况应该也不是什么难事。
“不，我没想那么做。”中村雅子摇摇头，“我只是个普通女人，忍者之间的事情我也不懂，至于你所说的仇恨，我想如果可能的话，就在这里断掉吧。”
这回轮到东云飒茫然了。
“那你今天为什么要出现在这里？”东云飒试探地问道。
“可能是想和你说声抱歉吧，又或许只是单纯地想看一看，能杀死剑佑的孩子是什么样子的。你知道，我不想正田那孩子再受到伤害。”
“也就是说你想看看我到底是什么样的人，如果我表现出怀恨在心的模样，你可能就会出手了吧。”东云飒叹了口气。
“的确是这样……我之前确实抱有那样的想法。”中村雅子苦笑道，“很虚伪对吧，先前还在说忍者残忍的我，也还在想着肮脏的事情。”
“那现在呢？”
“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做，能不能请你别怪罪正田？”中村雅子的声音隐含着丝丝乞求。
东云飒突然感到有些心累，明明受了重伤险些丧命的是自己，可听她的语气怎么倒像是自己在做坏事一样？
“你放心好了。这件事已经过去了，我不会再深究的，无论是剑佑大叔还是正田，我都已经把他们忘在过去。”东云飒轻声说。
这些都是东云飒的心里话，他也的确不是斤斤计较的人，或许不是吧，总之，过去的事就让他过去好了。
东云飒也实在不想看到这份仇恨再继续延续下去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