咚、咚、咚,周颖诗按照心跳的节奏数时间,好像比秒针走的快一些。也不知道过了多久,这种别扭的姿势,对周颖诗来说漫长的像过去了一整天,她在抽手与不抽手中纠结。她不想何渭觉得她简单粗暴的就打扰了休息,但是也不想被其他同学议论。好在他俩的座位在第一排,关注他俩的人并没有那么多。
“额,这可怎么办,”周颖诗心里紧张的一动不敢动,吓得左看右看,就和何渭目光对上了。
两个人保持这个有点别扭的姿势,直到黄夏的笑声逐渐靠近教室,然后扇扇子一样拿着一个粉色的信封。
好险,谁也没有发现刚刚的异样。
黄夏斜靠着讲桌,递给何渭,“给你的。”
“什么?”何渭并没有伸手去拿。
“这么明显都看不出来?情书啊!”黄夏谄媚的笑着,“周芜,这会在操场仓库旁边等着你哦。”
“咦,周颖诗,你怎么又流鼻血了。”汪梦一进教室就发现周颖诗流鼻血了,而周颖诗还没察觉的样子。
“是哦,”周颖诗擦了一下,果然,最近这个时间已经生物钟一样准时了。
汪梦走到她身边说:“别擦了,去拿凉水冲冲吧。”
周颖诗前脚刚出了教室,何渭合起数学书,也站起身往外走。
汪梦疑惑的问,“何渭去干嘛?”
黄夏幽幽一笑,“和有情人做快乐的事。”
离教室的水房和去往操场的仓库,的确有一段路会重叠,周颖诗不知道会遇到何渭,也不知道会遇到骆峥。
“流鼻血了?”骆峥洗手,看见周颖诗趴在水龙头跟前一直冲鼻子。
猛然听见骆峥的声音,周颖诗匆匆关掉龙头,甩甩手,“嗯,最近也不知道是怎么了,有点频繁。”
骆峥很严肃的表情看着她,“知道吗?如果一个人心理压力过大,会导致习惯性流鼻血,然后贫血,过度失血最终导致休克……”周颖诗听骆峥的话如此正经不由得背后发凉,双目圆睁的吃惊表情一下就逗笑了骆峥。
周颖诗发现骆峥是在逗她,有点恼怒,又自觉好笑,“没想到学霸也有这么幽默的一面。”
“哎,高三太枯燥了,如果自己不调解一下,是比较难过去的。”骆峥这句话倒是很真诚。
周颖诗时常分不清楚,骆峥什么时候是真诚的,什么时候是在逗乐了。
说话间,俩人都看见晚自习前的操场上,空空荡荡,只有一个女生朝着一个方向呆立不动,顺着目光望去,竟是何渭。
“周芜看起来是表白失败了。”骆峥说了句。
“嗯?她终于表白了。”
“消息灵通啊,对我们班的人,还挺了解。”
“毕竟咱们同班过。”
骆峥眼见到了周颖诗的教室门口,“流鼻血还是要查一查的,避免血小板过低,可不敢像徐复照那样,为了竞赛半条命都拼进去了。不划算呀。”
“彼此彼此,”周颖诗很感谢骆峥的关心。
何渭看了眼对面同方向过来的骆峥和周颖诗,先进了教室。
整个晚自习两个人屡次想开口,都不知道该说什么。
拉手这件事,周颖诗觉得何渭欠她一个解释,但是自己是女生,不好意思主动问,何况晚自习那会何渭看起来就是气鼓鼓的回来了,这时候再说其他的会不会有火上浇油的嫌疑。
何渭连自己都无法区分出现实和梦境中的他,行为上会产生多大偏差。他明明梦见周颖诗翻着她那本同学录一页一页,来来回回的看,翻的他眼睛疼,索性抓过来把她的手垫自己脸下面,不让她再继续了。可周颖诗的掌心肉乎乎的,比枕课本强太多,这么舒服的真实感,何渭才明白这一切都不是梦……
何渭不是第一次梦见周颖诗,也不是第一次在现实中和她有接触。可是梦里和现实的界限,他自觉划分的很清楚。可是这一次,他失败了。身体的行为往往比语言更真实,可是何渭知道,现在说和做,都不对了。
算了,反正我坦坦荡荡的,我先和他说话也不会怎么样。周颖诗轻轻哼了一声,然后说,“我看见了。”
何渭对周颖诗主动找她说话,又感激又如释重负,忙问,“看见什么了?”
“你刚刚和周芜一起……”周颖诗故意把周芜两个字咬的很轻。
“我以为什么事呢。”
“这还不算事吗?”周颖诗诧异的看着何渭。
“倒不如关心一下你自己。”何渭手指了指鼻子。
“哦,我想应该没事了。对了,听说徐复照竞赛获奖了,”周颖诗拿笔在课本上画了一个线段,标记了一下要点。
“是的,现在坐等保送。”何渭翻了一页书,明知故问的说,“老师还没宣布,你怎么知道的呢?”
“骆峥,刚刚他给我说的。”周颖诗又画了一笔。
“你俩关系还挺好?”
“请问,你把周芜解决了吗?”
“不劳费心,已经解决了,”何渭又翻了一页书。
“哎想想我曾经也是她的助攻之一,可惜了。”
两个人的对话刀光剑影的,谁都不肯放过对对方的攻击。对何渭来说,却无比开心,这是周颖诗这段时间第一次主动找他说话。
周颖诗说可惜的时候,还认真的摇了摇头,何渭不自觉噗一声乐了,周颖诗看他笑了,自己也觉得特没意思,心里的别扭劲也就突然过去了。
情商低碰上低情商,算不算一种幸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