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上,鸟儿仍旧娇笑不止,我埋怨道:“宣读誓词的时候,你一直在笑,视婚姻如儿戏。”
“你不一样。还敢背叛。比我坏多了。”鸟儿啐道,我一头黑线,直接闭嘴。鸟儿瞅瞅我,得意地笑,说道,“任鬼,你知道中国人为何热衷于结婚,离婚吗?”
这我还真没研究过,便来了兴致,问道:“何以故?”
鸟儿有条不紊地分析道:“答案其实很简单,老外的结婚仪式在教堂里举行,以神之名誉结为夫妻,神圣庄严。反观我们的结婚仪式,不伦不类好比一出闹剧,甭提神圣了。俗啊!非常得俗。婚姻是神圣的,建立在信仰的基础上。而信仰,正是宗教的核心。可惜,我们这个民族最缺乏的就是信仰。其次嘛!婚姻是一份契约合同,规定了双方的权利和义务,现代契约精神难于在这片土地立足。于是乎,结婚仪式唯有一个程序,那就是吃。在吃吃喝喝里结婚,在吃吃喝喝里生子,又在吃吃喝喝里离婚,最后在吃吃喝喝死去,这就国人的人生。
我听闻一愣,旋即笑了,赞道:“精辟,比那些江湖骗子强多啦,实在令人佩服。”
对于我的阿谀奉承,鸟儿古井无波,郑重其事地道:“鬼,我们已是夫妻,望你信守承诺,认真遵守义务。若还在外面沾花惹草,后果自负。至于月奴和谢雨嘛!现在让你与她们一刀两断估计不可能,我勉为其难,给你半年的时间处理。好歹姐妹一场,我也不想斩尽杀绝。”
“真的。”我兴奋地道。
“什么真的假的,你当我说话放屁。”鸟儿一脸寒霜,无可奈何地道,“我做出这么大的牺牲,全是为你这无耻混蛋着想,与其同床异梦,过得没滋没味。索性睁眼瞎,但从今日起,我要你用实际行动来赎罪。”
“怎么赎罪?”我好奇地问。
鸟儿道:“做我的奴隶,乖乖听话,否则……”
我目不斜视,生怕鸟儿又想出什么稀奇古怪的招式整治于我,往后的日子那就甭过了。鸟儿冷笑不语,眼神诡异恐怖,好似传说中的噬人女妖。我不安地问道:“老婆,你到底想干吗?”
“不怎么样?看你憋屈我就很爽。”鸟儿扭头对我不屑一顾,我的心在流血,却不敢有半句怨言。这是背叛的代价,我必须接受惩罚。
逃离拥挤喧闹的城市,进入环城高速。大约行了半小时左右,驶下环城高速,转入新修的国道。青黑色的公路伸向远方的群山,鸟儿看着路边的风景寂寂然,眉头紧蹙,哀伤的好似干涸的河流。我担心又不敢问,生怕她发疯骂人。圣池侧躺在路的下方,碧波浩淼,水气蒸腾,浪花在阳光下跳跃。藏青色连绵起伏的群山,一直逶迤至天边。天空纯净,头顶好似悬着一块巨大的蓝宝石。今日天气极好,适合野外踏青出游,然而我的内心却一片黑暗。
原本来省城与鸟儿相会,本是一件美事。可随着意外不断的出现,情况直转急下。鸟儿身受刺激,霎时翻脸不认人,不仅揭穿了我的丑事,还快刀斩乱麻般地逼着我结了婚。事态掌握在她手中,我成了一个任由她拿捏的棋子。一想到我省首富叶大伟在前方等候,而我则成了扑向火坑的飞蛾,心情能愉悦吗?罗大明说得不错,家境越是优越的女人越不能沾染,否则就是作死。月奴已经让人头疼了,鸟儿这个首富之女横空出世,我不死也得残。
“白痴,”我暗自大骂自己,一直以来,我以为鸟儿就是个孤儿。不然,她岂会主动委身于我。然而,事情根本没如我所想的那般发展,鸟儿非但不是孤儿,身份比月奴还要尊贵。她是流浪的星星,被我给捡回了家,还惨遭我的百般孽待,可以预见,我今后的日子何等的凄惨。想到此处,我偷偷望着鸟儿,正好她也望着我。鸟儿道:“任鬼,你目光闪烁不定,心里盘算什么?”
