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青辞本也是做做样子,见着台阶就往下滑,主要是自己现在还得求他收留,在这里白吃白住几日,不好真把人店给砸了。
“店本小姐可以不砸,暂且给你留着,但本小姐要在这里住上几日,你让华琼赶紧安排。”
华琼站在门外,不等艮宁均吩咐,直接去了。这丫头的话在主子这里差不多就是圣旨了,主子吩不吩咐不重要,先把祖宗伺候好。
她放下长凳坐上去,一脚抬起踩在凳上,颇有几分江湖侠客的味道,给自己到了杯酒,抿了一口,皱着眉头道:“渍——好酒!”
“噗哧——”看着她那样子艮宁均实在忍不住笑出了声:“姑奶奶是又闯祸跑出来的?”
“放屁!哪儿能是跑出来的,本小姐是混出来的。你跪过祠堂,关过禁闭没有?”她撇了艮宁均一眼,无知的男人。
艮宁均走过去也斟了一杯酒,仰头喝掉:“好像还真没。”
两人就这样把酒言欢不到半个时辰。元家就找上门了,元青辞在外逍遥几天的梦想就此破灭。
她是被大哥元青淳押着回家的,这次倒没关她禁闭,也没罚跪。
她自己都惊了,还能有这好事儿?
晚间吃饭时她就知道是为什么了,原来明日是宁伯侯府孙儿辈的小公子周岁宴。
宁伯侯乃开国功臣,上至皇亲国戚,下到文武百官,江湖好友,都会上门道贺。
众多夫人太太们,也会借着这样的机会,为府中未嫁娶的后辈相看合适的人家。
元青淳如今已行过冠礼,尚未婚娶,姜碧柔这头当然也是作此打算。
第二日姜碧柔带着元青辞来到宁伯侯府后厅,各家夫人都在夸自己家孩子如何如何懂事,怎么怎么孝顺。
众人见着姜碧柔纷纷见礼:“长公主金安。”
“诸位不必多礼,本宫已嫁入元府多年,称本宫夫人即可。今日乃宁伯侯府宴请,莫因了本宫在此失了自在。”
姜碧柔来此也是想替元青淳相看的,本身也未端什么架子。众人见状便又开始相互攀谈,气氛十分融洽。
“这便是夫人的小女儿吧?长得可真水灵。”有人借着元青辞上前搭话,众人也跟着附和:“是啊,是啊,长得可真水,上一次见的时候还是个孩提,这一晃都是大姑娘了,时间过得真快啊。”
“听闻姑娘幼时身子骨弱,送入道观将养了几年,瞧这机灵的,眼下怕已是全好了。”
闻言姜碧柔也不在意,淡笑:“早年得高人指点,送小女到云清观修行数载,如今倒也还圆满。”
妇人们彼此交谈,元青辞也插不上嘴,在一旁撇着嘴巴,甚是无聊,她可不想被人当猴看,索性起身四处走走。
刚走了几步。
“淫贼!果真是你,你竟扮作女子模样,无耻之尤!”
早先在人群中看见他,苏琅玥就觉得此人很是熟悉,因为离得远,一时不敢确认,何况此地也容不得她造次。
而后见他起身同那群夫人们言语——果真是这淫贼!他竟然扮作少女模样,游戏众夫人之间!简直色胆包天。
混账!看她怎么撕了他的伪装。
接下来的场面就一度很混乱了,元家姑娘和虎威镖局千金大闹宁伯侯府的消息不胫而走。
自那之后,又因元青辞与李家二郎定亲,李家二郎乃苏琅玥心上人,这回两人这梁子便彻底结下了。
“哎哟,我这上好的梨花木!两位祖宗,可别打了,别打了。”
“哎,我这血玉梅花雕!停手吧,我的祖宗喂。”此时玉楼已乱作一团,掌柜抱着金算盘,在两人间左右闪避,试图拦下两人的拆迁行为,身上脸上也被误伤了好几处。
此时玉楼从外进来一青一蓝两人,见楼内情况,青衣公子也毫不在意,从容的找了个稍稍干净的位置落座,反倒是满脸青紫的掌柜抱着算盘瑟瑟发抖。
一头打的火热的元青辞见了他也不打了,快速撂翻了四名护卫,生生接住苏琅玥抽过来的鞭子,直言休战——来人可不正是艮宁均和华琼。
这一招徒手接鞭,嘶——可真疼,待会儿一定让那货好好放放血。
她要休战苏琅玥哪能听她的!?可这么久下来自己也累了。苏琅玥算是看出来了,再打两个时辰也未必赢得了这贱人。
可若是就这样罢手,面子上又过不去,只得嘴硬道:“打不过就向本小姐认罪磕头,本小姐今日便放过你,省的说本小姐仗着人多欺负你。”
元青辞挑衅的望了她一眼,仿佛在说——说的就像现在不是以多欺少一样。
战火一触即发,眼看又要打起来,一旁的艮宁均说话了:“想必二位姑娘也累了,在下这里略备茶点,不知二位可赏光?”
掌柜闻见赶紧起身往后厨跑——东家说略备茶点。
元青辞把手上的鞭子一扔,过去毫不客气的在一旁坐下。
艮宁均见苏琅玥不动:“苏姑娘?”
“哼——”
要她和那贱人同桌?做梦!苏琅玥哼声就走。
当然了,没走成。
艮宁均看了华琼一眼,华琼上前拦住苏琅玥:“二位姑娘在本店砸坏的物什,稍后店里会合算清楚,您是稍坐一会儿在店里付?还是我们稍后去府上取?”
苏琅玥真是气的牙都咬松了,砸下一袋银子:“够吗?不够来镖局领!”气冲冲的走了。
堂里爆出一阵嚣张的笑声。
“哈哈哈哈哈哈哈——艮宁均,你这守财奴,活该你这么大年纪还取不着媳妇,你看你把人苏小姐气得。姑娘家要哄着的知道不,你这样活该要打光棍的哈哈哈哈——”
元青辞眼泪都笑出来了,还一边拍桌子,此时莹莹不知从哪里冒出来了:“姑娘您不也没嫁出去?你们谁也别说谁。”
艮宁均凑过来,看着眼前这一抹淡绿:“要不咱搭伙过吧!本公子又英俊又多金,万千少女的美梦是也。”——多少人把真心讲做玩笑话?
她摆摆手:“本小姐可是要享尽一生的荣华富贵的。要想娶我,你这几个臭钱可不够。”
闪过微不可查的失落:“你这砸我酒楼的帐还没算呢!这可都是我的老婆本,你不与我过。这些以后可是要给我老婆的,看在熟人一场,我给你打个折。
“艮宁均,想不到你竟如此无情无义。你忘了曾经那个夜晚我们把酒言欢,最后结为姐妹。从此有福同享,有难同当,这些你都忘了吗?”元青辞一手捂着胸口,心痛难当。
......
对她这时不时就要抽的毛病。艮宁均莹莹华琼三人嗑瓜子的嗑瓜子,品茶的品茶,皆对她视而不见。
见状她也不演了:“话说回来,此次你怎会来玉楼,别不会是专程来看本小姐的吧。”
“玉楼是本公子的产业,本公子想什么时候来就什么时候来。”是又如何?他才不会承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