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吹起了世界,奶奶的骨灰撒了出来
——题记
火化室,我抱着用木盒装的奶奶,淡淡地走过大街,风和我一起,都到了海边。
这里是我最喜欢的地方,我捧着我亲爱的奶奶,没有再想什么,就静静地摸着盒子,我微笑着,吻了吻盒子,就好像吻了奶奶。
风哗地吹过来,我把盒子的盖子打开,奶奶的骨灰撒了出来,沙沙作响。
奶奶就掉进了我最喜欢的大海,我看见海里那个沉着脸的倒影,突然笑了,我怎么就这么傻呢,傻到忘记了自己。
我所骄傲的一切,现在都成了虚无,我所期待的一切,现在都是别人的人生。
我只是个被生活抛弃的人,我只是全世界的过客。
“奶奶,你会来见我吗?我好累啊,我想去找你了……”我轻轻地说,羞愧地低下头,我没有钱买墓地,更不敢将奶奶葬在那片向日葵里。
逃避是我的代名词。
不知道过了多久,我的泪已经掉干了,只能沉沉地离开海边,太阳照到海面,有着七彩的光。
我没有管它,只是沉沉地走。
我想我知道怎么见到我最爱的人了,见到我的爸爸妈妈,爷爷奶奶。我知道怎么见到他们了,我知道了。
世界上有我一个累赘,会很累吧。
风不像悲伤的狂,不像快乐的缓,不像平淡的轻,像沉的石头,像锋利的刀,像我可悲的人生。
手机快要被打爆了,我只好接起电话。
“谁?”
“向阳,你有办法吗,我命令你必须有办法!”蔡漫漫的声音传过来,带着怒火和无奈。
“你喜欢那个保镖啊。”我拆着她的台,“可惜你们身份不同,走不到一起咯。你是不是很羡慕我这个平民百姓?恋爱自由呢。”
“是,我喜欢他,我羡慕你但你不羡慕我吗?我马上就要和你心爱的林沉定婚了。”
“谁告诉你我喜欢林沉。”我伪装坚强。
“我了解你。”你的声音不痛不痒地砸在心上,我没有说话。
沉默着,你又问:“为什么。”
真是一点就通,我也懂了。
“这要问你吧。”我指的是什么,她也知道。
“你看不起我。”蔡漫漫的声音通过电话,却还是让我听见了颤抖,我知道,她很害怕。
“如果我看不起你,我不会理你。”我着急要回家,并不想和这个让我无法三心二意的人说话。
“没有人看得起我。”蔡漫漫点醒了沉浸在悲伤中的我。
我还在等什么啊,明明被看不起的是我。
“我想我能帮你。”我冷静地想,只要林父愿意,大家就都和和气气。
“你可以试试。”蔡漫漫的声音充满了不屑。
我挂了电话,把没有骨灰的盒子报在怀里,一遍又一遍地摸,像摸着奶奶的手一样,安全感一下子都浮现出来,我第一次抱骨灰盒,但我知道有很多话真的说不出口。
我想奶奶了。很想很想。
学校老师又找到我,我告诉她同学有人帮我记笔记记作业,带作业。
她没有听见的样子,还是说着一大堆大道理。
奶奶的家还在,她的骨灰盒还在,我们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