我道:“鸟儿,这是去何处?”
“我家,”鸟儿淡淡地道。
“不去行么?”我试探着问。
鸟儿露齿而笑,说道:“怎么,怕了。任鬼,我提醒你注意自己的身份,你现在可是我的男人,自己想清楚不去的后果。我爸叶大伟,那是省城闻名的混蛋,有种你别去。”
唉!我满头黑线,猛踩油门。汽车吼叫,鸟儿古井无波地沉思。又行一程,一座毗邻圣池的青山出现了一片别墅区,只见韶光淑气,树木葱郁,一条清泉从高大巍峨的山脊下飞泻而下,云烟氤氲,蔚为壮观。
鸟儿淡淡地道:“这是月亮山,我曾经的家。”
“好地方。”我赞道。
“好个屁,妖魔鬼怪横行的地方,不过与你很配。”鸟儿挖苦打击,无所不用其极。
我冷脸不言,鸟儿嗔道:“喔唷,生气了。”
“不敢。”我道。
鸟儿浅笑道:“那么大声还说没生气,一个大男人,气量忒小。”
无法,我面露笑意,心里却比黄莲还苦,道:“真没有生气。”
“这还差不多,”鸟儿嬉笑道,“老公,跟我回家有好处。”
“什么好处?”我问。
鸟儿抽出一支烟,点燃吞吐,淡然而道:“暂时保密。”
小区门口,花岗石砌成的大门甚是气派,“月亮山庄”四个大字龙飞凤舞。汽车停在了感应门口,我正打算下车登记。鸟儿淡漠道:“密码298191。”
在触摸键盘上输入密码,栏杆自动升起。正前方是巍峨壮观的服务中心,楼下的商铺寥寥可数,有超市、药房、自主银行、水站等等,但顾客稀少,显得极其荒凉。林荫道上挺着几辆电瓶车,几个统一制服的保安坐在上面晒太阳。汽车沿着小区狭窄的道路攀登,山势渐渐陡峭,越过一个高岗眼前的景色豁然开朗。放眼望去,假山、喷泉、人工湖依山而建,布局错落有致,绿树红花构成了浑然天成的山水画卷。被刷成青绿色的别墅隐于苍翠之间,与自然环境统一和谐,可见设计师的灵性。到了山顶,地势较为平整,鸟儿指着不远处的一幢独栋别墅道:“就那里,到了。”
我倒吸了凉气,别墅位于山顶最高处的平台,占地面积至少有十多亩。五层的欧式的独体别墅大约1200平米,四周建有楼台亭阁,水榭露台,左侧为一个游泳池。我心想这幢的价值至少千万以上,再看鸟儿满不在乎的表情,我吃了苍蝇般的难受。汽车停在门口,鸟儿不耐烦地道:“呆子,按喇叭。”
鸣笛之后,大门缓慢开启。别墅花团锦簇,小桥流水。我们停车而下,叶大伟与一个年轻的女人站在别墅前张望。鸟儿从后备箱里提出一个包裹,挽着我的手拾级而上。不知为何?我觉得浑身不舒服。
叶大伟笑道:“丫头,我望眼欲穿,你却姗姗来迟。”
鸟儿道:“事情很多,好歹处理完了。”
“是吗?”叶大伟的目光定格于我,解剖似的上下跳动,我故作镇定,内心虚得无以加复。叶大伟收回目光,对身旁的女人道:“廖云,他便是无痕的男朋友,名叫任鬼。”
名叫廖云的女子极其美貌,犹如冰山雪莲,浑身弥漫着冰冷的气息。她淡漠地道:“你好。”声音清脆悦耳,不夹带任何的感情。
“伯父,伯母好。”我慌忙问好。
“错了,”鸟儿纠正我道,“你该叫爸爸、妈妈好。”
叶大伟听了脸色阴冷,盯着鸟儿道:“无痕,你什么意思?”
