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方天救方棱的时候,那妖龙已经捣毁村子扬长而去了。整个村子沉浸在悲痛的氛围中。哭的哭,嚎的嚎,他们怀抱着亲人的尸骨,呆望着破败的家园,他们咒怨老天不开眼,埋怨妖龙无人性。
不到一个月的时间,就遭了两次妖龙的侵袭。他们甚至都还没从上次的阴影中走出来,就又遭遇了第二次打击。上次还能齐心协力勉强过活,可这次却真是走投无路了。村长把存活下来的全部人召集在了一起签了联名书,除老幼伤残外都一齐带去了州府衙门。
升堂那天,整个衙门内外被众人围得水泄不通。“威武”声中,青天大老爷信步走上了公堂,“砰”一扶尺。
“堂外何人击鼓?这么多人堵我衙门,是要造反吗?”
“草民万万不敢啊!”村长吓得跪在地上瑟瑟发抖。
“少废话,姓甚名谁?何许人也?击鼓原由?今天要说不出个所以然来,就等着蹲大牢吧!”县令一脸不耐烦的说道。
“回大人,草······草民叫作苏峰,是林石村的村长,后面站的这些都是我村的村民,山野之人,不识大体,还望大人海涵!这是我村数十户联名写的状纸,请大人过目。”说着便把状纸双手举在了头顶。
“来人呐!呈上来!”
一张指印密密麻麻的宣纸便递了上去。
粗略看了一眼,县令便伸手唤来了师爷小声嘀咕。
“你且帮我看看,这都写的什么?”
师爷接过状纸,一字一顿看了起来。看罢,将状纸放在桌案上,俯身在县令耳边说了起来。
“大人,这状纸上说他们林石村闹了妖怪,毁了房屋,杀害了许多性命了。”
“胡扯!这朗朗乾坤怎么会闹妖怪呢?”县令听了师爷的话,在公堂上咆哮了起来。
方峰一惊,赶忙解释。
“大人,小人所言句句属实,万不敢信口开河啊!”
“那你是说我孤陋寡闻?我告诉你,小爷七岁学书,什么妖魔鬼怪那都是古人胡编乱造出来的,你还敢来这妖言惑众,来人呐!大刑伺候。”说着就要丢令牌下令。
“冤枉啊!大人!村长所言句句属实啊!”
噗通一声,堂外站着的村民全跪了下来。
见此情形,师爷忙上前劝道。
“大人,法不责众,况他半月前已来状告过一次,我看这里面定有隐情,不妨先弄清楚再说。”
“师爷所言极是,本官清正廉明,就饶了你!”说着就倖倖的将手中要掷出去的令牌收了回来。
“张虎!赵龙!带二十差役,随本官走一遭。”
“诺!”
就此,林石村村民行前边带路,县衙官吏后边抬轿跟随。至村口,放眼望去,一片狼藉。那县令这才信了刚才那状纸。村里倾其所有凑钱上交,县令便带人在村里驻扎十余日,誓必要诛妖辟邪,为百姓谋福。十五日后,妖龙仍未现身,村民们又无钱打点,县令便打起了退堂鼓,引兵要撤,村长率众跪地挽留,那县令却搪塞推脱,执意要走。
正举轿要行,刹那间风云骤变,顿时黑云滚滚袭来、狂风大作、一道闪电划过,天上便显现了一条黑影,妖龙来了!官兵们放下轿子,县令探出个脑袋朝天上张望。
“啊!妖怪!妖怪!来人呐,起轿!快起轿!不要管这些贱民,保护本官!”县令缩了回去,官兵围成了圈,扛起了轿子就跑。
百姓见那妖龙来袭,赶忙跟在差役后边,希望他们能用手中的刀保护黎民。县令坐在轿子里不住的望外张望,一边催着差役快跑,一边咒骂着村民别把妖龙往他这边引。殊不知在村民眼中他们现在就是救世主,不跟着他们跟谁啊。县令一看不行,这么跟着一定会暴露了自己,让他和贱民们一同沦为妖龙口中的牙祭。
“来人呐!快来人呐!给我堵住后面那些贱民,不准他们再跟来,违抗的格杀勿论。”
“可大人,后面有妖龙啊,不准他们跟着,他们就没命了!”督头还算良善,向县令求情道。
“他们的命重要还是本官的命重要,啊?你不忍心啊,那你去和他们一起死吧!”县令暴跳如雷。
“卑职不敢,一切都听大人的!”
督头挥手率了数人朝轿子后头去了。
“全部人都站住!大人有令,所有人等不得跟随,违者,格杀勿论!”说着便站成一排用刀堵住了去路。
村民么们看着轿子一点点走远,后面妖龙一点点逼近。村长一咬牙,推了把差役,骂了句。
“狗官,你不得好死!”便愤愤的带领余众往另一个方向跑了。
一路上,死的死,伤的伤,因为差役的阻拦,白白突兀害死了数条人命,村民们个个咬牙切齿,咒骂着朝廷的昏庸、无能。方天更是气不打一处来,当时若不是唐叶阻拦,他定抢过差役手中的戒刀,冲上前去一刀结果了那狗官,以他的拳脚,杀不了妖龙,难道还杀不了个凡人么?
自此,人们再不把希望寄托于朝廷头上。可那妖龙一日不除,这一村子人便永无宁日,这该如何是好。经此一事,大家也都明白了一个道理,靠天靠地不如靠自己,这铲除妖龙恐怕还是得乡人们完成。苏峰寻访了村里的精壮青年,希望能从乡民中召集一批勇士入深山剿龙。方天是个性情中人,再加上会些拳脚,他不想老婆孩子终日活在妖龙袭击的恐惧中,所以他最先响应村长的号召。大小双的父亲也加入了乡勇一行,理由很简单,他的儿子死在了妖龙手里,他要为儿子们报仇!前前后后共召集到了十七名乡勇。
入山的那一天,全村的人都来为他们践行。他们背了行囊,提了尖刀,挂上了水壶,在众人的拥护中行至了村口。
“爹!爹!”
众人回头,是方棱。
“棱儿!”
方天蹲下跟方棱抱了个满怀。
“爹!你要去哪啊?能带我去么?”
“傻孩子!爹要去的地方很远,你太小了去不了,你在家好好听妈妈的话,爹回来给你带糖吃好不好?”
“糖?真的?你可不许忘了哟?”
“爹答应你的,不会忘,不过你可要乖乖听妈妈的话。”
“好,那咱俩拉勾!”说着方棱伸出小手指到方天面前。
“哈哈,臭小子!好!”
拉勾上吊,一百年,不许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