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秋时期,晋文公曾称霸诸侯,诸侯莫不听命。岂料晋文公去世后,不孝子孙一代不如一代,晋君权势日趋衰微,大权渐渐落入卿大夫手中。到了晋出公时,晋君已名存实亡,成为卿大夫的傀儡。
当时,卿大夫中权势最大的,是智氏、韩氏、魏氏、赵氏、范氏、中行氏,被称为“六卿”。“六卿”中智氏的权势最大,其他“五卿”只求自保,不敢与智氏抗衡。
智伯野心勃勃,一心要独揽晋国大权。公元前458年,智氏率领韩氏、魏氏、赵氏灭了范氏和中行氏,这样,“六卿”只剩下“四卿”。不久,他居然领兵攻打晋出公。晋出公无力抵挡,心惊胆战地向齐国逃窜,逃至半路,由于又惊又怕,一命呜呼。智伯虽想自立为君,却又有所顾忌。自立为君名不正言不顺,其他三家若是以此为借口,联兵攻来,自己未必能取胜,智伯左思右想,决定先立晋敬公为君,自立之事留待铲除了另位三家之后再说。
智伯先派使者到韩康子那里,说什么晋国的公田需扩充,要韩氏割让土地。韩康子气坏了,但胳膊拗不过大腿,只好割让了一块有万户人家的土地。
一开口土地就到手,真是不费吹灰之力!智伯大喜,又派使者到魏桓子那里要求他割让土地。魏桓子忍气吞声,也献上了一块拥有万户人家的土地。
智伯见屡屡得手,扬扬得意,公元前453年,又派使者到赵襄子那里,要赵襄子割让土地。他满以为赵氏的土地唾手可得,没想到赵襄子不买他的账,就是不答应。智伯闻讯后大怒,号令韩、魏两家起兵,跟随自己一同攻打赵氏。为稳住韩、魏两家,智伯答应灭赵之后将赵氏的土地平分。
三家大军人多势众,赵襄子无法抵挡,他和属下商量了一番,决定前往晋阳(今山西太原)。那里是赵氏的老地盘,城池坚固,人心又齐,能够固守。
晋阳的百姓拥戴赵襄子,同仇敌忾,士气旺盛,粮草储备充足,可以长期支撑,只是武器不足,需要赶制。赵襄子采纳了家臣张孟谈的建议,拆了城内的公房,用拆下的材料连夜赶制武器。
三家大军潮水般涌来,迅速将晋阳团团围住。智伯下令奋力攻打,但因晋阳防守严密,攻城的士兵无法登上城墙,一次次的猛攻都被赵军击退。
战旗在晋阳城头招展,赵军严阵以待,狂妄的智伯不禁皱起了眉头。当时正值雨季,道路泥泞,行军、攻城都不方便,要攻下晋阳城,不知要到哪一日。突然间,智伯看到滔滔滚滚的汾河水,眉结一下子舒展了。智伯立即传令:“筑坝拦住汾河水,开渠通往晋阳城。”等到汾水的水位快要漫过拦河坝时,他下令挖开河堤,滔滔的汾河水便向晋阳灌去。
洪水像奔腾的野马,滚滚向晋阳城下冲去。城下的洪水越漫越高,迅速淹没了城墙的一半。智伯站在高处远眺,心中好不得意:等到洪水漫过城头,满城的人都得淹死,到了那时候,赵襄子想投降也办不到了!
事出智伯预料,洪水上升的速度渐渐慢了下来,到了离城头还差三块木板高度的时候,水位不再上升了。智伯气得直跺脚,晋阳军民悬着的心总算落了地。
洪水虽没淹过城头,晋阳城里还是遭了殃。城外渗进的河水,使城内成了一片汪洋,晋阳城内粮食多被洪水浸坏,百姓的锅灶纷纷倒塌。时间一长,有些窟窿里居然出现了蝌蚪,蝌蚪又慢慢长成青蛙。长此以往,就是三家军队只围不打,困也要被困死。赵襄子心乱如麻,派人找足智多谋的张孟谈来商议。
张孟谈知道韩、魏两家是被胁迫而来,愿意偷偷出城说服他们两家倒戈,共同消灭智伯。
他于夜半时分坐着用绳索吊着的箩筐出了城,找到了魏桓子和韩康子。
他开门见山地对二人说:“赵氏要是灭亡了,韩氏、魏氏不久也要步赵氏的后尘,唇亡则齿寒,你们应当懂得这道理。”张孟谈的话说中了二人的心思,他俩愿意阵前倒戈。三人密谋了一番,商定了起事日期。
到了约定起事的那天夜间,赵襄子派精兵锐卒出城,直向汾河堤扑去。
河堤上的智家守军万万没有想到赵家军会突然杀来,在睡梦中被杀个干净。
赵军迅速在上游的河堤上又挖开个缺口,让滚滚汾河水向智家军大营泻去。
智伯大败,被俘。赵襄子数说了他的罪状,然后将他处死。
诛杀了智伯以后,赵、魏、韩三家不仅平分了智氏封地,连晋君仅存的一点儿土地也被瓜分了,这就是历史上有名的“三家分晋”。
公元前403年,周天子只得承认既成事实,封赵、魏、韩为诸侯。从此以后,他们和秦、楚、齐、燕平起平坐,形成了战国“七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