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忽忽悠悠地来到了天圣三年,已经五十七岁的刘娥活得依然很好,并没有去找先帝,也没有给某个人机会把“天圣”改成“大圣”。
但要说这一年公司的经营状况,那就是一个字,乱七八糟。
什么?您说我不识数?胡渣渣很傲娇地竖起三根手指,告诉你们五个字,一派胡言!
上回咱们说到,赵氏集团为了搞活经济,促进市场经济的稳定可持续地发展,改变了茶叶的统购统销模式,为大宋的经济建设解开了第一道枷锁。
那是一顿猛吹啊!就差说是开创人类的先河了。
结果,很快就被打脸了。有多快呢?一年不到。
统计部门经过调查发现,那些茶商是良心大大滴坏了。他们只肯收购好茶,对于次品茶叶根本不要,致使官办的东南十三茶场,堆积有未出售的茶叶达六百一十三万余斤。
六百多万斤的茶叶,您想想,这是个什么概念?而且茶叶这个东西,除了普洱等少数品种,基本上都讲究喝新茶。陈年的老酒很香,陈年的茶叶就不好处理了。虽然西夏、北辽的人不太讲究,但人家也不蠢,新茶旧茶还是能认出来的。价格上,自然就要大打折扣。
其实真要是把好茶的价格抬高,商人们依法纳税,官府的税收也未必会有多少消减。可你指望商人们不偷税漏税,还不如指望世界和平了呢?
造成赵氏集团盈利减少,还有另外一个不太重要,但高管们认为可以排在第二位的因素。原本直接向茶农征收的利税,因为茶农赚不到钱,也不好收了。蚊子腿再小,它也是肉不是?凭什么把公司的利益都让给那些黑心肠的商贩跟屁民?
这个所谓的贴射法,给公司造成多大的损失?这个锅,该由谁来背?
三司使李谘这个始作俑者当然要背,贴射法也不能再继续了。不然的话,公司的一大收入就要逐渐萎缩,甚至是要赔本了。
废了吧!
好不容易冒点小芽的市场经济体制,就这样枯萎了。仁宗一朝的政令之反复多变,由此也可见一斑。
搞掉了三司使这个财务主管,一只看不见的黑手,又把他的魔爪伸向了负责监察的御史中丞薛奎。
薛奎这个人在历史上基本没什么可说的,算不上什么主角,但人家的女儿厉害啊。大女儿、二女儿名不见经传,没什么好说的。第四个女儿嫁给了大名鼎鼎的欧阳修,三女儿和五女儿嫁给了王拱辰。
欧阳修大家都知道,后面有单章说他。
两个女儿都嫁给了王拱辰?好像不太正常吧?难道这位不怎么出名的王拱辰是帝舜,薛奎欲效帝尧嫁娥皇女英故事,把两个女儿一起嫁给了王拱辰?
早就告诉你们了,思想要健康一点,少看些倭瓜国的*****。我就从来不看,什么***、玛利亚什么的,我一个都不认识!
不是一起!是有先后顺序的。三女儿身体不好,没嫁过去几年就去世了。五女儿一看姐姐没了,留下个姐夫多孤单寂寞冷呀,我要嫁给姐夫!就这样,王拱辰名正言顺地娶了自己的小姨子,欧阳修从连襟弟弟,升级变成了连襟哥哥了。
虽然在后世,姐夫小姨子什么的,似乎不算太稀奇,但在当时,薛奎的做法实在是绝无仅有,惊掉了一地的下巴。
你老薛家的闺女就这么相中了王某人?王某人就那么得香?如果薛奎的三女儿没死,这就是标准的后世狗血剧的套路呀!
薛奎老大人的被贬谪,也是这样充满了戏剧性。
据说,事情的起因是这样的:北辽自打跟赵宋和解了之后,就经常派人互相参加对方的趴体,比如新皇登基、老皇归天、新皇大婚什么的,互相送个份子钱,显得人多,也热闹点不是?
这一年正月,北辽派宣徽南院使萧从顺来参加刘太后的生日趴体。
这萧从顺也是个事儿妈。好好喝你的酒,吃你的菜,就算是圆满地完成了这次社交任务,不就得了。他不,两杯猫尿进肚,不知道自己是谁了,非要瞻仰一下刘太后的尊容,回去好跟一帮穷哥们吹几句。
人家的理由也很强大,南使到北辽,俺们家太后都亲自接见。怎么,你这赵宋的太后就金贵些,过个生日,连面都不露一下,看不起谁呢?
