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眼间,到了鸟儿比赛的日子,本打算与之同行,但因祥公馆挖掘地基时出了意外,导致公路的地基突然下陷,两辆行驶中的轿车被埋,幸而报警及时,在消防队与施工队通力合作迅速抢救出被困人员。不幸中的万幸,一名重伤,两名轻伤,汽车报废,紧绷的神经遽然放松。依照合同约定,事故的责任方为施工方,与我们开发商并无干系。但是,实际情况却与合同有所出入,施工方和开发商同属一家公司,故而我们不能坐视不管,任由事态发酵扩散。我和孟轲,罗大明三管齐下,出手危机。我负责事故的善后工作,孟轲和罗大明展开危机公关,游说相关部门,尽力减轻处罚。谢雨负责与媒体交涉,发布事故处理的最新动态,积极消除不良影响。月奴隐身幕后,时刻关注上层的动向。很快,相关部门的处理决定下了,罚款加通报,停工整改并等待检验。事态平息之后,罗大明邀请省内著名的建筑专家与有关部门组成调查组,一起对翔公馆的土建工程进行实地勘测,查找地基下陷的原因。专家会诊后出具了事故的调查报告,其结论为地基软弱卧层受到附加应力的破坏而导致地基下沉,解决方法上对软弱卧层采取加固处理。施工方依据专家会诊结论,对地基软弱卧层采取了加固措施,这样无形中会曾加项目的工程预算,可能用钱买平安,我认为值了。整改通过,翔公馆项目重新启动,所有人都松了一口气。
塌陷事故完美收官,我们展开整顿,对主管地基工程项目的经理进行了严肃的处理,并告绝全体同仁定要以安全为重,杜绝类似安全事故的发生。翔公馆的基础施工方为省建集团二公司,老总是戴伟国的兄弟戴伟健。我们约戴伟健在红沓高尔夫球场相见,告诫他在施工时千万要把好关,千万别再将项目转包给没有资质的工程队,倘若发生死人的类似事故,谁也跑不了。戴伟健知道事情的严重性,主动道歉,发誓再也不会发生类似的事故,否则他提头来见。话说到这个份上我们无话可说,反正他老哥跟我们是一伙的,他爱听不听算球,搞砸了就拿兄弟当垫背。
我忙得焦头烂额,疲以应付之际,鸟儿却在舞蹈大赛上过关斩将,高歌猛进闯进了总决赛。鸟儿的兴奋之情无言以表,让我赶紧滚到她身边助威,错过了休想见到她。我问她决赛的时间,她说明天下午。我说结束今天的工作,明早上省城为她呐喊助威。鸟儿警告今天必须见到我,她想我了,整夜失眠好生难受。我骨头一酥,答应了她。鸟儿隔空亲吻一口,笑嘻嘻地挂了电话。我打电话告诉谢雨和月奴自己的行程。月奴淡淡一笑,嘱咐我多陪陪鸟儿便挂了电话。谢雨起初想跟我同去助威,让我手足无措,不知如何作答?我正左右为难,谢雨念头一转,说她还是不去了,容易暴露目标。小妮子的话语发酸,我正打算红红。她幽幽传来,淡漠地道:“你去吧!我会照顾好自己,毋须挂念。别忘记带礼物回来,再见。”
出办公室的时候,我给了孟轲电话,让她盯紧翔公馆,别在捅娄子。
汽车迎风疾驰,悠扬的音乐回荡,青色的山被夕阳镀上一层金色,流光溢彩,颇具佛性。到了省城,停车稍作休息,发短信给月奴和谢雨。月奴回复她邀约了几个姐妹去阳光海岸度假,已经在路上,让我不用挂怀。谢雨回复怨恨绵绵,说她与小猫相依为命,让我没事别骚扰。我安抚了好一会儿,她才破涕为笑。
