昏睡中的余白,只觉一阵天旋地转。余白茫然地睁开眼睛,只见四周一片茫茫,身体轻飘飘的,好似身在云端。
余白赶忙四处查看,却不见一人。此时此刻,余白也不知是什么情况,原处等了一会,也不见有什么事发生。余白平复了一下自己的心情,漫无目的地走动了起来。
一片白茫茫中,余白根本分辨不了方向,只能像一只无头苍蝇,一次又一次地扎入白雾之中。也不知道走了多久,突然,余白看到前方有一丝毫光,他毫不犹豫,快步跑向那个地方。
不知不觉间,余白心跳逐渐加快。那一抹光芒愈发刺眼,可是余白毫不在意,心里愈发焦急,好似那里有什么东西,对他很重要。余白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有这种感觉,可他就要像那扑火飞蛾,拨云散雾,去来一场久别重逢。
余白的视线逐渐清晰,那光芒的源头,竟是一道模糊的人影。余白看不清那人的面目,但是心中有一股亲切油然而生。那人猛然睁开眼睛,紧紧地盯着余白,眼神从震惊,到困惑,最后变成不含丝毫杂质的温和。
人影一步步走向余白,好似生怕他会立马消散一般。他走到余白面前,伸出右手慢慢地抚摸余白的脑袋。余白呆住了,他翻遍自己的记忆,也没有找到丝毫和眼前之人有关的记忆。
人影好像急切地说了几句话,可是余白无法听到如何声音。人影一愣,旋即一声长叹,他身上的光芒逐渐刺眼,不一会儿,余白就觉得自己好像面对着一轮烈日。
余白眼前只剩下一片金灿灿,和其中的那一道目光,如春风化雨。余白条件反射下闭上了双眼。渐渐的,余白的身体也染上了那金色的光芒,又是一阵天旋地转,余白猛地睁开眼睛。
千里之外的某一座宫殿中,盘膝而坐的人影也是猛地睁开眼睛,一声“若若”下意识就喊了出来。“将军,请问有什么吩咐?”门外传来一道轻柔的声音。那人眉头一皱,烦躁地回了一声:“没事,下去吧。”
“醒了?”温和的声音将余白的思绪拉了回来。余白猛地转头,只觉脖子一阵抽痛。
余烨走到余白面前,对他解释道:“你先不要乱动,你睡了这么久,身体还没有活动开来,乱动很容易伤着自己。”余白这才发现自己正一丝不挂地躺在浴盆里,浴盆里面还有很多残留的药渣。
天已经黑了,余白感知了一下自己的身体,一股涨涨的感觉充盈了整个身体,除了自己的胃……余白茫然地问道:“发生了什么?我只记得当时我在练琴,看到了李先生,然后就做了一个很奇怪的梦,怎么就天黑了?”
