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父师父,热了热了,这比包子热多了!”
藏全惊喜叫道,掌中淡淡金光忽明忽暗,吞吐不定,囊中冰雪迅速融化。
左手渐有灼烧之感,但看了一眼躺着的少年,藏全转过头来,眼神更加坚定。
内心比左手更加火热,目光比金光更加璀璨。
小小沙弥心中暗想,我也有力量可以救人了!
藏全终是架不住心中疑问,疑惑地道:“师父,你看像我如今这个实力,一旦遇上狼妖,又该如何降伏?”
空闻一听却是忍不住笑出声来,引得禽鸣兽嚎起伏,空寂的山林回荡着各种声响,却是添了几分生机。
他转身拾取了根被少年一拳震下的枯枝,甩手一扔便插在藏全身旁,右手双指一捻,枯枝便噌的一声燃了起来,驱散了黑暗,照亮这小小一方天地。
火光映射,人也温暖不少,空闻这才伸出一根食指,在藏全眼前晃了晃。
“好徒儿,以你如今境界,万一真的遇上了这等修为的狼妖,你只有一个法子!”
“真有法子!师父,什么法子?”
藏全本是抱着试试的态度投石问路,却没成想到砸到一尊菩萨,顿时双眼冒光,欲凑上前去聆听。
但他毕竟第一次这般使用真气,自认为左掌心运行正值紧要关头,不可有半点差错,否则便会走火入魔。
因此小心翼翼地不敢妄动,生怕一个不小心立刻气绝身亡,命丧当场。
因上述缘由,藏全只好把脖子伸的老长,既怕妄动走火入魔,又怕漏掉一个字,导致这降伏狼妖的法子施展出来不灵。
“法子就是,先用你全部的真气汇于胸腔。”
“师父这难不成是灵山绝学狮吼功!然后呢?”
“然后用真气将声音顶出来,高呼师父,让为师听见。”
“嗯……嗯?那之后呢?”
藏全听到这里,已是有些疑惑,不知道师父说的这和降妖有什么关系。
“之后,之后为师听见你的呼唤,自然会立马赶来相救,切记不可逞强,白白丢了性命!”
“啊?师父……”
藏全缩回脖子,一时有些郁闷,自己明明是在认真聆听教诲,可师父却拿自己寻开心。
只见空闻凝视火光良久,似是在回忆过往,过了良久才悠悠叹了口气。
“徒儿,为师可没有在寻你开心,你要知道,如今这天下苍生,能够轮回投胎,都要莫大机缘。”
“你切莫辜负了你双亲多年的含辛茹苦和临终前的嘱托,活着比一切都重要!”
提起已故双亲,藏全又是神色一黯,但转念又想,佛家不是讲超脱轮回嘛,师父为何说活着最重要呢。
但也不再反驳,连忙道:“嗯,徒儿一定谨记!”
藏全突然想到这地上躺着的施主与自己年纪相差不大,却能独自降伏狼妖,一时敬佩敬畏之情油然而生。
又忍不住问师父,“师父,那这位施主,他又是什么境界,竟能凭一己之力降伏狼妖,明明年纪还这么小。”
“这个,为师也说不准,按照道家境界来说,这位施主应该是在炼精化气阶段无疑,确切讲是在炼精化气阶段的开光期,”
“但……等我赶到时,他周身散发的气息以及那一拳给我的感觉,却又远远不止开光境界,这……着实有些古怪!”
空闻面露思索,低头看向那少年,对少年的身份有了几分猜测。
说少年古怪,但却没有藏全此刻的脸色古怪,因那水囊的积雪已全部化为热水,藏全正按师父之前的教导,将真气再原路归回丹田之中。
当他回身起来准备递给水囊时,却看到一个凶兽的黑影悄然出现在他师父身后,而他师父却似没有一点察觉,仍在那自言自语地说着那少年的古怪之处。
藏全一只手抓着水囊,另一只手连连挥舞,焦急地朝师父示意,冲着师父大声嘶喊道:“师父,当心身后!”