继续出发,穿梭在密如蛛网般的道路,眼瞅鳞次栉比的高楼大厦去了又来,连绵无尽头。下了二环路进入城区,车流堵塞在宽阔的公路,放眼望满目皆为工地,脚手架、吊塔、挖掘机、围挡就像城市的毒瘤,肆意蔓延。缓慢而行,三车道变成了单行道,交通彻底瘫痪,围挡喷绘着标语,“建设美丽家园,打造城市品味。中铁二局在此施工,不便之处敬请原谅。”人车犬牙交错,混乱不堪。机器的轰鸣声,车辆的鸣笛声,人们的叫骂声构成一副奇异的画面,诉说着人生的无奈。混乱喧嚣,烦躁无序,千万人面带狂躁、焦虑、虚无之色,被城市强行融合为一体,接近爆炸的边缘。这就是我们的城市,表面繁华,内部荒芜,一幅末日般的图景。美伦美幻的平面广告上性感火辣的美女,液晶屏幕上跳跃的广告词语,无时无刻不再提醒你活着就要不断赚钱,以证明自己存在的价值,好成为消费的奴隶。城市放大了欲望,生命的意义在于索取更多的资源,而不是奉献。终有一天,我相信伟大的造物主会手持达摩克利斯之剑荡平眼前奢靡而虚伪的世界,亲自灭绝狂妄无知的人类。人类的灭绝,将会造福万物,地球才能成为名副其实的伊甸园。关闭车窗,隔绝世界,人便宁静如水,人生只剩下一首歌。
慢慢长路,何处才是终点?途锐蜗牛般地爬行,w12缸的心脏若有若无地喘息,道路死去,它再强大又能如何呢?它本是工业时代伟大的发明之一,人类智慧的结晶,为速度而生,为超越而存在,颇具讽刺意味的是强悍的它已然无用。它跟我一样,在物欲横流的时代里挥霍青春,浪费生命,蜕化成钢铁僵尸。鸟儿打来电话,问道:“你身在何处?”
我叹息道:“青年路,堵车,平均时速五公路。什么青年路?简直就是老年路,消耗了无数人的青春。”
鸟儿媚笑道:“哥哥,不急哟!我们的城市就要死了,发牢骚毫无用处,还是耐心等待吧!除非,除非你化身为金翅大鹏,便可飞到我身边来。”
化身为鸟,传说中的执念。我笑道:“就算变身大鹏,我还是不能飞到你的身边。”
“为什么?”鸟儿不解,小嘴必定很圆。
“我还没展翅高飞,就被有关部门给阻止了,异口同声地说我手续未办,不许飞行。活着这个社会,有关部门总与你有关,逃都逃不掉。平时谁也不当回事,但你稍有越矩之动作,它们就像从地底冒出来一般,铁面无私地祭出各种法律条规,搞的你是晕头转向。你要达成自己的目的,唯一的路径便是等待处理。所以嘛美女,想飞还得按的程序行事。毕竟,天空也是财产,你想飞就要出钱,否则免谈。”我嘻嘻哈哈打情骂俏。
鸟儿默然良久,说道:“鬼,我会郑重考虑移民的问题。”
“想通了,”我有点小兴奋,憧憬道:“鸟儿,移民成功,你就去学开飞机。学成了带着翱翔天宇,最好别落下来。”
鸟儿俏皮地道:“此话当真。”
“倘若骗你,猪狗不如。”我不得不发誓,对于我这样的人渣而言,神圣的誓言变成了欺骗爱人的谎言。
鸟儿娇笑不止,而后道:“你啊!见了美女摇尾乞怜,口水直流,非常之恶心。”
“那是当然。”我嬉笑道,“特别是见了你,更是难于自制,难受死了。”
“是吗?那你快点过来。”鸟儿妖笑道,“我在樱花酒店506房。”
我热血沸腾地道:“我很快就到,你别激动。”
“我真想你了。”鸟儿魅惑地笑,让我的星火燎原,她悠悠挂了电话。
我烦躁不安,望着拥挤的车流痛骂,以发泄内心的不满。骂归骂,世界从不因人的意志而转移,你唯一能做的是忍耐再忍耐。生活本就是煎熬,无尽的煎熬。半个小时过后,终于通过这段该死的路。进入宽阔的道路,汽车撒欢似地奔驰,很快就到了樱花酒店。挤入狭窄的车位,下车进入酒店,坐电梯上到五楼,找到506号房间便敲门。咯吱一声轻响,门露出一条窄缝,鸟儿一身蝉羽般的睡衣望我而笑,性感的娇躯若隐若现。我闪身而入,旋即抱起了香喷喷的她,随手锁上了房门。久别重逢,激情无限,肉体与心灵交缠,彼此不分。
缠绵在床,任由时光的河水流淌,幸福的时光却被敲门声震碎。现实回转,当下的生活就在那扇门的后面。怀里的鸟儿怯生生望着我,星眸如海,面色潮红,娇羞的模样亦如情窦初开的小女孩,目光朦胧,柔情无限。她并不理会敲门之人,一味痴痴凝望着我。此刻,时间静止,世界仿佛就剩下了我们。一个女孩清脆的声音突兀传来:“鸟儿姐,你在吗?”
