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尔夫球车在球场中央稳稳停下,球童忙碌地设置座位,撑起遮阳伞。谢雨悠然靠在椅子上,脸色的笑意被春天的花还美。脚踏厚实柔软的草坪,我伸腰蹬腿活动筋骨,接过罗大明递来高尔夫球杆,比划几下,甚是顺手。
谢雨笑道:“虚张声势,花拳绣腿。”
“水平极差,造型嘛!特意为你摆的。”我淡淡笑道。
“咯咯,”谢雨娇笑道,“真会哄人。”
钱云持杆而来,对谢雨道:“妹妹过来,我教你打球。”谢雨起身而去,两女伫立在风中,犹如盛开的雪莲。罗大明手持球杆,详细讲解击球的要领,煞有介事地道:“击打高尔夫球的基本要领共有四条:1、左手:把杆子从食指靠掌的第一指节斜着横贯上紧紧地靠着掌缘下端的厚肉垫,大拇指跟食指的“V”形纹要指着右眼。2、右手:全用指头去握杆,杆子直着压过靠掌的指节上,一定要握在手掌之外。中指及无名指吃力最重,在练习右手握杆的时候,把右手的大拇指和食指拿开,拇指和食指形成“V”形纹指着下巴。3、合:两手握杆的时候,要联结在一起形成一体。右手的小指头在左手指和中指之间的夹缝里;左手的大拇指正好平稳地被藏在右掌拇指下的窝里。4、站姿:右脚方方正正的抵着假想中与弹道平行的一条线呈90°。左脚向外开1/4,以5#铁杆为准,双脚分开与肩同宽,比5#铁杆长的就开得宽;比5#铁杆短的,双脚就向内拢一些。双臂和关节尽量向身体靠紧,双脚向内指。”
他边讲解边示范,我倾听揣摩,不厌其烦地练习,很快便有心得,通过腰部回旋迸发的力量,把球尽可能击打到远方的标杆。既有心得,当即实际操作,摆正姿势瞄准小球挥杆击打,球腾空而起,轻盈地划出一条完美的抛物线,落在了标杆的前方几米的地方。
“不错。”罗大明赞道,挥杆击打。我斜眼望望旁边的谢雨,但见她有模有样的练习,动作利落,姿势优美。球童把球放置在击球点,躬身后退,罗大明跨步摆好姿势,潇洒的完成了击球动作,高尔夫球腾空而起,飞向远处的标杆,急速下坠落在界内。从他那一气呵成的熟练动作,可见平时经常练习,我虚伪地鼓掌,啧啧称赞。
罗大明谦虚地道:“手感不好,你来。”
我对着小球比划,扭腰挥臂,准确击中高尔夫球。球极极速飞行一段距离,下坠落在远离标杆的地方。
我摇摇头道:“水平太臭,老哥莫笑。”
罗大明笑道:“妈的,我第一次可没你打的好。你若经常练习,肯定比我厉害。”
我道:“算了吧,我对这种装样的游戏不太感冒。”
罗大明嘿嘿一笑,露出被烟熏得发黑的牙齿。他道:“你以为我爱这项运动?大错特错。此地风景旖旎,空气清新,呆久了毫无乐趣而言。如不是为了生意,我何须来此花钱受人管制。兄弟,人是需要圈子的,而打高尔夫球场就是最好的平台,通过它你能进入更高的圈子。”嘿嘿,罗大明脸上露出狡黠的笑容,指着远处的灰色的建筑,说道,“此处并非运动场所,而是成功人士集会消遣聚会的场所。我们谈笑风生,拉帮结派,互通有无,利益均沾。”
一语点破梦中人啊!我感叹道:“大哥,我目光短浅了,勿怪。我决定进入这个俱乐部,不进入这个圈子里,在某些人眼里我永远是一个没品位乡巴佬,只是不知道门槛费需要多少?”