余烨直感好笑,这小子得了天大的机缘却不自知,只能温声道:“你何止睡了一天?你整整睡了两天一夜。行了,旁边有清水,你自己冲洗一下。对了,五皇子来找你好几回了,我都拦下来了,你明天记得去和他说一声。还有,明天我再带你见一个人。”说罢,余烨不再理会有点晕晕乎乎的余白,起身离去。
余白稍微活动了一下身体,顿时感觉一股暖流涌便全身,舒服得差点叫出声来。渐渐地,余白身体恢复了正常,可是不知道为什么,他就是觉得自己和之前有些不一样了,具体有什么不同他也说不上来。不再多想,麻利地把自己冲洗干净,换上衣服,埋头到处翻找食物。
白皇宫,正阳殿,是当代白帝白月初的寝宫。现在的白帝只是云国翼将军的傀儡,这是世人皆知的事情,背地里,云国大臣们都叫白月初为二帝。
殿内一片淫靡,白月初敞开衣襟,和一群衣裳暴露宫女肆无忌惮地嬉戏,丝毫没有被人当作傀儡的觉悟。宫女们看似在和他嬉闹,可是眼底都带有浓浓的轻蔑。
白月初像是有些累了,吩咐道:“今晚,就彩蝶留下来侍寝,美人们都先回去吧。”宫女们立马停下,行了个礼,应了声“是”。除了那个叫做彩蝶的宫女,其他人都踩着小碎步退出大殿。
彩蝶媚眼如丝,趴在白月初身上,娇声问道:“陛下今天想玩些什么呢?彩蝶都好好陪陛下。”
白月初目光骤变,哪里还有刚刚的浪荡?他面无表情,只见彩蝶脸色一僵,就要起身闪开,可是已经来不及了,一寸寒芒掠过,一道裂口就出现在彩蝶的喉咙上。
血液喷涌而出,将白月初半个身子染成了红色。白月初冷漠地掏出一方手帕,将自己的脸擦干净,看向一处阴影处。
阴影之中走出一个人,也是身着宫女装,右手中握着一把匕首,就是它刚刚割开了彩蝶的喉咙。白月初眼神痴迷地望着她,喃喃着“若若”,然后一把抱住她。彩蝶的血在精致的地板上绽开成一朵妖艳的玫瑰,而他们两个在花尖上拥吻。
良久,两人分开,均喘着粗气。若若低声道:“陛下,你怎么还留着着些贱婢,陛下明明知道她们都是杨承翼那老匹夫的眼线。”
白月初一把抱住若若,柔声说:“只有这样,才能让他知道我有多安全。对了,杨承翼有什么异动吗?”若若也反手抱住白月初,回答道:“他最近整天都在房内,不见任何人,就是今天夜晚突然唤了我的名字,然后也没有发生什么事。”
白月初抱的更紧了一些,说:“没事就好。你叫林相放心,我肯定乖乖听话,好好配合,等杀了杨承翼那老匹夫,我就放下皇位去娶你。”
若若嘴角勾起一抹冷笑,却甜甜地应道:“嗯。”她看不见的是,此时的白月初,话语有多痴迷,眼神就有多冷静,冷静的可怕。两人各怀鬼胎,一夜无话。
天慢慢亮了。昨晚余白找了半天,都没有在楼阁中找到吃的,那么晚了御膳房也已经关门了,他也只能饿着肚子睡了一晚。余白不由暗自想道:“难怪别人都说师傅不食人间烟火。这么大的房子一点食物都没有。”
余白走出大门,就看见刘毕远远跑来。看到余白的身影,刘毕又加快了几分步伐。“余白,你小子怎么回事?一睡就睡了两天?老实说,你是不是有什么事瞒着我?”刘毕满脸狐疑。余白尴尬地干咳两声,随便找了个理由搪塞了过去。
早课结束,夫子叫住两人,温声说:“以后五皇子殿下不用来上早课了,陛下对殿下有其他安排,余白小子,你以后就不用陪着他了。”余白刚想问明原因,就被高呼万岁的刘毕拉着跑了。夫子也是一脸无奈,低声自语道:“这五皇子啊……万岁是能随便喊的么?”
可惜刘毕想拉余白出宫疯野的想法终究没有得逞,两人刚一出门,余白就被余烨叫走了,连早饭都来不及吃,余白想起昨天余烨说要给他介绍个人,又想起了李树白,不由暗暗激动了起来,问道:“师傅,今天我要见谁?”
这次余烨没有卖关子,温声说:“是你接下来几年的剑术老师。”余白大感好奇:“师傅想让我学剑?”余烨不多解释,只是眼神恍惚,说了一句:“只有学剑,你才能……”弄得余白满头雾水。
余伯楼中,已经有一个人立身静候。他面容刚毅,身子挺得笔直,双手收在袖中,一把幽黑的长剑杵两脚之间。
他定睛看向余白,不等余烨介绍,抢先对余白说道:“我叫贾玉,以后是你的剑术老师。”余白歪头仔细想了想,嘀咕了一声:“没听过……”。贾玉脸色顿时一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