鸟儿制造美,更懂得守候没,她嘟囔道:“该死的臭丫头,打搅了老娘的好事。”我无奈的笑笑,鸟儿嘴里脏话连篇,伸手抓起睡衣套在身上,垫着脚尖去了门口。她略带责怪地道:“小悦,有事吗?”
小悦道:“我们买了卤鸡翅,李姐叫我送点过来。”
“我没胃口不想吃。”鸟儿道,“我很累很困,需要休息,没事别来烦我。”
“这样,我知道了。”名叫小悦委屈地道,“姐,你好好休息,我走了。”
房门关上,脚步声逐渐远去,鸟儿钻入被窝,大腿搭在了我的身上。她两腮酡红,笑意盈盈。鸟儿见我痴痴呆呆样子,娇嗔道:“还没看够!”
我道:“永远永远看不够。”
“去洗澡呗!白痴。”鸟儿嫣然一笑起身去了浴室,出来时用毛巾捂住头发轻揉,问道,“你不洗洗。”
“不洗会被你鄙视的。”鸟儿浅浅而笑,我去浴室冲洗,凉丝丝的水流解除了浑身的疲乏。出来,鸟儿踪影已杳,急忙穿好衣服,打电话询问她的所在?鸟儿答曰楼下。莫急。很快回来。我拉开窗帘,仰望湛蓝透明的天空,层层叠叠的云层堆叠成一座巨大的城堡。俯瞰大地,一块块的绿地在钢筋混泥土的围剿下可怜而渺小,蚂蚁般的人群匆匆爬过,不留痕迹。汽车甲虫般行走,秩序井然,目的并不相同。这就是城市,繁华荒凉,宁静喧嚣,混乱有序,千篇一律而又颇具特色,它很美丽,也冰冷坚硬,矗立于天地之间,让人又爱又恨。然而,这是别人的城市,与我无光。门被打来,鸟儿翩然而至,身后的女人不用猜也知道是谁。李蝶突然见我,却不惊讶,心安理得地笑。她对鸟儿道:“明修栈道,暗渡陈仓,真是好本事。”
鸟儿不置可否,笑而不语。我解释道:“我刚刚也是赶到。”
李蝶扑哧一笑,掩口而道:“喔唷,这么护着鸟儿,让人好生眼红。鸟儿啊!有人疼你爱你,你就偷着乐吧。”
鸟儿木然道:“疼倒是疼了,至于爱么,那就不怎么见的了。”
李蝶愣了,望望我又望望鸟儿,揣测鸟儿话里隐藏的信息。鸟儿笑着问她道:“你若是喜欢,我便把他转让给你,分文不取。”
“臭丫头,我无所谓,就怕你反悔。”言罢,李蝶上下打量我,那神态好似在端详一件无关紧要的商品。
我道:“喂,李蝶,你什么意思?”
“心虚什么?”李蝶不屑地道,“我有不会把你吃了。”
鸟儿大方地道:“想吃便吃,啰嗦什么?”
李蝶美目圆睁,舔舔性感地红唇,没心没肺地道:“估计味道不错,我吃了你可别怨我。”
“哪会呢!”鸟儿郑重其事地道,“好东西一起分享嘛!”
“抗议。”我憋屈地道。
“抗议无效。”两人异口同声否决,然后笑作一团。我更是憋屈,鸟儿道:“大人说话,小孩子别插嘴。”
我无奈耸肩,苦涩而笑。李蝶对鸟儿道:“你舍得给我,我还不敢收哩!吃饭时间到了,走吧!”
两女在前,我尾随在后,她们见我异常兴奋,叫嚷着让要我请客。
我道:“没问题,你们尽情吃喝便了。”
一时间,走道内欢呼大作,引得其他房客驻足观望。我被群花环绕,心里甚是得意,一伙人嘻嘻哈哈下楼。餐厅面积很大,女孩们选代表去点菜,我叮嘱道:“机会难得,不宰白不宰,只要贵的,不要好的。“
“那我就尽点贵的。”点菜的女孩明眸皓齿,机灵活泼,婀娜而去。鸟儿迷醉于烟,斜眼看我,吞云吐雾。我问道:“怎么了?”
鸟儿道:“没什么?看看你不行么!”