罗大明道:“费用你不必操心,我代你出了。手续一了,我会电话通知你。”
我道:“我就理所当然了,谢过。”
“客气就是虚伪。”罗大明笑道。
突然,尖叫声传来,谢雨捂脸又跳又叫,兴奋得无以加付。她叉腰而立,得意地道:“我一杆进入洞,悟性高吧!”
我道:“高,实在是高。”
“那当然啰,美女嘛!岂是你所能想象的。”谢雨理所当然地道,不知客气是何物。“
钱云也夸谢雨有悟性,谢雨更是得意洋洋,目中无人,叫嚷着要与罗大明比赛。罗大明被她的热情感染,欣然接受,问谢雨道:“比赛的形式分为比杆赛和比洞赛两种,你选那种?”
谢雨怔了怔,问道:“比杆赛和比洞赛有何区别呢?“
罗大明道:“所谓比杆赛,就是把每一洞的杆数累计起来,待打完一场十八洞后,将全部杆数相加,以总杆数来评定胜负。比洞赛则是以杆数为基础,其不同处于比洞赛是以每洞之杆数决定该洞之胜负,每场再以累积之胜负洞数裁定成绩。“
“我选比杆赛,”谢雨眼珠一转,笑道:“你岁数比我大,打球时间比我长,水平比我高,你须得让我几杆,否则胜之不武。”
理由合情合理,罗大明笑道:“好好,我让你十杆,满意了吧!”
谢雨娇笑道:“那还差不多。”
于是乎,比赛开始,谢雨打完十杆,罗大明悠然上场。谢雨的手感虽好,但毕竟大姑娘上轿——头一回。刚才一击进洞,纯粹是瞎猫碰到死老鼠。开始几杆还可以,后面几杆偏地离谱,纷纷飞出界外。谢雨有点气馁,咬牙坚持,奋力挥杆,我和钱云为她加油打气。后半程,手机响了,我一看陌生的号码,本想挂掉,但想得今日的同学聚会,便接通了。
一个年轻女孩的声音,稚嫩甜软,如沐春风,令人诧异的是她竟直呼我的大名。
我问道:“你是谁?”
她银铃般地笑,问道:“你猜猜看?”
“我不擅长猜谜语,失陪。”我直接拒绝道,想不出我与她有何交集。
“别挂,你这个无趣的男人,”她抱怨道,沉默片刻道,“我是罗雪。”
妈的,我差点叫出声,真是太意外了,慌忙走到远处,眼前浮现出一个情理的影子,透明的星眸。
罗雪不满地道:“喂喂,还活着么?”
“活着,”我笑道,“暂时还未死。”
“我还以为你被我吓死了。”罗雪的嗓音如空谷回音,清脆悦耳。
我问道:“有事吗?”
罗雪道:“下午有空吗?”
“没空,”我道,“下午有应酬。
“无聊的节目,干脆推了。”罗雪替我做主,毫不含糊地道,大小姐的霸道尽显无遗。“无聊”这次好像是她的习惯用语,听得我心寒。
我婉转地道:“这好像不关你的事。”
罗雪对于我的冷淡听之任之,问道:“风声鹤唳,独立秋山,你不孤独么?”
她心思细腻,耳朵不是一般的灵啊!
我调笑道:“灵魂是酒,燃烧的是孤独。我是无聊加孤独,你过来作陪吗?”
“好啊!我正孤独无依呢?你在何处,我即刻过来。”罗雪默然良久,居然答应了,我满脸黑线。
我有心拿这丫头快刷,说道:“我在红沓高尔夫球场。”
“你等我,不许开溜。”罗雪兴奋地嚷道,好比那刚刚释放的囚犯。
我嬉笑道:“罗雪,我和一个朋友在一起。这人,估计你不想遇到。”
“谁?”罗雪好奇地问道。
我淡漠地道:“你老爸,罗大明。”
“啊!”尖叫声陡然传来。沉默,依旧沉默。尔后,她想起了什么?确认道:“你,你说的可是真的,我怎么觉得你在骗我完。”
“不信,我就叫他过来接电话。”
“免了,我这个坏人。别说我打电话给你,否则,我饶不了你。”罗雪气咻咻道。
“小题大做,骄横霸道,谁愿意娶你。我说了又能如何?又没把你怎么着了。我沉默半响,她焦急地催促道:“又死了吗?听到没有?”