鸟儿不以为意地道:“爸,昨夜我撒谎了。其实,我与任鬼早已领证,不喊你爸爸喊什么?”
“你,你气死我也。”叶大伟面部抽搐,目光能吃人。我心想完了,鸟儿先斩后奏,她老爹岂会轻易罢休。果不其然,叶大伟冷冷地道:“昨晚你可不是这么说的。”
鸟儿淡定地道:“这些年来我们生活在一起,已是事实上的夫妻。今早左右无事,我们顺便把最后的手续给了解了。”叶大伟双眼喷火,刚欲上前对付鸟儿,却被廖云轻轻拽住。廖云一个眼色,暴怒的叶大伟旋即安静。看来,这女人可不简单。鸟儿把他们的举动收入眼帘,淡漠地道:“父亲,记住你在母亲坟头的承诺。”
“我记得,并会履行,这点你可以放心。”叶大伟叹息,摇头苦笑道,“结就结吧!你的事我管不了。只要你还记得自己的家在这里,凡事好商量。”这话貌似洒脱,其中的意味足够深长。豪门恩怨,爱恨情仇,这不是电视里阑珊的剧情吗?怎么突然降临在我身上。
廖云望着面无表情的鸟儿,波澜不惊地道:“无痕,我以自己的名誉保证,定会履行当年的约定。在这家里,我只是一个外人,很多事我不屑理会。不过,这么多年你杳无音信,你爸非常非常挂念你。血溶于水,望你好自为之。”廖云略带京腔的普通话夹带着不容小觑的威严,我不由细细审视。此女肌肤胜雪,容貌绝伦,气质高贵,绝非普通的家庭妇女。
“阿姨,谢谢你的提醒。”鸟儿放肆而笑,身上的冰川倏忽而融,竟然赞叹起廖云来,“多年未见,你依旧风华绝代,灼人眼球,让人好生羡慕。唉!人生如梦,过去之事皆成云烟。这些年我独自漂泊,风吹日晒,冷暖自知,渐渐体味生活的真谛。当年不懂事,出格之处望阿姨见谅。”
鸟儿对廖云深深鞠躬,叶大伟面色古怪。廖云微微震惊,却倏忽而逝,继续保持不食人间烟火的气质。她道:“你有此领悟,也不枉这几年的历练。过去之事,休要再提。”
鸟儿嘴角勾起一抹笑意,也不知是不是演戏。若是演戏,那演技直达九霄,简直就是神来之笔。鸟儿道:“对了,我给你准备了礼物。”她把手中的包裹递给了廖云。廖云接过察看一番,故作高兴地道:“不错,我很喜欢。”
叶大伟见此情形,阴沉之色一扫而光。对于他来说,多年的夙愿得偿所愿,两女冰释前嫌,化干戈为玉帛,如何高兴呢?虽然也察觉二女的虚与委蛇,但总比剑拔弩张的对抗好。叶大伟望着鸟儿,期待地道:“女儿,礼物有我的么。”
“没有,”鸟儿直截了当道,当头一盆冷水浇下,叶大伟的浑身冰凉,脸上的笑容瞬间凝固。鸟儿嬉笑道:“这些年你都没照顾我,还想要礼物,简直是做梦。”
叶大伟一怔,无可奈何地道:“我白养了你这白眼狼。”
我从包里掏出一个包裹递给叶大伟,恭敬地道:“伯父,你别听鸟儿胡说,她嘛!最爱捉弄人。这礼物可是她亲自挑选,却非要让我送给你。”包裹内为一个限量版的登喜路打火机,本是孝敬我爸的礼物,顺水推舟转赠叶大伟,江湖救急嘛!哪知鸟儿不但不领情,目光狠狠刮了我一下。我混不是滋味,脸上却挂着虚伪的笑容。
“鸟儿?”廖云望着我,一脸不解之色。
鸟儿笑道:“我给自己取得外号,鸟过无痕,意境多美!”
“是很美,”廖云道,“我一时间无法适应。”
鸟儿道,“习惯就好。”
叶大伟把玩火机,笑道:“傻小子,我自己的女儿自己清楚,她会送礼物给我,除非太阳打西边出来。她刁蛮骄纵,飞扬跋扈。与她相处,难为你了。”
鸟儿气鼓鼓地道:“我是刁蛮骄纵,肆意妄为,全拜某人所赐。爸,你猜这人是谁呢?”