银铃般的笑声溢满餐厅,冷清的餐厅春色无边。李蝶拍桌道:“公共场所,请勿打情骂俏,影响不好。”
鸟儿笑道:“李蝶,你是羡慕呢还是嫉妒?”
一个女孩嘴快,说道:“当然是羡慕嫉妒恨。”
李蝶望着多嘴的女孩,威胁道:“小丫头,你乱说什么?小心我扭你。”
女孩不禁寒噤,说道:“我闭嘴还不行吗?李姐可别出手,我这点小身板可受不了。其实,诸位谁不眼馋呢!高富帅,钻石王老五,可遇不可求的男人。”
鸟儿问女孩们道:“他帅?”
“帅啊!”女孩们异口同声地回答。听见这样赞美,我有点飘飘然。鸟儿道,“你们就想靠男人生活,没一点追求,太令我失望了。记住一句话,男人靠得住,母猪会上树。任鬼,你说是也不是?”她的目光好似锐利的刀,冷冷投向我。
我慌忙答道,“男人是靠不住。”
鸟儿得意地道:“他都承认了,你们相信了吗?”
李蝶和其他人面面相觑,不知鸟儿葫芦里买什么药?好在点菜的女孩及时回来,喋喋不休地说着她所点的菜肴,化解了尴尬的气氛。李蝶不时瞟眼我与鸟儿,觉得我们与平时不一样。鸟儿茫然望着窗外,置身于自己制造的烟雾之中,再也不多看我一眼。我察觉出鸟儿的不对劲,惶惶不安又无计可施。
酒菜上齐,女孩们欢呼雀跃,大快朵颐,不断地拍鸟儿的马屁。鸟儿含笑不语,目光里的凛冽之气渐渐黯淡,我稍微送了口气。女孩们嬉笑打闹,乱成一片,立刻变成人们瞩目的焦点。一时间,百花盛开,令人目不暇接。我无心欣赏眼前的春色,内心疑虑重重,食不知味。晚餐之后是自由活动的时间,鸟儿交代女孩们,十点钟之前必须返回酒店休息,为明天的决赛储备体力。女孩们七嘴八舌的答应,三三两两出了酒店,消失在华灯初上的街口。李蝶俯身对鸟儿低语几句,又与我挥手作别,迈着优雅的步子离开了酒店。人去楼空,偌大的餐厅安静无比。鸟儿点烟而吸,神情忧戚。
我试探地问道:“怎么了?”
鸟儿道:“心空。”
我握住她的手,难过地道:“心空。为我吗?”
鸟儿长叹一声道:“不关你的事,只是累了。”
不是因为我,那又是为何呢?我暗自神伤,说道:“那就好好休息。”
鸟儿道:“夜色多美,我想四处走走。”
嗯,我低声答应,便去付账。出了餐厅,走在熙攘的大街,鸟儿靠在我身上不说话。沉默着走了好长一段路,鸟儿突然对我道:“无聊,不如去购物。”
我道:“想去哪里?”
“金格,”鸟儿干脆地道。
在路口坐上出租车,鸟儿爬在我大腿上小憩。我摩挲她的秀发,眼望灯火通明的街道,心荒凉的好似戈壁。故地从游,毫无乐趣可言,但见鸟儿兴致勃勃的样子,只好打起精神作陪,依旧是LV专卖店,依旧是价格高昂的箱包,我真搞不懂女人为何如此钟情于这种设计单调,没有特色的舶来品。难道就因为价钱高昂便趋之若鹜吗?这也太肤浅了些。然而,女人就是女人,有时候蛮不讲理,叫人无法理喻。幸而,导购并非上次的女孩,内心稍安,便陪鸟儿选购。城市被灯光装饰的如梦似幻,且真且假,人们置身于其中,宛如迷途的羔羊。我靠坐在沙发休息,掏出手机看到谢雨的短信,她说非常非常的想我。我回复了她,说自己也想她,端起咖啡喝了半杯,忽然思念起月奴来!她过得开心吗?答案不得而知,不由长叹,四个人的爱情真是好辛苦。鸟儿从洗手间回来,迅速选了五个包,放在柜台上说开单。我去付钱却被她拒绝,掏出卡在我眼前一扬,说道:“钱对我说没什么用处,花光了事。”
我欲坚持,鸟儿脸色为之而变,冷冷地道:“别惹我生气,可好?”