“被你吓得魂飞魄散,”我拍拍胸,兴庆地道,“现在总算活了过来,别大惊小怪的,我不说便是。”
“这还差不多,”罗雪呵呵地笑,又神经兮兮地道,“你们继续无聊,我就不打扰了。这是我的号码,你最好存着,明白。”
“明白,”我居然不假思索答应。
罗雪道声再见,啪的一声挂了。我有种上当受骗的感觉,罗雪找过作甚?实在无法猜透。谢雨和罗大明的比赛依旧,我问钱云赛况如何?钱云娇媚而笑,说道:“谢雨输多赢少,垂死挣扎。不过,她并未把输赢放在心上,玩耍罢了,好生让人羡慕。”
我望着钱云,问道:“你难道不快乐?”
钱云清风般的微笑,淡然道:“快乐总是短暂的,苦难天长地久,这便是生活的真谛。算了,还是看他们打球吧!你看,谢雨打了一个好球。”顺着她的指尖的方向,高尔夫球落在草坪跳跃翻滚,最终停留在离小洞不远的地方。
“好球,”我们赞道。
谢雨欢呼雀跃,优雅转圈,好似盛装的公主。拥抱自然,她卸下伪善的面具,回归天真的神情。美丽、洒脱、快乐,充满了生命的光彩,反观我们呢?仍旧迷醉在欲念里,虚伪的面具之下的面目早已变异,简直无可救药。放下执念,彻底超脱,我高声喝彩,叫道:“再来一个,姐夫背你回家。”
罗大明和钱云大笑,谢雨面红耳赤,用球杆指着我啐道:“你再乱嚼舌头,看我不抽死你。”
“惺惺作态。”我无耻地道,“姐夫爱小姨子天经地义,你害羞作甚?再说,又不是没抱过你。”
“混蛋,”谢雨挥舞球杆向我冲来,抬手便打,又狠有毒。我闪身躲开,四处逃窜,谢雨穷追不舍,不依不饶。我纵声喊道:“谋杀亲夫啦!谋杀亲夫啦!我死你就成了寡妇,有意思么。”
这般胡闹,逗得罗大明和钱云笑个不休。欢声笑语,被簌簌风声淹没。谢雨气苦极了,丢下球杆,弯腰屈膝大口喘气。我远远地问道:“小雨,累吗?”
谢雨眼露凶光,恨道:“你……你诚心出我的丑,我恨死你。”说完,泪水涟涟。我傻了,赶紧认罪伏法:“开玩笑,你说翻脸就翻脸,好似个孩子。别哭,他们看着你呢!”
“看见就看见,我才不怕,谁叫你欺负我。”谢雨掏出纸巾擦拭泪水,威胁道,“你以后在这样不尊重我,我直接消失,到时候你可别后悔。”
我道:“清楚,明白。我就是你的狗,你叫我干吗就干吗,绝不含糊。”
谢雨破涕为笑,摸摸眼角道:“我让你添屁股,你舔不添?”
我咂咂嘴道:“你的还是别人的?”
谢雨陡然发觉错了,娇憨无比,道:“无耻,下流,我恨不得宰了你。”
“你舍得吗?”我抬手欲搂她。
谢雨推开我道:“孔雀,滚一边去”我也不管她愿意不愿意,强行拉着她的手折返。
罗大明望着钱云,无限羡慕地道:“年轻就是本钱,爱怎么折腾就怎么折腾。哎!上了年纪,心有余而力不足。对不?我的小云云。”话音未落,大手在钱云的美臀一揉。钱云雪白的脸瞬间透红,娇羞得无地自容,目光盛满了依恋。罗大明干笑道,“自家人,害什么羞,年轻人这么的开放,我们也要与时俱进。”
一丝不已觉察的哀怨从钱云眸子闪过,被我尽收眼底。她气质觉佳,怎么会委身于罗大明这厮,真令人费解。谢雨挽着钱云,指着我和罗大明悻悻而道:“姐,我们去散步,别搭理这两个荒淫无耻的老流氓。”
她对我我们做个鬼脸,拉着钱云远去。罗大明耸耸肩,笑道;“老弟,你这小姨子可不是省油的灯。”
我坐折叠椅上轻轻叹息,不置可否。蓝天下,山林间,芳草碧连天。极目远眺,群山之后还是群山。我不作答,罗大明也不会再问,说道:“这里风景不错吧!”