奉命接待使者的薛奎也被闹烦了,俺们这就这规矩。知道什么叫垂帘听政吗?太后她老人家,接见我公司的高管一向都是隔着帘子的,你算老几?还想一睹芳容,滚一边去!
按说薛奎这话没什么大毛病,除了讽刺的意味稍微,有那么一丁点儿的明显。
女人心海底针啊!刘太后再英明大度,她也是个女人,偶尔也会那么小心眼儿一下下。立即下文,贬薛奎知并州——也就是太原——去挖煤去吧!理由很牵强,说是薛奎泄露了公司机密。
薛奎无所谓,挖煤就挖煤,说不定还能成煤老板呢?
刘太后一想,对啊,那不是便宜那个老东西了吗?
你不是熟知边事吗?去秦州吧!那个地方紧邻西夏、青唐吐蕃,刚好可以发挥你的特长,也算是人尽其才、物尽其用了。
薛奎是个有能耐的。到了秦州也是干得风生水起,分公司盈利节节攀升。
隔壁知环州的崔继恩一看,嚯,你个被贬的都干得这么好,我不能比你差了,我也要进步,我也要业绩!
崔继恩这家伙,不想着外塑形象,内强素质,努力提高公司的产品数量和质量,净想些歪门邪道。
他欺负羌人不识数,在向羌人征收粮草时玩弄数字。羌人是交了一回又一回,总也交不够粮草。
这时候,再傻的人也知道不对劲了,性格豪爽的羌人就开始闹。像这种情况,如果说几句好听的,安抚几句,说不定羌人就信了,也惹不出多大的事儿来。可手里有兵的老崔,就像拿着锤子的人一样,看什么都想砸几下。解决问题的方法是简单粗暴,谁敢闹事,打一顿就好了嘛!那些肮脏的羌人,需要本官去解释吗?
泥人也有三分性。你老崔这么不讲究,羌人也火了!干他!
刚巧一个叫厮铎论的逃犯回来了,羌人找到了带头大哥,就风风火火地造起反来了。包围了几个军寨,杀死了官军若干。
这时候说是造反,其实不太准确,因为羌人只是想收拾那些贪官污吏,并没有公然打起旗号要干掉赵祯,另起炉灶。
泾原路钤辖周文质与部署王谦、史崇信等人觉得,你只要杀了我公司的正式员工,就是造反。哪怕那个员工有错,也不能任由你们随便处置!派大兵,收拾这些不识数的蛮夷!
西北羌人有上百万,虽然各有统属,但一看赵宋要玩真的,弄不好要灭族。咱们联合起来吧,一块儿跟赵宋掰掰手腕。
所谓身大力不亏,一盘散沙的羌人哪里是赵宋的对手,很快就被打得稀里哗啦的。无奈之下,找到了西夏公司的赵德明寻求支援。
赵德明哪里敢支援这些注定要玩儿完家伙,大门一关,您另请高明吧!俺的姓氏还是宋皇赐的,怎么能干出这么不讲义气的事情来呢?俺可是个好人啊!顺便又寄信给赵祯,您看俺的表现咋样,给点好处呗!
羌人的游戏,就这样gameover了。
说完了大事,咱们再说个小事,老招笑了!
刘太后以前不是要跟人家攀亲被拒了嘛,那时候刘太后还只是个美人,属于没人搭理的那种。现在不一样了,刘太后都已经是太后了,再攀个亲戚啥的,应该很容易了吧!
刚巧又一个叫刘煜的人权知开封府,刚巧这位刘煜姓刘(好像是句屁话),刚巧这位刘大人世家河南,衣冠旧族,家族在河南那地界很有几分面子。
刘太后就相中了刘煜,的家世。
有一天,刘太后就对刘煜说,你是世代的贵族,我也是贵族,把你的家谱拿来看看吧。说不定,咱们还是一个老祖宗的呢。
刘煜说“不敢”。
接连问了几次,刘煜那家伙就是那两个字,不敢。
不怕贼偷就怕贼惦记,最后,刘煜一咬牙,中风了,晕倒了。
刘太后那个气呀!咋地了,跟我结亲还辱没了你不成?死去!
您瞅瞅,这一年来,赵氏集团干得都是什么事儿?就没有一个干正事的人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