话音未落,空闻身后的黑影突然后肢发力,双脚一蹬,便一下从黑暗跃进了火光之中,立定在三人中间。
它先是歪着头瞪了一眼藏全,似是十分不满他刚才的大呼小叫,转而又歪过头看向另一边的空闻。
这野兽既不伤人,也不怵人,藏全愣愣地看着它迈着蹄儿,三两步凑到他师父跟前,嗅了又嗅。
只见它二话不说,吐出湿热的舌头,冲着空闻锃亮的脑袋舔了两口,惹得空闻摩挲着自己的光头,忍不住大笑起来。
藏全看到这幕,也是忍不住笑出声来,反倒怕自己惊到这只神秘来客,蹑手蹑脚地移到师父身边,蜷缩在师父跟前,盯着这野兽纯粹的大眼睛。
小声问道:“师父,这又是什么境界的灵兽?这里刚刚发生过战斗,别的生灵避之不及,它竟然敢独自一人来此?”
藏全深深地打量了野兽一眼,以示敬佩,见这野兽下腹便便、鼓鼓囊囊的,转而又吃惊改口道:“呀!师父,难不成它还怀着身孕?!”
空闻微微点头称是,示意藏全将身边晾着许久的少年扶坐起来,将先前取出的丹药,一掰两半。
一半丢入囊中化开,另一半由两人合力撬开少年嘴,就着药水将其送入口中,囊中剩余的药水则均匀的洒在伤口上。
这野兽也禁不住好奇心,凑着脑袋瞪大眼睛瞧着师徒二人将服了药的少年扶起,靠坐在树下。
空闻又打量了眼面前的所谓灵兽,对藏全笑着道:“灵性倒是有的,但还算不得灵兽,狼妖和这位施主的搏斗动静如此之大,鸟兽听见声响早就惊走散尽,没段时间不会重新回到这片区域的。”
不知何时,藏全已捡了一堆干柴枯枝,一边生火一边插嘴道:“那师父,它又回来干什么?”
“它回来瞅瞅刚才发生了什么,究竟是什么把它给吓跑了。”
藏全一时间哑口无言,对它的态度也有了点微妙的变化,他挪了挪脚,似是怕它听到,凑近师父耳边轻声道:“师父,这难道不是……傻吗?”
空闻听得此言,不仅莞尔,正欲开口,却听耳畔一个清亮的声音响起。
“哈哈,这畜生在当地,就叫傻狍子!它要是不傻怎能获此殊荣,哈……咳咳。”
藏全听到这陌生的声音,先是一惊,随后大喜道:“施主,你醒了!”
却见倚在树下的少年不知何时已经苏醒,眼神清澈明亮,边咳边笑着打趣这名为狍子的野兽。
狍子用力地打了个响鼻,溅了少年一身,也不知是不是听懂了少年的造谣诋毁。
少年笑着想要闪躲,却忘了此时的他身负重伤,顿时牵动伤口,从血痂中又渗出滴滴血珠。
少年吃痛,低头看去,却见涂了药的伤口上,竟然已经微微结了痂,暗道一声好药!
少年吃力的站起身来,藏全见状赶忙上前搭把手,只听空闻连忙起身道:“施主你刚醒,药效还没完全发挥,别急着起来,我师徒二人今夜都会守着你,你安心休息即可。”
说着说着藏全便清理起了树下积雪,那架势是要为少年打个地铺。
只见少年连忙制止藏全,将他移步至空闻身边,躬身作揖正色道:“今日突逢罹难,若不是两位师父相救,小子定命丧于此,在此先行谢过,却不知两位师父在何处修行,他日必定为佛塑金身以谢!”
空闻双手合十回礼道:“施主言重了,若不是老衲突然赶来,施主也不会突然收手,导致如近一月之内都无法行功运气,说来应是老衲向你道歉,施主要是不嫌弃,这段时间内老衲和我这徒儿定会护送施主一路安全,直至施主伤势痊愈,施主,你看此法是否可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