我道:“不错。很安逸。”
罗大明悠悠而道:“听风看云,小看人生。兄弟,人上了岁数便不喜热闹,只爱待在清静之地冥想。”
我感叹道:“老哥是个有品味的人。”
“我有品味,你是第一人说这话的人。”罗大明道,“在线别人眼里,我可是洪水猛兽,吃人不吐骨头。对于俗人的评价,我泰然处之,充耳不闻。兄弟啊!我出身底层,看透世间的人情冷暖。现实残酷无情,唯有成为强者,才能改变被凌辱、奴役、压迫的地位。弱者无人怜悯,只会被唾弃。弱肉强食,人间正道。”
我深有感触地道:“当年我穷困潦倒之时,连爱的权利都没有。因为我无法给予心爱之人未来,只得放手。那种痛苦,永生难忘。现在,我成功了,却不知道该去爱谁?妈的,生活就是荒谬的喜剧。”
“鱼与熊掌不可兼得。兄弟,老哥奉劝你一句,爱情不能当饭吃。故而,我认为谁助你成功,你就选她。真爱,仅能深埋心中,他日你羽翼丰满,再找回来那也不迟。当然,你有情有义,我的话或许令你鄙视,但社会本质就是无耻的,我们舍去的并非信义,而是为了生存下去。当局者迷,旁观者清,望你早做决断。”
我明白罗大明话里的含义,无非是劝我舍去鸟儿选择月奴。道理很真,可我不屑为之。
“老哥,谢谢你的忠言,我会认真考虑。其实啊!令我心烦的不止女人,还有职业。有人逼我去做官,我不愿意又不得不去,苦也。”
罗大明双眸炯炯有神,兴奋地道:“烦恼什么?这可是好事。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古人十年寒窗苦读,一朝飞黄腾达,光宗耀族,指点江山,何等豪迈。你不用折腾就能身在其中,真是生在福中不知福。”
我盯着罗大明,笑道:“指点江山很美,风险却不小。哥,我身在其中,你可是赚了。”
罗大明见我拆穿了他的西洋镜,呷呷而笑,颇为得意。他道:“何时动身?”
“过段时间吧!”我道,“大哥,这事切勿与人提及。”
罗大明叫道:“废话,你以为我是猪吗?兄弟,你的荣耀就是我罗大明的荣耀,需要什么尽量提。”
“暂时没有,”我笑道,“有,自然来找你。大哥,你神通广大,能否帮我梳理本市官场之脉络,心中有数,万事不愁。”
罗大明沉默良久,如数家珍般地梳理本市官场之现状。首先,简单扼要地归纳本市官场的派系特征;接着,点出已被他笼络的官员,细解这些人的背景,性格,嗜好等特点;最后,指出与他生分的人,让我小心在意。我听得津津有味,敬佩之情又深一层,暗自感叹:“为商之道真乃诡道也,无所不用其极,多方整合可利用的资源,确保自己立于不败之地。”又感叹资本的力量,真是无孔不入,渗透社会所有领域,或多或少的影响政治的走势。
罗大明说完,我感慨道:“老哥,佩服,谢了!”