叶大伟无奈耸肩,对我道:“看看,发飙了。”
廖云啐一句叶大伟为老不尊,引着我们进入别墅。罗大明送我的别墅已经够大,但与眼前的豪宅相比,简直是小巫见大巫,根本不是一个级别的事物。我恍若走入传说的宫殿,显得极不自然。主客分坐两端,一个女佣前来斟茶。
廖云淡淡问道:“张妈,饭准备好了吗?”
女佣张妈道:“太太,马上便好。”
“动作快些。”廖云的高傲时刻显露,拒人于千里的神情让人窒息。
鸟儿看着女佣,俏皮地道:“张妈,你还记得我吗?”
张妈定睛一看,喜出望外地道:“小姐,真是你。你,你可回来了,大家都惦记着你。这些年你去哪里了?老板派人到处找你,可就是找不到。哎哟!小姐你长大了,也更漂亮了。”
“哪有!”鸟儿羞红了脸,她竟然会害羞,我直接无语。鸟儿道:“我也时常记挂你们。对了,王叔呢?”
张妈道:“厨房里帮忙。”
鸟儿道:“待会我去看他。”
张妈道:“小姐,我去忙了。”说罢,她躬身而去。我更是不爽,对廖云很不感冒,颐指气使,搞的自己就跟公主似的。
鸟儿问廖云道:“阿姨,小伟呢?”
廖云道:“他听说今天你要回来,缠着要我跟老师请假,但你爸不同意。”
叶大伟呷口茶道:“好习惯要从小培养,把脾气宠坏了,长大了无法无天,再想收心那就难了。”
鸟儿望着叶大伟道:“爸,你指桑骂槐有所指吧!要教训我就直插主题,千万别将小伟牵扯进去。我这次回家本打算好好陪陪你,不想与你抬杠。你若要给我上课,我立刻返回孤岛区。”
叶大伟被将一军,长叹无声,说道:“我闭嘴便了,请你记住自己的承诺。我可不想追着你满世界跑,那成何体统。”
“这个自然,”鸟儿道,“爸,我上楼看看我的房间。任鬼,你去不去?”
“去。”我道。
“无痕,你的房间陈设如故,有人打扫,从未中断过。”廖云风轻云淡,目光停留在远处。
鸟儿起身盈盈鞠躬,笑道:“阿姨,谢谢你。”
廖云摆摆手道:“你突然这般客气,我真不习惯。”
“不习惯,要不咱们恢复到从前,没事抬杠,有事大吵。”鸟儿笑嘻嘻地道。
廖云道:“我无所谓。”
叶大伟叫道:“丫头,你……”
“爸,我开玩笑罢了,你紧张作甚。任鬼,还傻坐着干啥,跟我来。”
鸟儿一马当先,我尾随其后,径直去了四楼。走道宽敞,到了最里头的一间房间,鸟儿推门而入。一股淡淡的茉莉花香飘来,人便神清气爽。这是一间小独立套间,客厅中央摆放着欧式沙发,背景墙上悬挂着一台55寸的液晶电视,墙壁四周全是鸟儿的相片。窗边有台白色的斯坦威钢琴,与凤凰小区一模一样,天台有架千秋,以及一张躺椅。一间卧室,一键衣帽间。鸟儿的卧室一床一柜,白色的苹果电脑崭新如故。廖云所言不虚,房间一尘不染。
我感叹道:“奢侈,真是奢侈。”
鸟儿莞尔一笑,脱去高跟鞋,躺在床上伸了一个懒腰,抱着床头的洋娃娃望着我坏笑。我坐在床边,伸手摸摸柔顺的床单,笑道:“这么好的家你也舍得抛弃。”
鸟儿理理散落的头发,冷淡地道:“妈妈一走,爸爸娶了廖姨,我性情大变,成了一个问题少女。打架、酗酒、吸毒、无恶不作。在之后,我厌倦这地方,独自去了孤岛区。”
我摇摇头道:“你不坏,我才坏。”
鸟儿笑道:“别故作后悔状了,老娘可比你坏多了。不信,走着瞧。”
“你再坏我都不怕,我们蛇鼠一窝,绝配。”我无耻地道。
“不不不,”鸟儿打摇其头,说道,“我的素质可比你高多了。”
她纵声大笑,躺倒在床上翻滚。卧室的背景墙挂满相片,最吸引目光的是居中的一张相片。一个风华绝代的女人恬静地微笑,金黄的阳光散在白皙的脸上,整个人笼罩在圣洁的光晕之中。女人与鸟儿极其相似,唯一的差别是面颊上多了两个小酒窝。
我感叹道:“你妈妈真漂亮。”
鸟儿没有接话,望着我发呆,明亮的眸子里水汽蒸腾。她转过脸望着窗外,神情落寞。知道她伤心,我立刻住嘴,继续打量墙上的相片,余下的照片皆为鸟儿的写真,多数我没有看过。照片上的鸟儿或清纯,或娇媚,或妖娆,无论何种打扮,无论何种表情,总是那样的耀眼夺目。
鸟儿突然问道:“鬼,我妈妈真美吗?”