听了她的话,我只得退让。出了LV专卖店,漫无目的地游走。我提着东西缓缓而行,心情越来越差,却不敢多言半句,生怕惹恼了鸟儿。鸟儿疯狂购物,遇到中意的商品也不询问价钱,立即买下,大有“千金散尽还复来”的气势。这种气势是谢雨无法比拟的,谢雨购物好歹比较一下好坏才会下手,鸟儿则全凭个人喜好而定。出门之时,我的手上全是大包小包的物品,浑身已是大汗淋漓。鸟儿催促我快点,再逛一会儿便返回酒店。她真是把我当牛马使唤,我强忍满腔的怒火,发扬艰苦奋斗的革命主义乐观精神,艰难而行,心里却将鸟儿的祖宗骂了一遍。心力交瘁,苦不堪言,这就是生活,只能劝说自己坚持就是胜利。在其他的购物中心,鸟儿不断出手,我彻底崩溃了,暗道她不是人,而是一台吞噬商品的机器。我气喘吁吁,一副要死不活的样子。鸟儿终于良心发现,结束购物。她没心没肺地道:“累么?”
我打肿脸装胖子,道:“为了你,我豁出去了。”
“说得真是动听,”鸟儿笑道,“我也觉得无聊,那就回吧!”
出门,她打的,我大口喘息。车厢里,鸟儿挽住我的手臂不说话,头靠在我的肩上,迷离的双眼望向远方。街景不断变幻,灯光五彩交错,我心就像鸟儿说的那样,彻底沦陷,空了。
到了酒店,鸟儿道:“你把东西放在汽车的后备箱,被她们看见又乱嚼舌头,送也不是,不送也不是,唉。”
“小气鬼。”我没好气的抱怨一句。
“老娘的钱可是辛苦赚来的,不像某些人不劳而获,也不知道羞耻。”鸟儿冷冷地道。我听了脸一沉不再多言,重重地关上后备箱的门。鸟儿道,“怎么?生气啦!”
“不敢,累了。”其实,我真生气了,鸟儿是我深爱之人,她这般轻视于我,我有种离开的冲动。鸟儿古怪而笑,挽住我的手,低声道:“开玩笑而已,你别当真可好。”
我觉得很无奈,攥着她的手进了酒店。大厅空空荡荡,上楼鸟儿去清点人数,我独自返回房间,想着鸟儿今日的反常表现,不由得胆战心惊。难道她已经发现了什么?这该如何是好。算了,若是她真知道,我就坦白交代。如坐针毡,我打通月奴的电话。月奴道:“我真正打麻将,手气不错,赢了好多钱。你不必担心我,拜拜。”又打电话给谢雨,问她有没有想我?
“想来作!”谢雨同样没心没肺,道:“你抱着你老婆好好睡吧!我玩《植物大战僵尸》,没工夫跟你瞎掰,滚蛋。”
“妈的,”我大骂一声索性关机,按灭烟头拉上窗帘躺在床上,望着白色的天花板发呆,既希望马上见到鸟儿,又害怕面对她清澈的目光,进退维谷,好不苦难。好久之后,鸟儿回来了,进门我便抱住她乱啃,这就是我的对策,以进为退,别给她思考的余地。
小鸟推开我,骂道:“干什么,王八蛋。”
我道:“就想睡觉。”
“是莫?但我不愿意。”鸟儿挑衅地盯着我,笑道,“你这个负心薄幸,无情无义之徒。我啊,怎么会死心塌地爱着你,真他娘的犯贱。”
我道:“你不贱,我很贱。”
鸟儿哈哈大笑,说道:“我们就是两个贱人。”我长叹一声,鸟儿突然嘤嘤而泣,哀怨而悲绝,令我手足失措。
我问道:“鸟儿,你怎么了?”
鸟儿不语,嘤嘤而哭泣。我哄她,却被她推开,侧身而卧不再理我。我如深陷地狱,鸟儿终是不许我触碰她。许久之后,鸟儿哭了,混混沌沌沉入了梦境。我难于入眠,鸟儿绝望的目光历历在目,让人难于释怀。她或许早已知道我寻花问柳的事,只是隐忍不发罢了。她一直在等我回来,我却熟视无睹,越走越远。
“任鬼,你是一个混蛋。”
我大骂自己,望着熟睡的鸟儿。她恬静安详,面带微笑,睡梦中紧紧握住我的手,生怕松开就会失去我似的。刹那间,我觉得喉头哽住,旋即泪滴下落,吻吻鸟儿的额头。在愧疚与不安双重折磨下,眼皮逐渐沉重,阖上眼帘昏昏沉沉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