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找到了!”老人激动地叫到,从床脚下抽出一本泛黄的书,到窗户下眯着眼睛翻看了起来。很快,老人就找到了余白症状的相关记载。
老人走到余白身边,啧啧称奇,说道:“好小子,这是中了南阳那群老毒物的蛊了,难怪老头我一时之间没有看出来。”余白诽谤道:怎么看都是你更像老毒物。
老人看着余白的身体,就像是看着一块稀世之宝,当即全身心地投入到蛊术的研究之中。
老人又不知从哪里摸出来许多渗人的器具,在余白身上比划起来。摸索良久后,老人恍然大悟,说道:“两种蛊,一种在身上的伤口周围,隔绝大脑对肢体的控制,并且产生幻觉;另一种在大脑里,应该就是让他失去意识的原因了。”
余白听到老人说自己身上的伤口里有蛊虫,当即明白了自己为什么会出现那一系列异常了。可是他黄怀仁和太医都没有发现,让他变成现在这个样子。庸医!余白暗骂一声。
老人找到了原因,却对怎么逼出蛊虫犯了难,对着自己挑出的两瓶药物左看右看,十分为难。“还是要下猛药。”老人嘿嘿笑道,将其中一瓶药粉倒在余白的几处伤口处,顿时冒起一阵白烟,伤口周围的皮肤被灼烧的通红,很快又变成了黑色。
不一会儿,伤口中就钻出几条几根发丝粗细的蛊虫,被老人随便装进一个药罐中,嘿嘿笑道:“要是把这玩意加到老头的毒药中,嘿嘿嘿。”
“只是,”老人看着余白的额头,有些犯难,“脑袋中的那条就有些麻烦了。”说着转身去一旁翻找工具,最后拿过来一把锋利的小刀,在余白脑袋上比划了起来。一旁看着的余白头都要炸了,恨不得立马将那老头掐死。
思索了一番,老人最后还是没有动刀。找了一根银针,找准位置扎了下去。
做完这些,老人倒头就睡,让余白半晌无语。不过那一针扎下,那股意识逐渐模糊的感觉也是渐渐散去,情况应该不会继续恶化下去。
几个时辰后,老人才悠悠醒来,拔出那根银针。老人鼓捣一番后,将调制好的药物从余白的鼻孔中倒入。很快,就有一条蛊虫从鼻孔中爬出,被老人装入药罐中。
老人检查了一番,确定没有遗漏的蛊虫后,松了一口气,说道:“接下来就是要把之前下的毒给解了,我下了什么毒来着?”老人对着余白又是一顿灌药。
余白一阵天旋地转,意识回归了自己的身体。
刚一恢复,余白就感觉伤口处扎心般的疼痛,还有强烈的呕吐感。余白想开口说话,只能发出一些无意义的声音,同时还发现自己的四肢无法动弹。
老人见他醒来,对他说道:“小娃娃,你意识刚刚回归,一时间还说不出话来。你四肢的知觉已经被我封闭了,你不用挣扎。唉,这么久没人陪老头说话,也没人陪我练毒。小娃娃,你可有福喽。”
说完,老人拿起酒壶,又要出门沽酒。余白愤怒地张嘴,只能无意义地“啊”着。
老人走在街道上,看到了贴出的告示,像是在寻人,辨认之后发现是自己拖走的那个小娃娃。
老人打好酒,沿着那条小巷回到了自己的小屋。这时余白已经能正常说话了,只是窍穴被老人给封住了,还是无法移动。
余白看着老人,平静地问道:“你是谁?”老人答非所问,说道:“不错嘛,这种情况下还没有吓的哭出来。”余白见老人没有说出自己身份的打算,陷入了沉默之中。老人也沉默,顾自饮酒。
余白率先打破沉默,说了一声“谢谢”。老人身体一颤,转瞬就恢复正常,说道:“谢我还早了点,你能从老头的药下活下来再说吧。”
老人在余白身上做了很多实验,让他惊讶的是,那小娃娃也不反抗,很配合地帮自己试药。余白也是已经看开了,反正自己能不能离开,全得看那老人的意思,反抗他没有什么意义。况且他这条命就是老人救回来的,就算又被他拿回去了,也无法指责。
老人将自己最近配出的新药在余白身上一一实验,记录下症状。效果好的就记录下来,没有达到预期效果的就重新配置,然后继续试验。忙活了半天,老人将药物全部试了一遍,包括相应的解药。
有好几次余白差点被他给毒死,还好最后都调配出了相应的解药。老人完成了自己的工作,满意的笑了,躺在地上呼呼大睡。
等余白醒来,老人又出去买酒了。
老人在归途中,看到刚刚开门营业的粥铺,犹豫了一下,从身上摸出几枚铜板,向老板要了半碗粥,这才回到小屋。
余白问道:“你是谁?”老人答道:“老头叫……侯颜。”老人说出了那个已经许久没有用过的名字。余白继续问道:“你什么时候放我走?”老人不再回答,只是说道:“我舀了一碗泔水回来,你爱吃不吃。”
老人端着那碗粥,走到余白旁边,将他的头抬起一点,碗口凑到他嘴边。余白看着那一碗粥,心中一动,喝了下去。老人看到他喝到一半不喝了,将碗拿开,皱起眉头问道:“怎么不喝了?”
余白反问道:“你为什么不喝?”老人烦躁地回答:“嫌臭,别废话,喝完它。”不再说话,余白将剩下的半碗粥喝完。
老人喂完粥后就坐在一旁的桌子上喝酒,眼中露出茫然之色,忆起往昔的种种,竟是有些痴了。余白很是破坏氛围地出声问道:“你还有药要试吗?”老人被打断思绪,很是烦闷,气呼呼地回道:“都试完了。”
余白继续追问道:“那你留着我干什么?为什么不放我走?”老人静下来了,淡淡答道:“因为不愿。”余白好奇了,追问道:“为什么不愿放我走。”老人的眼神再一次迷离了,愣愣地说:“不愿就是不愿。”
说完他就顾自饮酒,任余白再怎么叫唤都不为所动。
兴许是一大早被余白问烦了,老人一天都没有喂他吃的,让他饿着肚子在那躺了一天。到了傍晚,老头又一次打酒回来,余白问道:“为什么不愿放我走?”
老人直接无视了他,就只是喝酒,喝够了之后倒头就睡。余白眼中闪烁着亮光。他从一大早就开始了自己的算计,问到老人的药已经试完了,知道老人应该不会再探查他的身体,于是就开始运转体内的真气冲击窍穴。以防万一,他还故意出言刺激老人,让他没有兴致靠近自己。
如今他体内的窍穴已经冲开大半,就等明天早上老人出去沽酒,然后就可以沿着记忆中的路逃走。
余白一整晚都在运气冲击窍穴。其实他已经冲开了穴位,只是不清楚老人的实力,不敢轻举妄动。保险起见,老人起来的时候,他装作刚刚醒来的样子,看着老人。老人像是想过来和他说话,把余白吓了一跳。
余白说道:“我饿了。”老人停下来脚步,不再理会那烦人的小娃娃,出门买酒了。
等了半晌后,余白飞速起身,夺门而逃,沿着记忆中自己被拖来的路线,转眼间就消失在了这片破败的地区。
半个时辰后,老人买酒回来,只见房门打开,顿感不妙,连忙进屋查看。
确定是那小娃娃自己离开之后,老人逐渐平静下来,坐在桌子旁久久无言。
桌上刚打好的粥逐渐凉了。