“当然,”我毫不犹豫地回答,“绝色美人,只可惜……”
鸟儿淡淡地道:“可惜红颜易逝,早已化作了尘埃。”
我默许似的点头,长叹一声。鸟儿又道:“我和她相比呢。”
我毫不犹疑地说道:“你当然更胜一筹。”
“为何?”鸟儿做起来问道。
我坐下上搂着鸟儿道:“你妈的确很美,我却无法感受她的风采。你则不同,活生生地依偎在我怀里。因而,对于我来说,你更美。”
鸟儿双眸发光,说道:“鬼,你知道吗?妈妈死的时候骨瘦如柴,头发干枯,脸色蜡黄,一阵风都能将她吹到。病魔不仅夺去了她的健康,还夺去了她的绝世容颜,承重地打击了她的自尊心。她怕照镜子,害怕见人,害怕面对生活。最后,她选择自杀。压垮她的并非是疾病,而是美丽。唉!如果我得了绝症,同样会选择自杀。”
她的话很有理,我无法置评,说道:“鸟儿,你健健康康的,哪会得绝症?”
“人生变幻莫测,有些事情说不清楚。”鸟儿抱紧我,身子在抖。
我安慰道:“得了绝症也不能自杀,活着,永不放弃。”
鸟儿道:“你有这么好吗?或许吧!”
她翻身下床,赤脚出了卧室。卡在此刻手机响了,一看号码是孟轲打了的,我便接了。孟轲向询问公司贷款的事。我简洁的说了,问道:“遇到问题了吗?”
孟轲道:“据可靠消息,政府即将出台刺激经济的政策,以缓解企业的资金压力,帮助地方企业度过当前的经济危机。具体的措施为由政府担保,各大商业银行为企业提供五年的免息贷款。公司本不缺钱,但我想这笔贷款不要白不要,因此想去申报。”
我道:“月奴的意思呢?”
“她的心思都放在了你的身上,哪有功夫管这等闲事。对了,你什么时候回来?”孟轲巧舌如簧,不是时机挖苦一句。
我无语了,淡淡地道:“两天后吧!”
孟轲道:“你倒潇洒,这可苦了月奴。茶不思饭不想,状态很不好。算啦!不提也罢,拜拜。”
我怅然地望着窗外,心想月奴要是知道我跟鸟儿结婚的事,不知会怎样?回到客厅,瞅见鸟儿大把地吞服药片。
我问道:“你的偏头痛又犯了。”
“没有,”她道,“昨晚着凉,吃点感冒药。”
鸟儿放下水杯,拉着我道:“我领你到处走走。”
我们逐层游走,豪宅共有十五间客房,五套主卧室,两间书房,两间健身房,三间会客室,三间娱乐室,五百多平方米地下车库,生活设施一应俱全。我边走边赞,感叹有钱的美好。参观的过程中,手机不断地响。我不时接听电话,打断了鸟儿的兴致,脸上笼罩了一层寒霜。事情往往这般巧合,我忙电话也跟着忙,又不能坐视不理。结束通话,我突然发现身旁的鸟儿已然不在,慌忙四处寻找。无头苍蝇般的乱蹿,终于在四楼的卧室里找到了她。鸟儿站在窗前眺望远方,见我进来不理不睬。我花言巧语哄半天,她才冷冷地道:“鬼,今天是我们大喜的日子,我有一个要求,你可否答应?”
