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个好书吏,好好努力,使你的名字得到永存。比墓铭更有用的莫过于书籍。
古埃及人崇拜文字,认为文字具有伟大的力量,给某物取名意味着进行创造活动,所以写字是神的活动。少数会写字又具有写作能力的人被尊称为“书吏”。书吏负责记载历史,书写公文信件,雕刻宗教铭文,是一个专门为统治者服务的知识阶层,在社会上享有很高的声望。
书吏学校
书吏是由书吏学校培育出来的专门人才。书吏学校一般设在王宫或神庙中,专门培养王公贵族子弟。希望自己的后代成为书吏的家长们通常在孩子五岁时就把他们送进学校,去学习象形文字,时间长达12年。在这漫长的过程中,他们不能使用非常珍贵的莎草纸练习,它们是预留着供专职人员书写祭奠和行政文件时使用的,因此,他们只能使用陶片作为草稿本。
在《职业的讽刺》中,记载了一个名为凯提的商人教育儿子的故事。他要把儿子送到一所由法老开设的书吏学校里去,一路上不断向儿子灌输书吏学校学习的重要性,告诫儿子“我要让你热爱书本知识胜过热爱你的母亲,我要使你看到其中的美丽,因为其他任何行业无法与它相比。为什么我要带你来此处?我这样做是出于对你的爱。在学校里呆一天就足以让你受益匪浅,在那里做的工作就像群山一样永恒。没有一项贸易不需要老板,除非是书吏,他是自己的老板”。这篇文章分析了成为一个书吏而不是工匠的好处,与中国古代所宣传的“书中自有黄金屋,书中自有颜如玉”一样,从意识里让未来的书吏们能够感受自己职业的优越性。
为了保证学生毕业后能出人头地,书吏学校指定了许多清规戒律,如不准上酒馆,不准追逐女人等。任何一种有说服力的手段都可以用来促进学生的学习,如表扬、批评、威胁甚至体罚。《杜阿乌夫之子阿赫托依给其子玻辟的教训》是书吏学校学生们必须阅读、抄写、背诵的一篇范文。每堂课上,老师都要提醒学生们集中注意力:“专心听我讲,切勿忘记我所授的内容。”
学生们经常花费大量的时间来抄写和背诵课文,完善写作和阅读技巧。教材内容主要由信件、成语、措辞等方面的范文组成。大一些的学生使用更高级的课本,课本内容通常用埃及文学中的经典作品,如教谕书教育年轻人如何为人处世。
书吏学徒
毕业后,每位学生都会跟随一位职业书吏做学徒,接受职业培训。师傅要训练他,要向他逐渐灌输行政管理的基本知识,教会他文献的格式和礼貌的用语。接受职业培训的意义在于使他能够成为一个够格的书吏,不仅能写会算,做事干净利索,而且能够很好地适应既定的秩序且尊重统治者,知道什么时候该说话,说些什么,什么时候又该保持沉默。
如果年轻人被证实他们适合这个为他预设的社会职业环境,那么他将会被召去继承师业,师傅们鼓励他们说:“超越你的父亲或前人,他们的话语记录在册,打开它们,读一读,尽量把这些知识化为己有,因为智慧会脱离残渣,呈现在你面前。”
书吏的工作书吏的工具主要是一块木制的书写板,外加一个储水的小罐和一个盒子。书写板上有两个掏空的小井,一个用来盛红色赭石颜料,另一个用来盛黑色碳素颜料,而小盒子是用来装一枝或几枝由细小的灯心草茎制成的笔。写字时,有时会用一个产珍珠的贝壳取代书写板平衡地置于膝盖上。
书吏工作时,通常盘腿而坐或者蹲踞于一垫子上,纸卷置于膝上。
他把字写在纸卷的内侧,然后翻过来继续写在反面。尽管庙宇里或雕像上可以横写,可以竖写,可以从左向右写,也可以从右向左写,但是在莎草纸上总是先右后左。用得最多的是红色墨水,红色留作写题目、篇章标题、词组的首字词和标点符号。
书吏们把工作工具放在一只木盒中,然后带到工作地点。他总是在耳朵后面夹上一支备用笔,以便手中的笔用得不顺手时可以随时替换。在完成写作后,书吏在一块未焙的陶土上加盖封印,然后用它封上所写的文档。
书吏写字的姿势极不舒服,写一篇文稿,必须长时间保持一种坐姿,右手执笔,左手持卷,谨慎地书写着各种复杂的文字。古代埃及的所有书都是书吏一笔一画抄写出来的,个中辛苦可见一斑。有个书吏在抄写完一本文稿后调侃说:“如果有人嘲笑我的字书写得不好,就让他的手和膝盖像我现在这样酸痛。”
书吏的工作非常繁忙,有大量的工作等着他们去做:写信或是起草遗嘱、婚姻和商业契约等法律文件。书吏还要为神庙图书馆抄写文献,为人们记录他们想要向神请教的问题。
书吏的地位政府的每个部门都有书吏。如果为人聪慧,并有良好的人际关系,就可以改善自己的地位。如果负责记录税收和法律问题,或是为外国机构工作,就有机会成为顾问甚至朝臣。国家组织机构变得越来越复杂,各项工作记录必须靠一批书吏来保存,如果能够因识字技能而进入行政体系,就是一个良好的开端。
虽然书吏不是统治阶级中的一个显贵阶层,但是他们与王公贵族、高级祭司、武士有着密切的联系,享有很高的社会地位。除了丰厚的报酬外,他们还可以得到许多土地、食物,以及法老的其他赏赐。更令人艳羡的是,他们不用负担一切义务,不用缴税,不用扛锄头和十字镐,不用挑担和摇桨。有一段文字赞美书吏的不朽:“他们没有给自己造铜的墓、铁的碑,他们不知道如何使后人赞颂自己。他们以书本和训诫作为他们的遗产。他们给自己书卷以代替祭司,写字板以代替孝子,训诫是他们的墓,芦笔是他们的儿女,写字板是他们的妻子。不分老幼,人们都是他们的儿女,因为书吏是他们的领袖”。
有些国王、州长和其他社会名流也冠有书吏的头衔,以标榜自己有很高的文化修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