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志杰带着陈庆几个人把桌上的残羹剩饭整理好着放在几个简陋干净的大海碗里。
陈庆和几个陈家庄的伙计带着大海碗,往门口的乞儿堆里走去,乞儿们看着几个人端着食物走过来,一下子就围了过来。
养济院的郑院长也跟着帮忙,分发者食物。
王志杰在前面领着头喊道:“都排好队,人人有份,谁都不准抢,也不准带走,在这吃完了,不够可以添。”
乞儿们乖乖的排好队,王志杰看着排前面高大的乞丐说道:“这么大个子,你给我往后站,让小的孩子排在前面。”
大个子乞丐看了看王志杰和他后面的拿着食物的壮汉,他吩咐着这些孩子按照个头,让小孩子排在了前面,这些人都乖乖听从着他的吩咐站好。
王志杰看了看这个大个子,这些乞丐好像都很畏惧他。
旁边围观的人看到穿着逸香阁服饰的人在给乞儿舍饭食,纷纷议论起来。
“这家酒楼开业气派,做事还仁义,能照顾弱小。”
“是啊,他们还专门在门口给了养济院两个摊子卖小吃,这是做善事,以后可照顾一下这家店的生意。”
“要这帮乞儿能吃顿饱饭,也算是好事了。”
“落到乞丐头手里了,注定一辈子命就苦。后面那个壮汉就是乞丐头张冲,很多小孩都是他拐卖打残的。”
.......
王志杰给小孩子每个人的碗里填着汤饭,然后让他们站到自己身后赶紧吃,小孩子们狼吞虎咽的吃着。后面的半大孩子看着前面的孩子吃得香甜,自己也不停地吞咽口水。
有几个孩子断了手脚,看来是一辈子的伤残了,王志杰特意多给了一些饭菜。
一个小乞儿留着碗里的一块最好的肉,看着排在最后的大个子乞丐。王志杰仔细看了看小乞丐,这个小乞丐看起来明显比别的孩子要穿的好一些,人也好看一些,于是王志杰问道:“怎么不吃了这块最好的肉?”
小乞丐怯生生的做了一个礼,说道:“平常张冲大哥总是让我先吃,这次有好吃的,我想留给张冲大哥。”
听她说话明显是女声。
身后几个残废的孩子却在眼里对张冲闪过一丝恨恨的眼神。这种眼神杀黑七的时候,在他手下的小乞儿眼里也见过。
“谁是张冲?”王志杰
小乞丐怯生生的指着后面的大个子说道:“那就是张冲大哥。”
“你先吃吧,我会多给他留下肉的。”
王志杰分发完最后一点食物,特意多留了一些肉食给最后的一个高个子张冲,对着他说道:“以后讨不到吃的,就带着这些弟弟妹妹们去这家酒楼的后门,记住先让小的先吃,吃完再走,不准拿。”
王志杰其实挺讨厌这个人的,有手有脚,个子粗壮,干点什么不好。
张冲听完王志杰的话,吞咽着食物,眼睛好像狡猾的转了一下,忽然哽咽起来,夸张的使劲咽了下去口里的饭菜,对着王志杰跪了下去。他一跪下,旁边的小乞儿也跟着跪了下去。
张冲边跪边喊道:“谢谢小官人,我们这帮乞丐穷困腌臜,惹人嫌弃。修了十辈子的福报,才能碰见您这样的大好人啊。大家快跪下,谢谢小官人........”
养济院的郑院长眼力充满了恨意,冷冽的看着张冲。小声对着王志杰道:“别听他的,这就是个乞丐头子,孩子们被他拐卖挨打,好几个都残疾了。”
王志杰看着张冲和跪下的乞儿们,这些乞儿有几个腿脚有伤,一看就是新伤,然后王志杰使劲忍着,什么都没做,转身阴着脸往酒楼而去。
陈庆紧随着王志杰回到逸香阁,问道:“王大哥,别这么生气,以后小乞儿咱们可以经常施舍。”
王志杰看着陈庆笑着道:“没有,今天咱们酒楼开业,这么热闹喜庆,我不会生气的。”
“你刚才身上有杀气,我常年随着我爹在林子里狩猎,我知道你动了杀心,你看着是正常,但是眼神太冷了。”陈庆慢慢说着
王志杰拍拍这个小机灵鬼的脑袋,没有说什么,只是叹了一口气。
周明这个掌柜看着这一切,等着只有王志杰独处的时候悄悄走过来说道:“杰哥,我知道你可怜那些乞儿,恨透了那些黑心的乞丐头,但是杀人犯法。
而且这些人是有靠山的,你现在有着大好前程,等你做了官,再用法慢慢做事吧。”
“现在大周的官的也没死绝呀!”王志杰生气的喊到,然后看看诺诺的周明,歉意的道:“放心,周大哥我不是一个冲动的人。忙了一天了,先喝一杯茶吧。”
周明还想劝说什么,王志杰笑着摇摇头阻止周明说下去道:“周大哥,找几个可靠的人一定要保护好陈庆,庆哥儿还小,一定要保护好他。”
周明道:“你放心,我保证没人敢动咱们庆哥,再说有陈正大叔和你轮流看着他呢。”
要解除这份担心,必须要学玄仁道长了,除恶务尽。
王志杰看到过古代的笔记,里面记载着乞儿的处境。
乞儿一般都是被偷骗拐卖的良家孩子,乞丐头子挑选相貌好的小乞儿,优厚着养大,然后卖到娼寮妓馆或者高门大户,沦为玩物或者奴婢,大多过着被欺辱凌虐的一生。
最残忍的事就是优厚养大的孩子,往往对乞丐头子有了感恩之情,遭遇了最残忍的背叛后,这些人活着就是行尸走肉了。
剩下的普通小乞儿或者打断手脚,或者聋哑口舌,街上卖惨,收取金钱。更有的彻底沦为打手,迫害起跟自己遭遇一样的孩子。
王志杰看到乞丐头子张冲,就能明白这又是一个十恶不赦的人,跟黑七区别不大。
那些乞儿身上的伤造成的可怜状态,还有张冲贪婪虚伪的眼光,王志杰觉得自己该做些什么。
王志杰就是想到了这个世界就是为了好好活着,自由的活着,照顾好身边的人,享受美景、美食、美酒、美色,可是短短两年就让贪图安逸的自己,看到了这么恶心的东西。
人心的险恶,竟然让自己生出了杀意,自己也不是心软的人,可是看不得别人这样糟践同类。
以前混社团,身边的小算计虽然也有,可都是单纯的为了自己过得好一点,纯粹黑心的也没几个,那一点点纯真善良还留着。
乞丐头子(组织乞丐乞讨,偷盗,给小商家添乱),衙役(收好处费,管理地下秩序),冯大奎(县尉,管理衙役收取黑钱,地下赌场、妓院),钱毅(主簙,向官府输送利益,维持自己家族生意),钱祖峰(商霸,勾结府城官员)李明生(教谕,耕读传家)杨通(县令,进士出身,无贪无恶,无所作为)…在王志杰面前的纸上把这些人的名字一个个写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