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天夜里雷雨交加,质子感觉心神不宁,腰酸背痛。快到临盆的日子了,该不是快要生了。她从床上一个翻身想去拿床边的水杯,突然腿下一热,一股黏黏腻腻的东西从两腿间渗了出来,原来是羊水破了,临盆在即,质子紧张极了,略带哭腔大声地召唤信子去找老妈妈信和。
妹妹信子应声跑进屋来,见状满头大汗,急得说不出话,顾不上打伞就朝黑黑的雨夜中奔去。富商应酬完回家,见下人都在忙活着为质子生孩子做准备,也懒得看一眼便独自去了房间。信子一路狂奔找来了妈妈信和,自己浑身透湿,妈妈叫信子赶紧去浴房换洗,不要生病。
信子推开浴房,商人家的浴房很大,迎面而来的是一面青铜边框的镜子,青玉石料打造的浴盆,复古的墙地砖在惨白灯光的照射下,在带来古典美的同时多了一丝透心的凉意。浴房的窗子没关,一阵疾风吹来,她不紧打了一个寒战,浑身上下都冻僵了信子,现在需要热水给自己些温暖。
她赶紧关上窗子,拉起窗帘,急匆匆地放开水龙头,冒着白气的热水此时如一条小白龙一般游弋出来,缓缓落入楠木打造的褐色浴桶之中,迸溅出晶莹的水花。蒸腾的白气随着扩散的水花上升到空气之中,氤氲的雾气瞬间包围了整个浴房,冷冰冰的镜子,此时也像蒙上了一片面纱,朦胧起来。
站在一旁,身材曼妙的信子,轻薄的湿衣将其凸显得淋漓尽致,她担心着姐姐的安危,便随意把湿透的衣服往旁边的浴桶上一搭,站在桶外用手接着热水往身上冲洗起来。此时在浴房外正有一双色眯眯的眼睛盯着信子,由于寒冷,信子的身上凸显起一层浅浅的鸡皮,她捧起一捧热水,水流沿着她的颈部流过......热气在她身上蒸腾着,此时的她仿佛是一个刚出蒸笼的白饭团,娇嫩多汁散发着迷人的香醇。浴室门上,印花玻璃边缘的那只眼睛极速地眨着,生怕看不清楚错过了某个细节,商人早就对信子打下了坏主意,可碍于家中人多迟迟不能得手。
此时楼下质子已经开始强烈的宫缩,阵阵的痛楚使她不得不发出痛苦的哀嚎,不知过了多久,这哀嚎似乎变得越来越小,持续痛苦的呻吟使家中的每个人都惴惴不安起来。
“不行啊,是难产,孩子的头转不过来,赶紧送医院啊”,信和苦苦哀求着,商人见状赶紧召来汽车,吩咐下人一同前去医院,而自己却悄悄的留了下来。他心中还有放不下的事情,此时浴房里还剩下了毫不知情的信子。听不见姐姐的呼喊声,信子加快了穿衣的速度,可打开门迎面见到的却是这个又老又丑的富商姐夫……
质子在医院总算有惊无险生下了女儿小优,刚生产完的她虚弱极了,当她发现信子没跟来医院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早晨。她不顾疼痛下床,执意要人送她回家。众人拗她不过,只得下人用一辆自行车送她回去,全身裹着厚厚棉衣的信子,头上还围着一块花布方巾。她急切的呼叫信子,家里却没有人应答,房门打开着,卧房里似乎什么人也没有,质子来到浴房,信子的湿衣服还搭在浴桶上揉作一团。商人也不见踪影,问了家仆却都说,早上起来就没有见过商人和信子小姐,质子有些担忧,心里很害怕,她担心妹妹会出事,但是商人也不在家里,妹妹会不会是跑到哪里去了,她不断开解着自己,可是一向乖巧的妹妹怎么可能在自己生产的时候不来找寻自己,这又说不过去。质子的眼泪如断了线的珠子一般,她不知道该向谁倾诉,也不敢把自己对商人的怀疑言诸于表,家仆们有的宽慰她,也许信子小姐是有事出去了。质子满腹心事地回到医院给刚出生的小优喂奶,小优无忧无虑地吮吸着妈妈甘甜的**,鼻子上微微冒气了汗珠,质子满眼怜爱地望着襁褓中的小优,就像看妹妹信子一样,一想到妹妹,瞬间她的眼睛里又充满了泪花。
在此后的日子里,信子和商人便再没出现过,不仅如此,商人房子里的家仆也一个一个的离奇不见了,没人知道他们干什么去了,事前也毫无征兆。剩余的家仆都惶惶不得终日,有的没领薪水就吓得逃跑了。村民们对这座房子时常指指点点,甚至有人路过这里喷洒黑狗血来驱邪,质子再也忍受不了这种异样的日子,她托人去找到阴阳师的家,想向他寻求帮助。她希望知道妹妹到底发生了什么,去了哪里。
她来到阴阳师家的内宅,只见正方合院的正中长着一棵两人合抱才能抱住的大桃树,阵风吹来,桃花纷飞,如一场粉色的大雪一般,周围桃花的清甜丝丝入心,质子想起小时候与妹妹也在桃林中玩耍的样子,疾步走进阴阳师的房中。阴阳师看上去非常年轻,除了脸上有一个看不清楚是什么图疼的刺青之外,与常人并无任何区别,他一见到质子进来便大摆法阵,拿起阴阳剑在坛前挥舞跳跃,突然一道火焰从坛间的紫铜炉喷出,里面映出了妹妹信子带血的脸。阴阳师眉头一紧,慌忙将一串银铃投入炉中,烟出火灭,信子消失在烟雾之中。阴阳师满头大汗,摇摇头对质子说,你妹妹恐怕早已不在人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