“不是我有本事,而是形式所迫罢了,人家掌控资源,我们没有任何话语权。做生意,拼人才拼技术拼资金,但最重要的还是拼关系,与政府的关系。某些人,才是正在的大佬。”
我坏笑道:“于是乎,你中有我,我中有你,最终不分彼此,从此高枕无忧。在文明世界,这仅是一个笑话,但在我们这蛮荒之地,却是妇孺皆知的常识。因此嘛!我的人生从今日开始,争取做大做强,掌控一方山河。你我互相支持,大事可成。”
我们击掌为誓,纵声大笑。远处的谢雨和钱云怔怔看着我们惊讶不已,她俩引以为知己,亲密无间地回来。
钱云谈谈地道:“聊什么?这么开心。”
谢雨笑道:“姐,他们呐!要么聊升官发财,要么聊女人。除此之外,毫无品味可言。”
“那倒是。”钱云露出颠倒终生的笑。
谢雨道:“你别看任鬼人模狗样的,其实俗不可耐,还非常之庸俗。”
钱云忿忿不已地道:“或许,男人皆是如此?不提也罢!”
她俩一唱一和,把我和罗大明批得一文不值。我们本就高兴,懒得与她们一般见识。聊着聊着,罗大明的手机响了,远离我们接听电话。时间不早,我活动筋骨,打算离开。天空出现了一片乌云,遮挡住太阳,气温骤降。
罗大明关闭手机,笑道:“时间不早了,要不一起吃饭?”
我道:“算了,下午有事情,改天吧!”
谢雨笑道:“罗大哥,你可别耽误他的美事。我姐夫他忙着去见老情人,保不准还能再续前缘,双飞双宿呢!你横插一脚,人家心里恨着呢?
钱云抿嘴而笑,罗大明啐道:“傻丫头,知道你还不看紧点。”
谢雨满不在乎地道:“管得住他的人,管不着他的心。况且,我又不是没人要。”
“臭丫头,揭我的老底,回家看我怎么整治于你。”我蹙眉道,谢雨口无遮拦,我真生气了。
哪知,她不以为耻,高声挑衅道:“横什么横,有本事放马过来,我怕你不成。”
我满头黑线,正欲收拾这丫头,手机不合时宜地叫。万老师的电话,我赶紧接通了。谢雨恨恨而道:“来的可真是时候。”
钱云戏谑道:“小妹,你吃醋了,酸气熏天。”
“我不爱吃醋,只爱吃糖。何况,我并非他的老婆,懒得管他。”谢雨美目圆睁,一副要吃人的架势。
我一心二用,疲于招架。一耳接听万老师的电话,一耳听着谢雨的抱怨。她胆大包天,气煞我也。
万老师道:“同学们都齐了,就差你了。”
我急道:“我有事处理,你们先动手,不用等候。”
万老师发觉我语气凌乱,自觉挂了电话。我狠狠瞪眼谢雨,登上了高尔夫球车,原路折返。步出大楼,我们握手话别,离开了高尔夫球场。路上,我好好教训了谢雨一通,她发觉我生气,自然不敢回嘴。我见好就撤,安抚一番,让她在家等候我的电话。谢雨伸伸懒腰,自言自语地道:“好累,回家补个午觉。”
我笑道:“晚上,打扮的性感一些。”
“晓得,”谢雨懒懒地道,“不会丢你的脸面,该死的老混蛋。”
送走谢雨,马不停蹄赶去接鸟儿。路上车流汹汹,绝对的一字长蛇阵。在你心急火燎,也只得耐着性子缓慢而行。旧城改造势在必行,不然城市难于存活。横竖是无聊,打通了月奴的电话。
月奴道:“我还在市委大院,今晚不回熙竹园了。”
我道:“怎么不打电话给我。”
“你不是参加同学聚会吗?我不想打扰你。”
我夸赞道:“真是善解人意,我爱死你了。”
“好好记得我的好!”月奴道,“少喝点酒,听到没有?”
“你的话我敢不听吗?意思意思罢了。”我道。
月奴道:“真乖,姐姐没少疼你。”
我道:“月奴,我想你了。”
月奴笑道:“那就继续想,往死里想。得了,滚吧!好好放松,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