“答应。”我想都没想便说了。
鸟儿道:“从现在开始,我们切断外界的所有联系。你在这里静静陪我三天,权当是度蜜月。三天之后,你一个人返回孤岛区。”
我大惊,试探地问道:“鸟儿,难道你不要我了。”
“要呀!”鸟儿灿然一笑,用手敲了一下我的脑壳道,“傻瓜,生米成了熟饭,你还怕我飞走吗?”
“你的话吓了我一跳,还以为你要和我一刀两断,恩断义绝呢。我整天提心吊胆,迟早会得心脏病。”我讪讪而道,抹去额头的汗水。
“因为你心里有鬼,”鸟儿道,“人啊!是被自己吓死的。我不要你,岂不便宜了月奴和谢雨,我可没那么白痴。”鸟儿端起桌子上的咖啡,吸啜一口,长叹短嘘。
我道:“你干吗不跟我一同回去。”
“我五年没回家了,回头想想真是不孝。岁月如刀,蓦然回首,我爸已然两鬓染霜,心好似被什么给堵住了,难受。所以,我想留下来陪他,尽尽孝道。再则,我要拿回属于自己的东西。你记住一点,至今而始,我生是你的人,死是你的鬼,你做事摸着良心想想。”她的话隐有深意,我横竖无法猜透,问道,“鸟儿,我听不懂你的话,给个提示。”
“机不可泄露。”鸟儿诡秘而笑,深处莹玉般的手掌说道:“东西拿来!”
“什么东西?”我道。
“手机。”
我掏出手机,无奈地交给了鸟儿。鸟儿恶狠狠地道:“这三天里,我不准你想月奴和谢雨,否则我就与你割袍断义,永世不再相见。我言出必行,你自个好好掂量。”
我恨恨而道:“不想就不想,有什么大不了的。”心里却寻思,她连我的思想都要控制,莫不是得了失心疯。就算我想她们,难道会跟你如实坦白,这个傻丫头。
“这还差不多。”鸟儿关掉我的手机,同时关掉自己的手机,锁入床头柜,取下钥匙在我眼前摇晃一下,神经兮兮地道,“别打歪主意,钥匙我自然会藏好,你休想拿到。”
我哭笑不得,看着幸灾乐祸的她。鸟儿问道:“鬼,我问你个问题,你须得老实回答,莫要撒谎。”
我道,“问吧!我绝不撒谎。”
鸟儿摇摇头道:“我还是放心不下,要不你发个誓。”
我快爆发了,真想丢下眼前这无比陌生的女人一走了之。然而,想起来她种种好处,甜蜜和温馨充满了胸口,恨瞬间消失了,举手道:“苍天在上,大地为证。我今天若欺骗鸟儿,将来不得好死。”
鸟儿听了我的毒誓嘻嘻地笑,我道:“够狠了吧!”
鸟儿脸色突然为之一变,揪住我的耳朵用力一拧,唉声叹气地道:“发誓有个屁用,自欺欺人罢了。古往今来,誓言都是用来背叛的。”
“明明知道,还要逼我发誓,把我当猴子耍。”
鸟儿收手道:“你不就是我养着的一只大公猴吗?宝贝,我真爱你。”她语气动听娇媚,极赋诱惑性,我的骨头立刻便酥了,真想与之亲热。然而,走道上的铃声响了,清脆悦耳。
“该吃饭了,”鸟儿问道,“我们三个女人,你究竟爱谁多一点。”
“你,”我毫不犹疑地道。
鸟儿媚笑道,“为何?”
我思索半晌道:“你是我的克星,我对你又爱又恨,却无法分割。她们俩,除了爱之外,其中参杂了太多的情感,难于纯粹简单。”
“你的答案我很是满意。”鸟儿满足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